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清
「小九,你為何不能信我一次?」深潭一般的墨眸隱隱有金光纏繞,心中的執念讓雲淺畫的氣息有了變化,猶如平靜水面之下即將暴漲的洪災,彼岸眉頭一皺,知道不好,盤古的神力於他終究太過龐大,一個不慎便會自毀根基,於是也不再顧及什麼,使盡全力衝破了雲淺畫對她所下的禁制,出手如電。
禁制被衝破的瞬間,本就是強弩之末的雲淺畫受了反噬傷勢更深了幾分,一聲悶哼吐出一口鮮血來,墨眸幾乎是瞬間化作了冷輝銀光。
幾乎是在同時,彼岸在他身上連點了數下,速度比廣電還快,這才堪堪壓制住了雲淺畫體力幾乎快暴走的神力,那雙銀眸漸漸褪去,氣息也逐漸平穩下來。
彼岸伸手把了下脈搏,看著已經昏過去的雲淺畫,臉上一片沉重「明知傷重還逞強,若是死了倒好,我改嫁他人倒也省得來照料你了。」本是小婦人賭氣的話,但自她口中說出來,怕是要驚掉了一圈人的下巴。
偏偏這昏迷中的人彷彿還聽見了一般,竟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眉頭打了死結一般「不許!」
彼岸愣了下,下意識地便彎了唇角,「這人,還真是霸道極了。」
九琉宮的琉璃殿內,螢火點點,女子一身紅衣,黑髮如瀑,端坐在水晶台邊,不時看一眼那卧榻之上白衣如雪的男子,輕輕嘆了口氣,這六界若是再能找出一個比他還好看的人,倒真是要讓她也佩服的。
雲淺畫一貫愛穿白衣,所以這胸口透出的鮮血便格外的引人注目,彼岸凝著那傷口,想起了那三生石畔,忘川河邊,那一場決裂,胸口似乎也痛了起來。
彼岸歪了頭,拿手支著,口中呢喃著:「你那一劍當真是無情的很,如今我也還了你,就算兩清了罷。」
不知雲淺畫是否有了感應,囈語一聲「小九。」令彼岸眉心跳了跳,良久,這人氣息逐漸平穩下去,想來方才不過是睡夢中罷了。
雲淺畫在這九琉宮睡了整整半個月這才悠悠醒來,睜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尋雲瀾,不負所望,她正坐在一邊,一身淡紫,似攏了一層煙雲在身,目光淡淡的落在自己身上,心頭便泛起了甜蜜蜜的感覺。
「小九……」半個月不曾開口說話,這一開口自然是喑啞難聽,只是襯著他無雙的容貌,這喑啞便成帶了點兒性感的味道。
彼岸眸子動了動,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來,「睡了這許久,便是要丟了你清平的徒眾了吧。」彼岸看向一邊,隨風赫然坐在那兒,端著杯子,尷尬地笑了笑。
「嫂嫂玩笑了,我這不是專門來看望嫂嫂……和師兄的嘛!」隨風訕笑著,目光落在自家掌門師兄的身上,神色隱隱泛著擔憂,雲淺畫的傷他是知道的,半個月前他就尋到了這裡,不過彼岸設下的結界他可沒能耐破解,看著九琉宮的大門硬是進不去,一頓的抓耳撓腮,好在彼岸放了他進來,於是便在這九琉宮堂而皇之地住下了,說是擔憂,實際上他可是逛遍了九琉宮的每一處景色,好不快活。
雲淺畫懶怠看他,發了力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我好得很,你回去罷。」要說這人的獨佔欲到了什麼地步,就是自家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多說一個字都不樂意,無論對象是不是自己的親師弟。在雲淺畫看來,一切可能撬牆角的男人,一律打死。
彼岸才懶得跟他們倆人閑扯,他們倆師兄弟的事兒就自己掰扯去吧,於是乎,坐在一旁事不關己地喝喝茶,也不算無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