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怪物

馬車在迎著月色前行，也不知多久，江小漁都感覺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關著他們的門終於打開了。

葉瑤月睡的正安穩，忽然一道陽光照進來，皺了皺眉，不滿的嚷嚷道：「別吵。」

江小漁看著枕著自己腿的少年頗為無語，正要說話，便聽開門那漢子嗤笑道：「還有閑心睡覺，馬上要死了都不知道，下來。」

江小漁將葉瑤月弄醒，在葉瑤月還迷迷糊糊之間，先下了車。

此時已經天亮，江小漁打量下四周，發現此時他們正在一處山谷，面前是一個漆黑的大洞，四周人為堆滿了雜草，山風吹過，倒有些涼絲絲的。

葉瑤月慢慢騰騰也從車上下來，被風一吹，倒是清醒不少，打了個哆嗦，嘟噥一句：「真冷。」

此時天氣已經入秋，清晨是有些涼意。可對他們修道之人來說，並沒太多影響，不過剛剛清醒，還未晃神而已。

「快走。」那漢子頗不耐煩的踹了江小漁一腳，卻是那人哎喲一聲自己倒了。

「哈哈。」葉瑤月看著有趣，笑了起來，倒是一掃睏乏的感覺。

「吵什麼呢？快點。」聽到聲響，那老者和另一個漢子走過來催促道。

「跟上。」那老者先行一步跨進山洞，那兩個漢子，分別扯著他們一人跟上去。

「別拉我，我自己會走。」葉瑤月很不高興道。

「呦呵，還敢囂張，待會看你還囂張的起來嗎？」那漢子擼了擼袖子，一臉不屑道。

剛進山洞，一股潮濕混合著血腥味就撲鼻而來，江小漁收起先前的不在意，眉頭微皺。心道，這裡果然古怪的很。

江小漁小心打量四周，這山洞看上去像天然形成的洞窟，四周牆壁上用油燈點亮，偶爾跑出不少蛇蟲鼠蟻。除了他們自己走路的聲音，就是洞頂偶爾有水珠滴落。江小漁看到路邊岩石上竟然有小小窪洞，也不知這洞穴存在了多少年。

只是隨著越加深入，洞穴開始變得平整起來，周圍更加寬廣，想必是後來人為所致。江小漁靠近葉瑤月，提醒她小心。

往裡再走約半刻功夫，出現兩條岔路。領頭那老者回身道：「去將他們關起來，我去稟告尊者。」

說著那人往另一條道走去。

兩人點頭稱是，帶著江小漁往另一側走去。

他回頭看了眼那老者消失的路，嗅了嗅鼻子，那血腥味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便心裡有數。

很快，兩人被帶到一間寬大山洞，牆壁上被砸出一個又一個牢房。此時有的空蕩蕩的，有的裡面還有不少人。江小漁二人正要被扔在一個還沒人的牢房內，就見二人對視一眼，微微用力，身上的繩子就被扯斷。江小漁回身對著拉著他的漢子就是一掌，直接將其打暈。

再看葉瑤月，嘴角微抽，冷汗直流，這清新脫俗的小少年，竟然直接將人腦袋一擰，殺了。在見到自己只是將其打暈，還挑眉看了他一眼，很是不解道：「你幹嘛呢？殺了啊。」

「啊？要殺嗎？」江小漁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江小漁不是沒看過殺人，更血腥的都見過。只是自出生以來，還從未真正殺過人。也不是不敢殺，只是這人沒有動手，自己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總感覺不舒服。

「幼稚。」葉瑤月鄙視一句，上前親自解決，之後又道：「看不慣你們這些宗門弟子，從小就窩在那深山老林，也不知修個什麼道。你不殺他是覺得他不過一屆凡夫俗子，可同樣凡夫俗子的他們，不知死在他們手裡多少人。你打得過不殺，打不過的就是殺你了。」

葉瑤月指著其他牢房裡的人沒好氣的道。

江小漁不敢反駁，主要他覺得葉瑤月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道：「霸天兄說的對，是我狹隘了。」

聽到江小漁這麼受教，她道有些不好意思了，揮揮手道：「算了，趕緊，我們去看看裡面有什麼鬼。」

「他們呢？」江小漁指著那一個個牢里正縮在牆角看他們的人。

「等收拾了裡面那個，我們再救。」葉瑤月說著，先一步離開。

「哦，好。」江小漁回頭看了眼那些人，轉頭跟著葉瑤月去了。

又回到之前的岔路口，這次他們順著先前那老者的方向而去，只是越往裡走，那陰冷的濕氣越加深重，而且那血腥味凝合在這空氣中經久不散，倒有些惡臭。葉瑤月捏著鼻子，緊皺眉頭道：「我覺得這裡面的不是人。」

「何解？」江小漁好奇道。

「正常人早被熏死了。」葉瑤月沒好氣的道。

江小漁啞然，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發現，此時他們正在往地下走，而且那通道兩側已經出現一些死去多時的白骨。兩人很是小心，再約莫一刻鐘后，他們終於聽到有其他動靜。兩人低著頭，小心的探著腦袋看著。

