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榆機十二:不以分手為目的的吵架都是在秀恩愛

第11章 榆機十二:不以分手為目的的吵架都是在秀恩愛

「喲,怎麼感覺春天來了?」皇后一踏進衛疆宮就打趣道。

覃憂換了朝服出來,「來的不巧,榆小機剛回冬至閣了,朕要去上朝了,皇后自便吧。」

說著,就走了,連頭也沒回。

皇后自覺沒趣,打道回府了,剛回宮沒多久,姚姑姑就匆匆進來報:「娘娘,趙太醫去冬至閣給榆美人請脈了。」

皇後面色一緊,看出其中陰謀,沉聲道:「讓趙太醫來本宮這兒一趟,就說本宮求子心切。」

姚姑姑退下,皇后垂眸,滿是嗤笑,父親啊父親,連憂兒的孩子你也想管了嗎?他早已不是跟你身後虛心請教的太子殿下了,三年領軍,十年主政,早已將他打磨成真正的帝王。

衛疆宮

小李子彎腰從雪地里跑過,在西公公耳邊低語幾句。西公公神色一變,忙進去彙報:「君上,趙太醫給榆美人請了脈,開了葯,正往冬至閣送去。」

覃憂筆一頓,起身,一陣風似的出去了。寧國公,居然把手伸到朕的後宮里來了。

西公公拿起大氅趕緊跟上。

覃憂心中急切,用了內力,提著一口氣趕到冬至閣,足尖一點,從冬至閣牆上躍了進去。

只見榆機躺在院中的搖床上,蓋著羊毛毯,神情愜意的曬著太陽,露出來的半截兒手臂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她旁邊的木桌上放著一隻葯碗。

覃憂捏緊衣袖走過去,腳踩在雪地上有「嘎吱嘎吱」的聲響。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慌亂,那千軍萬馬算什麼,那陰謀詭計算什麼?他只怕她……

西公公等宮人在這一瞬識趣的低下了頭。

近了,空空蕩蕩的葯碗,連帶著覃憂整個人都空了一下,修長的身體晃了晃,轉頭,對西公公怒道:「還不快去傳太醫!」

西公公渾身一哆嗦,忙不迭的衝出門去,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那慵懶閑散的聲音道。

「慢著。」

榆機握住覃憂垂在身側大掌,覃憂低頭看著搖床里的人,她笑得溫柔嫻靜,是那個目空一切,慵懶隨意的榆機不可能有的笑容。

覃憂從心底升起一股異樣,她淺淺的笑著鬆開了覃憂的手,他手裡多了一樣東西。

是那個小紙包。

「為什麼發現了又放回我身上?」

「為什麼調換了裡面的寒食散?」

榆機聲音軟軟的問著,她今早一回來就發現了這個小驚喜。

榆機平靜的嗓音讓覃憂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扔掉小紙包,指著葯碗,恫心疾首的斥問道:「這就是你喝掉這碗葯的理由?嗯?」

她既然認得出寒食散,那就說明她懂藥理,不可能連這碗絕子葯都認不出來。

榆機淡然一笑,絕美的容顏如曼珠沙華的盛開,她歪著腦袋說:「是啊~」

就是因為這個理由。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劍刺穿覃憂的胸膛。

四肢百骸都是苦痛。

「呵呵……」覃憂竟的笑了兩聲,說不出的凄涼嘲諷。他上前鉗制住榆機的肩膀,目眥俱裂,聲嘶力竭的反問道:「榆機,你到底有沒有心?朕作為一國之君,放下尊貴,如此寵你,縱容你!」

