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羞羞的事
大夏思想開放,包容大度。女子的地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有前幾任皇后的影響,但更多的是經濟發展,貿易往來帶來的自信。女子可以出現在大街小巷,甚至可以經商入仕。
雖然如此,但朝中為官的女子僅有兩位,一是穆家小女穆木,二是容家大小姐容許,因為男女比例失調,所以兩人很是受歡迎,只可惜穆木跟著安叡帝,一刻都不想離開,所以只有容許和那些青年才俊喝酒吟詩,氣氛十分和恰。
茶社很晚才結束,可是安叡帝一早就走了,穆木自然跟著。穆林叫住她,說今日到了下值時間,讓她回家去。穆木搖搖頭,她作為起居令怎麼可以離開主上呢?陽平公主站出來說道,回穆府的話,明日一早就要進宮當值,還不如和她一起住在建安宮,一來她有個伴,二來穆木也可以多睡會兒。
穆林想了想,覺得也是,小妹還在長身體的年紀應該多睡覺。
安叡帝倒沒說什麼,只是在穆木上馬車時微微笑了一下。
侍衛駕起馬車往宮裡去,安叡帝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白色長袍上用銀線綉著雙龍戲珠紋,袖子在手腕處收住,他的手搭在膝蓋上,一節一節骨指像極了漢白玉。日漸落下,最後的暮光透過車窗籠在他身上,隨著馬車的奔跑又不斷變化流轉。
穆木坐在一旁,執著筆,在腦子裡努力的搜尋著,竟找不到何詞來形容眼前的風景。
馬車一路進了宮門,安叡帝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慢騰騰的挪進了珩清宮。
珩清宮的宮人早已準備好了晚膳,待安叡帝換好衣服后就呈了上來,在他面前排開,三菜一湯:燒冬筍,酸溜白菜,清蒸魚,金玉湯,都是很家常的飯菜。
大夏皇室將節儉貫徹得徹徹底底。
安叡帝正拿起筷子就瞥見了一旁的穆木,暗道:作為一個要名留青史的明君應該對小史官好一點,於是說道:「小史官,站著也挺累的,朕見你如此盡忠職守,特賜你與朕一同用膳。」
穆木站著不動,嘴上回了句「謝主上」。
安叡帝扶額,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倔嗎,朕作為一個關愛下屬的明君,怎麼可以自己吃著飯卻讓一個弱女子挨著餓呢?
於是乎,安叡帝劍眉豎起,「啪嗒」一聲放下筷子,起身將沒反應過來的穆木按在了椅子上,並惡狠狠道:「你要是不聽話,朕就找考功司主事,看你年底考核怎麼過~」
安叡帝大概沒想到的是這種話對於穆木這樣一個立志輔佐明君的愛國臣子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挑釁。
果然,穆木怒目圓睜,沒想到主上竟是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昏君,今**她做這個,那明日豈不是要她篡改起居注?作為一名有氣節,誓為大夏奉獻自己的史官怎麼能屈服這樣的淫威!
要是連一個國家的文人都沒有了骨氣,那這樣的國家還有什麼底線呢?
穆木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從個人上升到了國家興亡的層面,思緒飄了很遠,措不及防的被塞了口軟軟的東西,是一塊魚肉!她猛的一縮脖子咽了下去,安叡帝把筷子塞進她手裡,「好好吃飯呢,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麼墨守成規。」
穆木拿著手裡的筷子,愣愣的看著安叡帝,女孩子?她和主上只有君臣之分,哪來的男女之別?上次和主上一同吃飯已是很不合規矩了,君王不都是嚴肅正經,不苟顏笑的么?為何主上如此的隨和?
穆木想著,她碗里又多了一塊魚肉,她一驚,忙說了句:「謝主上。」
安叡帝罷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讓穆木趕緊吃飯。
穆木專註的理著魚刺兒,模樣和多肉倒有幾分像。不過,此時的安叡帝忙著和小史官套親近,才沒有想到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愛貓給忘在茶社了。
「小史官~你平日里喜歡吃什麼?」
安叡帝邊吃邊問著,反正看這個發展,小史官以後肯定是在珩清宮吃飯了,先抓住她的胃,再抓住她的心。
穆木脫口而出:「書糧!」
多看書就等於多吃飯,書中自有精神食糧。
安叡帝夾菜的手頓了頓,(°ー°〃)
「那你喜歡什麼味道?」
穆木想也不想,「苦!」
安叡帝:酸甜苦辣咸五味,愛苦的人倒是少,改日讓御膳房燒個苦瓜,倒也好辦。
「苦乃是人間疾苦的苦,臣希望臣能遍償人間疾苦,然後為百姓排憂解難,造福蒼生。」
安叡帝:Σ⊙▃⊙川
此等政治覺悟讓朕汗顏啊,到底是什麼樣的教育才能培養出如此胸懷天下的臣子!