見有人在巡視，兩人悄悄撤了回去，小聲商量。

「兩個人，我們一人一個，一招解決，不能驚動裡面，能不？」葉瑤月表示懷疑問道。

「沒問題。」江小漁回答道。

說完，倆人又回到方才位置，葉瑤月屏住呼吸，做了個手勢。

之後，兩人直接來到那兩人身後，正要伸手擰了對方腦袋，可看清那人的樣子，倒是驚了一下，但也沒管直接下手。

可奇怪的是，那人腦袋被擰之後竟然還沒死，竟然向著兩人攻擊過來。

江小漁心道不好，可為了不能造成太大動靜，速戰速決。將靈氣匯聚在手上，凝出一把劍，刺進對方胸口。可是還沒等他喘口氣，那人似乎毫無反應，而且，連血都沒流。

江小漁大感怪異，但也知道耽誤不得，可多次攻擊，對方一副根本沒感覺的樣子讓他很是頭疼，就連胳膊被砍下來也一樣無動於衷，拚命的朝他攻擊，那指甲很長，牙齒也是十分鋒利。最後江小漁直接將對方腦袋給砍了下來，那人才倒地不起。更令人驚奇的事，一滴血都沒有。

「這是什麼鬼東西？」葉瑤月見砍腦袋有用，在解決對手後過來問道。

江小漁好奇蹲下身子走到那屍體前，見那被砍的頭顱雙目瞪大，面容枯槁，牙齒細長，伸手推了推，身子僵硬不已，有些驚訝道：「這些人怕是早就是個死人了。」

「死人？那為何會動？」葉瑤月也蹲了過來，卻沒有碰那屍體。

「不知，我曾經在藏書閣的一些奇聞異事中看過，傳說死後養在天地靈氣濃郁之地，久之會成為屍鬼。」江小漁面露凝重道。

「那他們？」葉瑤月好奇道。

「我不知道，我們往裡面去。」江小漁道。

兩人繼續往裡走，時不時會碰到這種人巡邏，或者也不能稱之為人。

他們多數已經只剩下一副軀殼，靠著本能行事，攻擊除了撕咬沒有其他。兩人試過，除了將其腦袋砍下能阻止其行動，要麼就將其燒毀，要不然會一直攻擊，沒有疼痛。而且身體多數都很是堅硬。若不是他們修為不錯，還真的很難將他們逐一擊殺。

他們順著通道一直走，也不再隱藏身形。直到他們看到一座石門，門口站著兩人，是真正的活人，一身黑衣蒙面，渾身透著煞氣，那石門之上是一張猙獰的鬼面。

見到兩人，他們也不驚訝，想必之前洞內發生的都沒逃過他們的眼睛。

「一會不妙你就先跑。」葉瑤月輕聲囑咐道。

江小漁剛想說其實不用，那道石門便打開了。

頓時，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傳了出來，葉瑤月臉色發白，胃裡翻湧。反觀江小漁，除了臉色微微有些白外無其他不適。

少時與雲河，每日血腥場面見過不少，早已習慣，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但比之葉瑤月來說，要好上許多。

「兩位小友既然找到這裡，何不進來？」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心道，既來之則安之。

兩人走進那石門后便自動關上，面前是依舊是一條通道，卻不似之前的石土，反而光潔平整。

等出了通道，江小漁看見眼前的一目終於臉色大變。

他們腳下是一道台階，下方是一處很是寬廣的石室，四周是一個個石柱，中間有一個寬闊的池子。此時，那池子裡面裝的並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液。那血池上方，一個人被鐵鏈綁住雙手雙腳，身上插滿了管子，延伸的血池中。血池周圍圍著一丹師模樣的人，外圍是一個又一個的黑衣裝扮的人。而那一旁的平台上的籠子里，關著之前殺掉的那些怪物，正拍打牢籠，面目猙獰。

那對面最上方坐著一個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消瘦的身子，一臉猥瑣的樣子，下首跪著帶他們來的老者。

「想不到是兩個小娃娃。」那男子開口，然後低頭看著那老者道：「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禮物？」

「是的，尊者，這兩位都是修道之人，想必，比那山野村夫有用許多。」那老者心跳飛快，沒想到這兩人跑到了這裡，心裡狂跳不止。

「你說的倒是不無道理，只是你可知此時事關重大，這被外人得知的後果是什麼？」那男子悠悠道。

「知道，知道，這不過就是兩個小娃娃，翻不起多大風浪。」老者肯定道。

「哦？是嗎？雖然那些失敗品沒了就沒了，但也很可惜呢。」那男子拖著下巴想了想，道：「那麼就由你填補吧。」

那人說完，直接一掌拍在那老者頭上。老者連聲音都沒發出便倒了下去，顯然已經斷氣。

一腳將那老者踢進血池之後，那人這才再次看向江小漁他們，最後目光落在葉瑤月身上，舔了舔舌頭，一臉猥瑣道：「這貧瘠荒涼的南疆之地，沒想到我老鬼還能遇到此等美人，就不知道這滋味如何。」

聽到此話葉瑤月當即大怒，伸手打了個響指，一把銀槍出現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寒光閃動，指著那老鬼道：「就怕你沒那個命。」

說完，便提槍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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