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問真心

狀若稚子的那段日子裡，她很喜歡吃糖葫蘆，甜絲絲的味道彷彿能甜進心裡。

但如今再吃，卻覺得不過如此。

彼岸直覺，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日子裡，雲淺畫做了什麼事。

滄海到底發生了什麼？

彼岸心頭盤旋著疑惑，面兒上卻是一派開心，宛若當初的雲瀾仙子，挽著雲淺畫的臂彎，四處湊熱鬧。

「淺畫，你看那湖中央的花魁，是不是很漂亮？」彼岸指著那花船上跳舞的花魁，眼睛冒出星星般的光芒。

「庸脂俗粉罷了。」雲淺畫懶怠多看一眼，彷彿能髒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也是，那些人都還沒有你好看。」彼岸摸摸下巴，眼裡閃爍著賊兮兮的光。

雲淺畫無語……伸手扯著彼岸入懷，人潮湧動，他不想讓閑雜人等碰了她。

「人太多了。」他皺眉，實在不喜。

彼岸卻很開心「你看，她裙子上繡的，是不是彼岸花？」她指的正是那花魁的裙子。

已作古的女皇推崇彼岸花，人界的姑娘們便繪了花樣，但彼岸花乃亡魂之花，很少有人大咧咧地綉在裙擺上。

也就青樓女子能不拘一格地將大片的彼岸花綉在自己的裙擺上，妖嬈曼麗，花開奢靡。

雲淺畫卻不覺得美麗，只覺得礙眼。

「東施效顰。」

彼岸的裙擺上一直盛開著最嬈麗的彼岸花，那是她的標誌，是她獨有的圖騰。

雲淺畫單手施訣，湖中央忽而起了無端大浪，花船幾乎傾覆，跳舞的花魁驚叫幾聲落入了湖裡，場面頓時就亂了。

「你這是作甚？」

一聲嘆息，滑落嘴角，彼岸看著亂作一團的人，一揮衣袖，掩去身形，兩位神眨眼之間便站在了雲端，俯瞰眾人。

「小小凡人也敢染指神的圖騰……」雲淺畫冷漠的聲音在彼岸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我不喜歡。」竟是委屈極了。

彼岸噗嗤一笑，羽琉上神彆扭撒嬌的樣子，當真可愛至極。

彼岸捏了下他的臉，又輕輕親了一口「知道了。」

炸毛的男人瞬間被撫平了。

「淺畫，滄海發生過什麼？」

無預兆的，她問出了這句話。

「王位更迭罷了。」顯然，他並不打算說。

彼岸凝著這雙自己無比熟悉的墨眸，冷漠，淡然，世間無此風華，冷情絕愛入骨。

彼岸淺笑著搖了搖頭，眼前有流雲劃過，她素手輕撥，紅塵落寞。

「神寂滅了，是不是再無輪迴。」

她的裙擺漸紅，熟悉的彼岸花緩緩盛開，眼下一點硃砂，恍若血淚。

「小九。」他皺眉，心頭開始惶惶。

「當真榮幸啊，六界之中唯我彼岸，能牽動你羽琉上神的心。」她的蔻丹點著他的胸口，那裡熱血涌動，心脈聚集。

「我說過，不喜歡人騙我，瞞我。」她看著他，等他一句真話。

兩百年了，這兩百年，她一點都不快活。

雲淺畫直視她的雙眼，靜默良久，終於開口。

「確是王位更迭，只不過，我稍稍助力了一把。」

嘴角輕揚，彼岸眼底有點點笑意，「只是稍稍嗎？」

「我殺了滄海王。」

嗯，這就是了，這才是雲淺畫，毫不留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漂亮。」她莞爾一笑，勾住他的脖子，輕聲細語「滄海的秘密，你是否早已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