「那你平常一日三餐吃什麼?」
安叡帝按住心中的暴動,再次問穆木。
「一日三餐?」穆木這次沒有脫口而出,而是仔細的想了起來。
安叡帝滿懷希冀的望著穆木,穆木果不其然又一次澆了安叡帝一盆冷水。
「吃得是民脂民膏,喝得是百姓血汗。」
「臣從未親自耕種,卻享糧百石,實在是心中有愧~」
Σ(OдO‖)Σ(☆д◎川)ノ!
安叡帝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暈過去,呵呵的乾笑了兩聲,言不由衷的誇道:「心懷天下,我大夏之福啊。」
安叡帝說著吃了口魚肉,頓時瞳孔猛縮,筷子掉在地上,額上青筋凸起。
穆木暗道不好,扶住安叡帝,一旁的大喜公公下了一跳,忙喚人傳太醫,一時珩清宮忙亂了起來。
主上中毒了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到未英宮晉康長公主的耳里,晉康長公主從床上驚起,眉毛擰成一條,暗道:怎麼會?
薛老太醫提著藥箱子匆匆趕向珩清宮,一路上不斷的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來福來祿急急的在前面帶路。
珩清宮已經全面戒嚴,仔細看就會發現珩清宮的飛檐之上有數道黑影,那是金羽暗衛。
薛老太醫來不及停留休息就往內殿走去,大喜公公似看到了救星,眼裡亮起光芒。
薛老太醫進去一會子的功夫就出來了,大喜公公疑惑的眨眨眼,「這就完了?」
「完了。」
薛老太醫簡短的回答道,語氣很是不好。
大喜公公心裡一咯噔,難道說……主上沒救了?
眼看著大喜公公一臉悲愴大有要一同赴死之意,薛老太醫連忙解釋道:「一點事都沒有!」
「真的?」
大喜公公大喜過望。
「真的,我一個要入土的老傢伙騙你做什麼?」薛老太醫又放低了聲音,附在大喜公公身邊低語道:「我說,主上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大喜公公愣了一下,什麼那方面?低頭看到薛老太醫塞給自己的一瓶藥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那方面。
兩人別有深意的互相看了一眼。
薛老太醫到底看見了什麼?也就是穆木趴在主上身上,主上一臉通紅,發出聲聲嬌喘的畫面。
根據薛老太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分明是一副情到深處,想要卻要不了的樣子,再加上主上多年無子嗣,薛老太醫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都是難言之隱,難怪要大晚上的召見。
「主上,你現在好些了嗎?」
穆木端給安叡帝一杯茶水,安叡帝如看到綠洲般接過,一口喝光,但嘴裡仍然是一大股醋味,下次再也不吃魚了,就算吃魚也不要和小史官一起吃魚,這魚刺卡在喉嚨里被小史官灌一大瓶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讓安叡帝這一段時間都不想吃醋了。
「朕……」
安叡帝剛說完一個字就很驚訝的捏著嗓子,怎麼啞了?
朕明日還要上朝呢!
這嗓音……像極了叫了一晚床的聲音!
「主上,你沒事吧?」
穆木見安叡帝捏著他的喉嚨,以為魚刺還沒清乾淨,又給他倒了一大碗醋。
安叡帝面色一變,「不不不,朕沒事了,你下去吧,起居院那邊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明早再過來吧。」
雖然陽平想讓小史官住在建安宮,但為了小史官的思想安全,人生安全,還是住在起居院吧。
穆木放下醋,告了聲就退下了,其實她本來想留下來的,但好像這裡沒有她睡覺的地方。
穆木回去就將這件事寫了下來:嘉欣二十一年三月八晚,魚刺卡於主上喉,上急且囧,幸余以醋灌之,方無事。
穆木走了后,一道黑影落在安叡帝面前,說道:「安插在珩清宮的人今晚已經露陷了。」
安叡帝點點頭,薄唇緊抿,啞著嗓子道:「清了,再找個人換上。」
黑影領命,退回暗夜裡。
珩清宮內又恢復了平靜,有誰能想到剛才的混亂只是一個局呢?
大喜公公送別了薛老太醫轉頭就看見穆木出來,頓時滿臉疑惑,按薛老太醫說的兩人不正是在做羞羞的事嗎?怎麼這麼快就完事了?大喜公公雖然不是男人,但也知道男人的字典里不應該出現「快」這個字。
大喜公公摸出袖子里的藥瓶,長嘆一聲,看來主上是真的不行啊,為了主上的性福,就讓老奴來承擔責任吧。
哎~薛老太醫說什麼來著?
一日兩次,一次一錢還是二錢?
抓耳撓腮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