第11章 先敘舊還是先救人
「阿綾，你節哀吧，你說的那個小火苗——」常霽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端木綾提高的聲音打斷。
「不會的，小火苗不會有事的，她那麼厲害，她怎麼會有事？」端木綾通紅著眼睛看著常霽，「你不知道，小火苗她有多厲害……她只比我大一歲，但卻背著我死裡逃生。她只用一顆小石子便能輕易殺死隱藏在荒草中的野雞，還將我的衣服撕爛，把野雞血撒到衣服上，用來誘敵。她會很多，她會做飯，她做的烤魚可好吃了，她……不會……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的，她肯定能逃脫。」
「舅舅，你再去找她好不好，她肯定逃了出來，只是我們沒有找到。」端木綾一把抓上常霽的衣袖，通紅的眼中滿是懇求。
常霽深吸一口氣，一臉嚴肅的看著端木綾，「阿綾，我知道她很厲害，可那是星狼獸！別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就是兩三個成年人也未必是它的對手！」
端木綾愣住，只是獃獃的抓著的常霽的衣袖，一語不發。
「唉！」常霽又是嘆了口氣，「阿綾，你就把她忘了吧。」
端木綾搖了搖頭，小手捂上心口，「永遠、都不會忘。」他已經將她刻到了心底深處。
緩了緩，低垂著的眸子瞬間放大，而後赤著腳跑出了屋子，一路朝著書房衝去。
「阿綾，你上哪去？阿綾！」常霽趕忙追上。
端木綾來到書房后，第一時間將門栓插上，跟著就把窗戶給關死。
「噹噹當——」常霽用力的敲著門，「阿綾，開門！快開門啊！」
炎衛圍著書房轉了一圈，來到常霽的身邊，「常大人，窗戶關死了。」
常霽一聽恨不得將門一腳踹開，可又怕驚嚇到端木綾，只能在外使勁的敲著門。
「阿綾啊，你快開門，我出去找你的小火苗好不好？我讓大星司府的所有人全部都出去找你的小火苗，你快出來吧！」
端木綾對於門外的話置若罔聞，從抽屜里找到一個小木匣，木匣里裝著三枚銅錢，這是他爹生前占卜之時常用的北朝時期的銅錢。
將三枚銅錢攥到手裡，朝桌面撒去，字為陰，背為陽。連擲六次，所得結果根據周易卦象推算開來……
爹曾告訴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業力，窺天機，天譴之，要想規避天禍，最好的辦法是以自身之血祭之。
思及此，端木綾從抽屜里找到匕首，咬牙劃破自己的掌心，鮮紅的血液汩汩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綻放朵朵血花。
按照銅錢所顯示的卦象繼續推算，須臾后，蒼白的小臉粲然一笑，她沒死，沒死，他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的死掉。
「咚——」的一聲，房門被常霽一腳踹開。
「阿綾，你——」常霽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端木綾身上的斑駁血漬驚到，從地上到身上，最後視線落在血肉翻開的小手上。
「端、木、綾！你個小混球，你這是找死你知道嗎！端木一族血液何其珍貴稀有，你竟如此——如此——」
「舅舅。」端木綾聲若蚊蠅，笑著看向常霽，「她沒死，小火苗沒有死。」
「你，你說什麼？」常霽先是愣了愣，而後朝著書案上看去，三枚銅錢散落在桌面上。「你，你占卜了？」
端木綾點頭。
「你竟然……你……你才六歲，你竟然占卜，你是嫌命長是不是？」常霽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端木綾我告訴你，你今天犯了大錯，我這個當舅舅若是不懲罰你，我——」
不等常霽說完，端木綾弱小的身子已經朝著地上倒去。
見狀，常霽一個箭步躥了過去，將端木綾抱在懷裡，大喊出聲，「快去叫府醫來，快！」
……
常霽背著手來回在屋子裡踱步，時不時的瞅著正在給端木綾把脈的府醫。
府醫壓力山大啊，額頭上滲著大顆大顆的冷汗，身邊的葯童不停的給府醫擦著汗。
「唉，我說，你別光顧著擦汗啊，他怎麼樣了？」
這下府醫不等葯童擦汗了，抬手胡亂在臉上抄了把，「常大人，您，您先耐心等候，容我慢慢觀察。」
「耐心，還慢慢？我跟你說我現在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你給我快點，他可是我天聖王朝端木一家僅存的血液，你要是醫不好他，你就是我天聖王朝的千古罪人。」
府醫本來就緊張的把不好脈，現在又聽常霽這麼說，搭著脈的手顫抖的跟抽了雞爪風似的。
「唉，你這是把脈嗎你，我說——」常霽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突來的聲音打斷。
「呵呵呵，你要是再繼續嚇府醫，估計你要另尋高明醫治你家的小祖宗，還有順便也把嚇破膽的府醫救了。」
聽到這個聲音，常霽眼睛瞬間亮起，猛地朝著門口看去，下一刻只見一二十齣頭的男人手持扇子優哉游哉的走進屋子。
此人便是先前在丞相府牆頭梧桐樹上坐著打量葉羅瑤的男人，聞人清，世人稱之邪醫怪道。
「牛鼻子老道，三年不見了啊，你跑哪逍遙快活去了？」常霽問。
聞人清朝著床上的端木綾挑了挑下巴，「我們是先敘舊還是先救人？」
常霽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廢話，自然是救人了！」
聞人清一來，府醫趕忙退去一邊。
正如聞人清所說，要是這麼繼續下去，恐怕他的老命也要保不住了。
聞人清看了看端木綾小手上的傷，跟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形狀奇特的道具，道具的一頭如漏斗狀，另一頭是類似耳塞，連接二者的是一條牛皮軟管。
解開端木綾胸前的衣服，漏斗狀的一頭貼在他的身上，跟著移動了幾個位置。
「無礙，只是失血過多。」聞人清將道具收起，塞回到懷裡。
「失血過多也叫無事？」常霽的聲音猛地調高好幾分，「他的血可不是尋常人的血，你該知道，端木一族的血液極其罕見，即使你有換血神術，也得有匹配之人！縱觀天聖王朝數億民眾，卻沒有一個人能和他的血液相匹配。」
聞人清笑了笑，「誰說沒有？」
常霽將要說的話全都堵在了胸口，「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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