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節 各有各的去處

第五十二節 各有各的去處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足夠生好些事情的了。康熙准了老四轉奏的弘晝的請求,雙倍撫恤了陣亡侍衛,從其子侄里挑一人補缺。張雨三人賞穿黃馬褂,升實職參領,調往西山銳健營。

弘晝的額娘耿氏從肝腸欲斷的心境中緩過神來,看著一日好似一日的弘晝也漸漸恢復往日的端莊嫻靜。鈕祜祿氏卻從初聞此事時對弘晝的感恩戴德,從眾人沒口子的稱讚中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雖說每日都來,但已經少了幾分真誠。

老四幫老十三還了願,升了貝必達一個正六品的護軍校,把貝必達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倒也不是全因為一下就越了兩級,還有一多半是這小子想到了幾年後外放道台的起居四座,八面威風呢。

同樣是當官,周至誠卻是驚惶不定,先前聽說是知縣,不要說他了,就連李衛也替他高興。沒想到老四叫他來的時候,張嘴就賞了個知府,當時就把周至誠唬了一跳,跪在一旁的李衛眼睛都聽紅了。

周至誠一驚之下脫口而出:「四爺,你不是說賞奴才知縣嗎,會不會弄……錯了。」話說道一半的時候他就覺得好像沒說對,但改口又來不及了,吭哧半天到底還是把『錯了』兩字說出來了。說來也怪,話說出口了,周至誠心裡反而平靜了許多。

倒是把李衛剛剛聽紅的眼睛又變成綠的了,面色大變,坎兒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得了失心瘋,居然敢當面說四爺錯了。李衛戰戰兢兢的抬頭一瞧,卻奇怪的現老四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笑吟吟的拿出一張紙來遞給周至誠說道:「你看看你老主子到底弄錯沒有?」

周至誠雙手接過來一看,是一張知府委任狀:四川成都府知府桂莫丁憂出缺,著生員周至誠遞補……下面蓋著吏部鮮紅的大印。周至誠來不及細看,連連叩頭:「是奴才錯了,是奴才剛剛失言了,請四爺重重責罰。」

老四笑道:「爺本來還在猶豫這個知府讓不讓你去做,就憑剛才你敢當面說爺錯了,爺決定了,這個知府讓你當定了。」周至誠磕頭道:「四爺,奴才知道按規矩奴才就該謝恩了,可奴才不敢。不是奴才不識抬舉,奴才叫花子出身就算還在學堂打了兩年雜,要是做個知縣,奴才咂摸著還能幹好,可這是當知府,奴才心裡實在是沒底,還請四爺收回成命。」

「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做不來就學嘛,這事就這麼定了。」老四一擺手,轉頭對李衛笑道:「怎麼?李衛眼紅了?」李衛一怔,怎麼一下就說到我了,先是連連否認:「沒有,怎麼會?」抬頭看見老四似笑非笑的神情,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道:「老主子明察秋毫,奴才的這點小心思瞞不過老主子。其實也不是眼紅,我和坎兒從小相依為命,都是老主子從火坑裡救出來的,今天看見老主子這麼抬舉他,是真心的為他高興,只是這心裡還是有點……有點……哦,對了,羨慕,有點羨慕。」李衛想了半天,總算是想起了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頓時大叫起來。

他這一叫,不僅把周至誠嚇了一跳,就連老四手都抖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李衛不容易啊,現在也開始讀書了,連『明察秋毫』、『羨慕』都會用了。」李衛嘿嘿的陪笑了兩聲:「這些都是奴才聽戲聽來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老四停住笑聲:「你用得沒錯,但也不要羨慕,這就說到你了。你這幾年有功爺也是瞧在眼裡的,你這一輩子雖然耽擱了,但你兒子還沒有。讓他好好讀書,爺照樣給他一個出身,不出幾年你就是老太爺了。」「奴才替小狗兒給爺磕頭了。」李衛喜滋滋的。

「好了。你們道乏吧。」老四淡淡地道。「扎。」本來還想說道說道地周至誠只能和李衛一起退了出去。一路上李衛是興高采烈地。周至誠卻是心不在焉。不知情地人見了還以為是李衛當了知府呢。

「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地了。你這是當官。又不是死了娘老子。哭喪著臉幹嘛呢?你去了四川就把吃奶地勁都使出來干。我就不信干不好。」李衛一臉壞笑。裝著恍然大悟地道:「哦。我忘了。你小子從小就沒吃過奶。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吃奶地勁到底有多大吧。」