「切~」榆機涼涼的一聲,如此的不屑,將他的尊嚴踩在了泥里,她本就驕傲冷艷,她本就恣睢暢意,這萬千寵愛於她如同雲煙。

榆機抬眸,眼裡俱是嘲諷,她像個木偶一般任他拿捏,話卻不肯輸了半分。

「寵我?」

「覃憂,別自欺欺人了!」

「你不過是想借我用女昊助你掃平南境,擴張你大夏罷了!之所以沒有選辛璣,不是因為我去求你,而是你發現我與女昊有嫌隙,更好控制。」

榆機說著,眸里水光粼粼,泫然欲泣,她察覺到自己的淚意,猛的別過臉去。

覃憂見她這副委屈倔強的模樣,心口一緊,鬆開了榆機。

「你早就知道?」

榆機脫離了覃憂的桎梏,肩上傳來一陣痛意,可她不想有半分軟弱,若無其事的半支起香軀,慵懶隨意道:「我是懶,可我並不傻啊,覃憂,是你逼我把話說明了。」

「是,朕起先是有這個意思,但朕對你是真心的。」覃憂捂著胸口,蹲下,與她平視。

榆機像聽了什麼笑話一樣,笑得滴出一滴淚來,順著她的臉頰,沒入青絲,妖冶絕美。

「是男人都說對我真心。」

「你是我見過演的最像的一個。」

「你為什麼發現我身上的寒食散又放了回去,是因為你想以此為契機掃除齊伯兮及一眾北齊餘孽。」

「覃憂,我也是北齊餘孽啊。」

榆機戳著自己的心口,說的寒骨錐心。

覃憂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不,你是朕的妃子。」

榆機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繼續冷冷道:「你之所以換了裡面的寒食散,是因為你怕我真的會對你下手,是嗎?」

如此真心,她可要不起。

覃憂覺得自己從未這樣失控過,像是有什麼再也握不住了一樣。榆機實在太聰慧了,她什麼都懂,唯獨不懂自己的那一份心意。

「榆機,你……」

「你前者用我的手去亡我的國,你後者用我的命去送北齊餘孽上路。」

「你還敢說你是真心的嗎?」

榆機聲嘶力竭道,兩行清淚忽的落下,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什麼再也守不住了一樣。

「朕敢,」覃憂說得太堅決,榆機愣了片刻。覃憂迫使榆機看著他的眼睛,「朕問心無愧,有何不敢!」

「朕只是借你用女昊掃平南境,但並未打算除了女昊,朕若是滅了女昊,叫你如何在後宮立足?」

「至於借你打盡北齊餘孽,實在大材小用。北齊餘孽朕自會派兵圍剿,對於齊伯兮,朕若是真想動他,就不會放他在北苑,直接殺了他豈不痛快?朕只想揪出那些多管閑事的大臣,換了寒食散,是怕你被人抓住把柄。」

覃憂忐忑的解釋著一切,見榆機神色平靜了不少,輕輕的環住她,榆機似在思考,頭習慣性的靠在了覃憂懷裡,覃憂面色一喜,收緊了手臂,放下了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還好,她都信了,榆機剛開始將他的打算全都說中了,那麼蒼涼悲絕,卻又那麼倔強孤傲,妖如曼珠沙華,字字泣血。

他的所有計劃在那她聲聲斥問中土崩瓦解,做出了另一個選擇。

皇后的一語讓他知道,他對榆機不是佔有是心動。

榆機的一語讓他知道,不是喜歡是深愛。

榆機微微蹭了一下,屬於覃憂的氣息將她包裹,莫名心安卻又莫名苦澀。

覃憂,我自詡聰慧無雙,卻也不想戳破你這拙劣的謊言。

因為,你有時候……真的很暖。

覃憂遞了一記眼神給西公公,讓西公公去傳太醫。

榆機察覺道他的動作,淡淡道:「不用了。」

覃憂面色一變,她不信嗎?覃憂壓制住所有的慌亂情緒,低頭盡量溫柔的問:「為何?」

「那葯是求子葯,」榆機聞了一下就知道其中藥材,「應該是被人換過了。」

覃憂恢復正常,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皇后。

「那你為何還來唬朕?」

覃憂又好氣又好笑,榆小機,你知不知道,朕差點動殺心了。

「覃憂,你為什麼如此在乎我?」

榆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靠在他肩膀上。她很迷茫,像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他是君王,和齊伯兮一樣,對她只是垂涎佔有,真心只會隨著容顏的老去消散。

覃憂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喃喃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榆機,我們不鬧了,好好過,可以嗎?」

磁性的嗓音夾雜著別樣的情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榆機抬眸,怔怔的看著覃憂,似有所明白,展顏一笑,陽光渲染她眉眼,風華正茂。

覃憂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

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就這樣,不說話

已十分美好。

皇后換了絕子葯交給了覃憂。覃憂以此為鐵證處死了趙太醫,順藤摸瓜,斬斷不少寧國公在宮裡的眼線。

寧國公一時收斂了許多,但依舊是氣憤難當。

他這都是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啊。

長子只能由皇后所出!

謝元靈見父親如此憤恨,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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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鍋亂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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