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脈傳承
「哇~」的一聲啼哭聲傳來!此刻,正圍集在院中的那易家老小心中的大石頭,便猶如那呱呱墜地的嬰兒一般落了下來。
然而這樣的心緒並未持續多久,眾人齊齊的望著那正房門口的那簾門布,滿懷忐忑的等待著裡面的結果。若是有外人在的話,便能發現此刻眾人的臉上無不是那焦急、忐忑、憂慮的神情,好似這即將出來的結果關係到一家生死存亡一般。
就在滿懷期待之中,門外匆匆趕來一年紀約莫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年紀相仿,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怎麼樣了?」中年男人急切的發問到。
「嘉寧啊,別著急!產婆還沒出來呢~!」說話的是院中一位年紀稍長,應有七十上下年紀的老太太,家中小輩皆稱她為和奶奶。
說話間,只見那眾人眼望已久的門帘終於挑起,從里內走出一面帶笑容的婦人,身後跟著一丫鬟模樣的小丫頭,其懷中還抱著一裹著襁褓的嬰兒。
「恭喜老爺,賀喜太夫人,夫人添了位千金~」喜笑眉開的產婆雙手抱拳向著院中的眾人言語到。
一句「千金」,宛若一盆冷水澆在眾人心頭,從易園返回,滿懷期盼的易嘉寧此刻更是低垂不語,從他的身影姿態,院中的眾人都知其此刻那失望落寞的心情。院中一下便安靜了下來,變得沉悶壓抑起來了。
自夕陽西下,新月初升,老太太莫蘭兒便沐浴更衣,差人在院中安排好香案,更是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絕品女兒香,領著眾人在院中焚香祈禱。好似一個輪迴一般,二十年前的今天,易家遭遇前所未有的大變---傳承數百年的易家香園被一場大火毀於一旦,許是對他人而言,這其實也並未有什麼,然而對於易家來說,這卻比絕了其香火傳承一般。今日又是決定易家命運的時候,多少年來,易家一直期盼著第八代傳人的到來。
東莞易家,百年莞香世家,易家先祖易木魚有言--易家香爐傳女不傳男,男人只管種香賣香之事物,女人專管燒香拜佛,傳續香火。數百年傳承下來,到易嘉寧這一代已經是六代了。然而已經年過五十的易嘉寧卻膝下無子,只留有孤女兩個。要知道此時整個易家這代只有他一個男丁,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若是房中的夫人不能在誕下幼子,易家那數百年的傳承豈不是......
然而偏偏事與願違,婦人的那句「千金」,一度將眾人拉下泥潭,就好似一個晴天霹靂在眾人頭上炸響。院中那一張張失落的臉龐,無不表現出此刻眾人那沉重的心情,易嘉寧那蒼老的臉上此刻更是顯得老了三分,更像是那七老八十的老頭一般。
就在眾人寂靜無聲之時,那焚香祈禱的老太太莫蘭兒起身了,色厲內荏道:「女兒!女兒又怎麼了?我易家就是靠著女兒香而名聞天下的,沒有女兒何來女兒香!」正欲吩咐眾人散去,卻又聞得里內傳來聲音:「太夫人、老爺,夫人、夫人......」
「夫人?我娘怎麼了?你到是快說啊!」先前跟在易嘉寧歸來的那年紀稍長,身穿青黛色碎花長裙的女孩焦急的問到。
里內出來的小丫鬟緩了緩,道「夫人沒事,不過夫人肚子里還一個呢!這會夫人懷的是雙胞胎呢!」
不知道眾人是聽到說夫人沒事,還是那後半句,那原本幾近熄滅的希望之火竟是再次點燃。「產婆!快、快、快!一定要確保小少爺順利誕生!」正是先前回易嘉寧話的和奶奶,也是易嘉寧的嬸嬸。
易嘉寧那雙絕望失色的灰眼,再次泛起光亮色澤,整個人瞬間精神了起來,瑟瑟而來的秋風吹動著院中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似在應喝著這令人欣喜的消息。
原以為會歡欣鼓舞的眾人,卻是出奇的安靜,院中突然之間充滿了一股期盼之情,老太太甚至又令人在院中點起了女兒香,那縷神秘的紫煙寄託著易家人的期盼緩緩飄向天際。
不知是那縷莞香起了作用,還是上天真的聽到了易家人的心聲,或是說易園中的那棵老香樹聞見了易嘉寧所求。又是一聲尖銳的啼哭聲傳出,眾人的心再次給揪了起來,提在嗓子眼絲毫不曾放下……
看著那身影有些搖晃的易嘉寧,先前說話的少女易若男,本想上前挽住爹爹的手,可一看爹爹此刻那幾近崩潰的神情卻嚇的不敢近身,反是靠近了自己祖奶奶的身邊,一起等待著上天對易家命運的宣判。
哇哇的啼哭聲不絕於耳,門帘再次被挑起,依舊是先前的產婆,她也似明了這易家人對子孫香火的期盼,一臉凝重,有些怯懦的言語道﹕「夫﹑夫人又生了個千金……」
「千金」這兩個字眼過真有千斤之力,就似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易嘉寧壓的喘不過氣來,也將所有易家人才生起的期望重新拉回那無底的深淵。
人言道不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接二連三的大喜大悲,讓這年過半百的男人心力交瘁,竟是喉嚨一甜,一口心血吐了出來……
眼瞅著眾人的希望再次落空,易家這唯一的男人,此刻卻好比風中殘燭,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眼看著一家之主一口鮮血吐出,竟是無人敢上去攙扶片刻,那略顯單薄孤陋的身影轉過身子,邁著有些蹣跚的步子漸漸遠去,就連此刻房門口的產婆大呼﹕「太夫人﹑老爺、老爺,夫人肚子里還有一個呢﹗夫人這會懷的是三胞胎!這會一定是個小子!一定是個小子!」這令家人重燃希望之火的話語都未曾聽見......
這會許是真的眾人的願望、期盼起了作用,或又是那帶著眾人期盼飄向天際的女兒香上達天聽,這才傳來了難得的好消息--「夫人這第三胎果然是個小子!」此刻才算鬆了一口氣的產婆,還未挑開帘子便急忙的向門外報喜道。
然而這個消息卻並沒有讓眾人有多大的欣喜。對於一家老小來說,此刻心中唯一便是我易家終於有后了,積壓在眾人心中的積鬱總算可以徹底的放下了!
易若男急急忙忙的跑去向自己的爹爹報喜去了。老太太莫蘭兒也是心中一輕,輕嘆一聲,「存濮,你果然沒有騙我,莞香果真是靈通三界的神物.......」說著話也是在那曾孫輩的外孫女的攙扶下面帶微笑的離開了!
後輩小子取名易悅樂,為東莞莞香世家易家第八代傳人。同日易家更是發出消息,下月初六重開香門。
時隔二十年,東莞百年莞香世家易家重開香門,這個消息如同狂風暴雨般席捲了寮步鎮,透過石排頭碼頭傳到香港,傳到五洲四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