「去。你吃過?你個混小子怕是把你婆姨地**都抿了個窟窿出來吧。」周至誠笑著反擊道。兩兄弟從小到大都是這麼鬧過來地。李衛也不生氣。笑罵道:「虧你還是讀書人。我呸。老子讓你讀地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這麼粗俗地話你也說得出口。幸好孔聖人去得早。否則地話會被你直接氣瘋地。到時你地罪過可就大了。阿彌陀佛。」李衛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

周至誠一臉驚奇:「嗯。都在你肚子里。來來來。讓我摸摸。」周至誠邊說邊往李衛肚子上拍去。

「滾滾滾。滾遠些。我可是有婆娘地人。不好這一口。」李衛一邊躲閃一邊笑道:「來人啊。非禮啊。真是有辱斯文啊。」

畢竟這是在王府。兩人小聲地打鬧了一陣。就停了下來。周至誠感覺心懷到是敞開了些:「狗兒。你說四爺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就賞了我個知府?不是我矯情。我是真地怕干不好。萬一要是出點什麼紕漏。我獲罪都是小事。就怕連累主子臉上無光。我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

「別給我文縐縐的,什麼萬死也難贖其罪,聽不懂。」李衛的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笑嘻嘻的道:「你想不通就別想了。你不日就要走了,總該去給主子請個安吧,說不定主子一聽,就給你指條好道呢。」

周至誠遲疑道:「可主子有傷在身,我怕打擾主子。」「你還讀書人呢?主子見不見你是一回事,你去不去又是另一回事,你不去,你怎麼知道主子見不見你呢。」李衛就像說繞口令一樣,拽著周至誠就往弘晝的小院走。

「主子,李衛和周至誠來了,爺見不見。」梅兒行了個萬福輕聲道。「呵呵,這是周至誠要當知縣了,來向我辭行呢。」弘晝躺在床上半側著身子笑道。

「主子不知道了吧,周至誠已經陞官了,四王爺給周至誠補了知府。」梅兒心直口快。「嗯,補了知府?」弘晝詫異了,怎麼會突然補了知府,弘晝一邊思量一邊說道:「讓李衛回去,過兩天再來。叫周至誠進來。」

「扎。」

「奴才周至誠請主子安。」周至誠進門就叩頭行禮。「行了,坐下說話,梅兒,看座,上茶。」弘晝笑道:「聽說我阿瑪給你補了個知府?」

「是,奴才到現在都還甚覺不安,要不還請主子給老主子說說,還把奴才降為知縣得了。」周至誠半坐在鏤空雕刻的楠木椅子上,拱手不安的道。

「你還沒任職,降的哪門子官。」弘晝一聽就笑了:「阿瑪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放心的去。不過我還是要叮囑你幾句,像什麼『孝梯忠信禮義廉恥』、『知恥善莫大焉』、『利義不可兼得,吾寧舍利而取義』你都知道,這些也是老生常談我也就不多說了,其實概括起來也就是說的『心田』二字,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

「真明白假明白,要看你的作為,事主之道,頭一條就是不欺心,不著意奉迎,不隱飾不諱過。才氣的大小可以打歷練中來,這『心田』二字如果壞了,也就無葯可醫了。」弘晝臉上已毫無笑容:

「你要知道,你是我門下外放的第一個,以後的人我讓他們都指著你看,你要是個好的就是他們現成的榜樣。你要是個壞的,爺就行家法活剮了你,照樣是個現成的榜樣。你要是怕了,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我就去請阿瑪收回成命,如何?」

「奴才不怕,奴才一定竭盡全力辦好差事。」周至誠被弘晝一激,翻身跪下朗聲道。

「嗯,你有這個心就好。你是雍親王府出去的人,你的那些上官一定不會輕易作踐你,你最緊要的就是別讓下邊的人把你哄騙了,」弘晝邊想邊說:

「嗯,你這樣,回去的時候到學堂找幾個當過師爺的教書先生問問他們願不願跟著你,也可以讓李衛幫你打聽下,他認識的人多。其實當官也就那麼回事,有幾個好師爺幫襯著,不出半年你就歷練出來了。」

周至誠見弘晝傷病中還為他考慮如此周全,伏在地上泣聲道:「請主子放心,奴才要是每年的吏部考績得不到『卓異』的考語,不用主子動手,奴才就以死謝罪。」

還沒等弘晝說話,端茶上來的梅兒聽話聽了半截倒是插了一句:「主子,你瞧他說的什麼話,不想著建功立業,盡說喪氣話,你是一死了之,不就白瞎了主子的米飯么?」「你說什麼?米飯?」弘晝心裡赫的一下敞亮,原來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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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家的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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