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年的約定
章元趕回家時，關易三人正圍在餐桌旁開開心心地大吃大喝，桌子中央的火鍋還在冒著熱氣，三人六隻筷子互相妨礙，玩得不亦樂乎。
「呦，回來啦？歡迎回……」關易回頭看了章元一眼，看到他肩膀上扛著的少女時，滿臉的驚訝，「哇，你出去一趟帶了個女朋友回來？」
「女朋友個西瓜皮，你在說什麼怪話。」章元苦笑著，將少女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道，「我倒是想問問你當年在惡魔園跟誰做了怎樣的約定，你還記得嗎？」
「眾所周知，我那段記憶沒了。」關易聳了聳肩，道，「所以恐怕不能給你答案了。」
「你不知道我知道呀，小鬼。」唐鷹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如何，這個丫頭，讓我來應付如何？我保證不屏蔽你。」
「這是你第多少次保證了，嗯？」關易翻了個白眼懟了回去，「你有履行過一次嗎？」
「這次是真的，我保證。」唐鷹的語氣突然很嚴肅，「相信我。」
關易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閉上雙眼，將身體交給了唐鷹。
唐鷹站起身來，向其餘三人示意不用管自己，將少女扛進了一間卧室中。
唐鷹輕輕摘下少女的口罩，看著她的臉，嘆道：「果然是你啊……小靜。」
「小靜？誰？」關易問道。
「陳靜，你在惡魔園學習時候的師妹，與你師出同門。」唐鷹道，「但是與你不同，她是個孤兒，從小父母雙亡，只有你一個師兄，所以，她很依賴你。」
「當我離開之後呢，發生了什麼？」關易接著問道。
「你自己出來問吧。」唐鷹無語，「走都走了，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你還能安排人監視她不成？」
「你在跟自己對話嗎……所以，現在你是誰？」陳靜緩緩睜開了雙眼，勉強坐起身來，看見眼前的唐鷹，不僅僅沒有暴動，反而冷靜了很多，開口問道，「你是關易，還是唐鷹？」
唐鷹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道：「當年在惡魔園，你的師兄是誰？」
「唐……唐鷹。」陳靜忽然雙手撐著額頭，斷斷續續地呻吟聲響起，「我的頭……好疼……為什麼……關易，關易到底是誰！我為什麼會……為什麼……」
唐鷹坐在陳靜身前，輕輕握住她的雙手，柔聲道：「別怕，冷靜一點，我在這裡，你忘了嗎，我們當年的約定，我說過，會一直保護你的，所以，不要怕。」
陳靜嬌軀顫抖著，淚眼朦朧地看著唐鷹，一縷黑色氣流，隱隱劃過其雙眼之中。
「嗯？」唐鷹微微一愣，低聲喝到，「詭影！」
詭影應聲出現，同樣化作一道漆黑氣流，從頭頂滲入陳靜的體內，陳靜嬌軀略微僵硬，旋即軟倒在唐鷹懷裡。
「怎麼回事？」關易聽聞唐鷹召喚出詭影，問道，「你叫出詭影做什麼？」
「『夢魘』不是她的魔靈。」唐鷹滿臉嚴肅，道，「她不是御靈師！」
「那為什麼靈能探測儀會……」關易很是驚訝，「靈能探測儀應該是不會出錯的，那小子的儀器從未出錯過。」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個中緣由。」唐鷹沉聲道，「我得先把她體內的『夢魘』靈能先拉出來再說！」
唐鷹一邊等待著詭影的動作，一邊回想起遙遠的過去……
八年前，惡魔園，惡魔王專用的特別訓練室。
唐鷹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眼前抽泣的小蘿莉，柔聲道：「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是已經讓你贏我了嘛，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加訓了呀。」
「唐鷹是個大笨蛋！」小蘿莉一拳錘在唐鷹胸口，唐鷹咳嗽著後退兩步，雙拳驟然握緊，又放鬆了下來，還是用著極度溫柔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小蘿莉。
「你為什麼要這麼聽我的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雖然我們師出同門，但是我們是對手！是敵人！聽到了嗎！」小蘿莉猛地將棒棒糖扔到地面上摔得稀碎，向著唐鷹咆哮道。
「我從來都不會同情任何人。」唐鷹緩了口氣，揉著胸口道，「我從來都只是秉持著我自己的原則行事，對於我來說，人僅僅分為兩種，值得我信任的人和死人。」
「所以，你不必認為我是在同情你，我只是想讓你記住，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個人，只要你自己沒有放棄自己，就不會有其他人放棄自己。」唐鷹深吸口氣，道，「我這麼說，你懂么？」
「她比你還要小几個月，怎麼可能聽得懂？」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隨著靠近的腳步聲響起，「丫頭，小鷹說得對，你沒有必要因為出身就對感到自卑，你們不是對手，更不是敵人。你們是未來的搭檔，更是兄妹一般的家人，懂么，傻丫頭？」
「老師。」唐鷹立正躬身，向方唐鏡問好，隱隱橫移了半步。
陳靜抹了抹眼淚，同樣向方唐鏡問好，帶著哭腔道：「老師，我聽不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你聽得懂。」方唐鏡輕笑著揉了揉陳靜的頭，道，「老師知道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所以你要明白，小鷹是發自內心地對你好，你知道剛剛你的行為，換成另外一個人的話，會是什麼後果嗎？」
陳靜瞪大了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唐鷹，小聲道：「我不知道。」
「在吼他的時候，臉上至少會挨一拳。」方唐鏡笑著沖著唐鷹點了點頭，道，「然後在打他過後，輕則被他踹幾腳，重則住院。你別忘了，他可是五大家族中所有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的瘋子啊。」
「而且，你沒有注意到的是，剛剛你打他那一下的時候，他的手其實已經準備自動反擊了，但是被他強行壓制下去了。我說到這裡，你懂了么？」
陳靜聞言，拉了拉唐鷹的衣角，小聲道：「疼么？」
「沒事的。」唐鷹笑了笑，柔聲道，「怎樣，現在我有資格做你的搭檔了么？」
「我為什麼要讓你這……這種挨打都不還手的人做……做做……做我的搭檔呀！」陳靜小臉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連說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我不要！」
「因為我會一直保護你啊。」唐鷹寵溺一笑，揉了揉陳靜的小腦袋，道，「我會做只屬於你的至鋒之矛和至堅之盾，只要我還活著。」
「咳咳……小鷹，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方唐鏡在一旁看得是渾身雞皮疙瘩不停往下掉，這小鬼十歲就這麼會撩妹了，這真的是那個誰都敢打的瘋子嗎？
「抱歉，老師，我這就去加訓。」唐鷹向方唐鏡微微躬身，轉身走向加訓特用的訓練室。
「等一下。」陳靜又一次扯住了唐鷹的衣角，看著他微帶著疑惑地眼神，俏臉嫣紅地指著地面上的糖果碎片，糯糯道，「你還有么？」
方唐鏡「噗嗤」一聲過後捧腹大笑。
唐鷹寵溺地笑笑，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兩支棒棒糖，輕輕放在陳靜手心，柔聲道：「等我出來了，再給你吃別的。」
現在的唐鷹想到這一幕，同樣如當時的方唐鏡一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雙眼中流露出無限憐惜，看著昏迷中的陳靜。
「你笑什麼？」關易開口問道，「你在那回憶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你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唐鷹翻了個白眼，道，「只有你自己想起那些記憶，才算是真正和我的人格融合了啊，白痴。」
關易聽聞唐鷹果斷的拒絕的話語，不再吭聲，甚至都沒有聽到唐鷹小聲說的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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