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有點眼熟的臉
第二天早上——
葉世緣起得很早，她有些無奈，這該死的衣服怎麼穿呀，完全不知道。
「雪歌！」百般思考之下，還是放下了自尊，打算請教雪歌，這衣服的穿法。
「小姐，你醒了。」看著葉美瑤這麼早就起來，她有些奇怪，她家小姐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沒想到今天這麼早就起床了，「我這就替你穿衣。」
難不成是生病把睡懶覺的毛病也給改了不成。
「嗯。」感情這具身體應該十七八歲了竟然還不會自己穿衣服，正好幫了她這個忙。
不愧是貼身丫鬟，不一會兒就把她這衣服穿好了。
她走到鏡子面前，看到眼前的人一驚，這張臉她見過，是誰？
她一時想不起來了，但她肯定見過。
天藍色印染傳統上衣，高而聳立的圓領加上相思扣結作為裝飾點綴，嫩綠芽兒刺繡裝點衣角邊緣，清麗脫俗，搭配上飄逸若紗墨綠渲染而成的百褶大波裙，帶著清雅溫潤，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端莊，婀娜多姿的身姿，若是輕歌曼舞該是勾了風流才子的魂兒。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穿的是同一件衣服，大小姐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眼前的小姐氣質里透著一股雅緻，而這個小姐直懾出清冷。
難道人失憶了之後連氣質都跟著變了嗎？
而她不清楚的是，這個小姐的魂魄早已另換了主人。
葉世緣洗漱好后，自己隨意將過肩的中短髮用首飾盒裡面的白色花夾給束了起來。
「你怎麼了？」看著雪歌帶著直勾勾，又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她有些頭皮發麻，難不成她發現了什麼嘛。
「沒事兒，小姐。」真是該死，她怎麼能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姐呢，太放肆，太沒有規矩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小姐要去大廳用餐嗎？」
「嗯，走吧。」她雖然要找到回去的方法，不能和這裡的人交集過多，但是也不能完全封閉自我，這顯然不科學。
第一次走出卧室門——
眼前宜人的景色讓她初次真正感覺到自己到了那個荒謬的民國。
復古風濃烈的衝擊著她的視覺，這顯然是個古宅子，連廊扶手是紅木製成的，滑潤的質感。屋檐上裝飾著非常典型的構建物，飛檐翹角，蜿蜒曲折的過道，過道的下方是清澈見底的池水，裡面的錦鯉像是在空中遊動，沿途中還有供人停歇的亭子，精緻小巧不失典雅，沿途風景讓人置身於大自然的美妙旋律中，能短暫的忘卻塵世的煩惱喧嘩。
遇到她的人都很恭敬，神色中若隱若現出一絲恐懼感，這種感覺她很熟悉，以前有些小孩子看到她的時候都被嚇哭了。
「大小姐好……」
「嗯。」葉世緣不理會他們眼裡的不自然，她還是點頭答應。
「大小姐，今天第一次回答我們的問候呀，太不可思議了。」小丫鬟滿臉的吃驚之色，不說是她了，其他人也是不敢置信，都呆愣在那兒，好久沒有回過神來。
「小姐，不是我說，你失憶了之後怎麼感覺很奇怪呀？」雪歌看到別人的目瞪口呆，她心裡也滋生出疑問來，這人變得太大了吧。
「怎麼奇怪了。」難道她剛才有做什麼引人注目的事情嘛，怎麼都覺得她有鬼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她只能裝作自己是失憶了，而不是換了個人。
「小姐，你從前可是從來都不會回應這些下人的。」雪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解，太奇怪了，就算一個人失憶了，難道連習性都會跟著一起改的嗎？
「我失憶了，和以前多多少少有些改變，這不足為奇。」葉世緣笑了笑，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這還真的是嚇到她了。
「哦！」聽葉美瑤這麼一說，她感覺似乎有這麼點道理，小姐說的永遠是對的她們這些下人有什麼資格對主人發出質疑看來是她這些天膽子肥了，竟然敢這麼說話，幸好小姐沒有生氣，不然她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
「小姐，到了。」雪歌帶她到了「她」的指定座位上，一家人坐滿了。
想必坐在正中央的男人就是她這具身體的父親，和她有血緣關係的父親。
一襲筆直軍裝，肩頭上的一星，彰顯他的身份，他是陸軍上將。胸前的勳章有三枚，看來他的貢獻不小。她在看他的同時，葉隕文也在看她。
葉隕文感覺自己這個女兒今天感覺怎麼這麼平靜，通常情況下，她見到他的表情都沒有過好的。
難不成把腦子摔傻了，不對呀，夫人說過，她只是失憶了，腦子沒問題呀。
「坐吧。」硬朗的嗓音讓她感到了真實，這就是軍人的嗓音，在那個家裡，她一直接觸這種說話方式，要是換了她還不習慣呢，現在倒是讓她如願以償了。
「是，爹。」她說出「自己」平常叫人的方式，幸好她和雪歌惡補過了，不然，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了，用餐吧。」葉隕文雖然感覺葉美瑤很不一樣，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也不好說的太直白，順其自然吧。
「……」眾人這才動起了筷子，這一頓飯吃的她很壓抑，飯桌上，沒有人說話，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但這樣的聲音都很輕，幾乎沒有聽到。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葉世緣就動了幾筷子就吃不下了，索性就打算離開。
「去吧。」葉隕文沒有多問，看著這個有些不一樣的女兒，他倒也是樂得自在。
可是一旁的程月茹卻緊縮眉頭，她女兒的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就吃了這麼一點兒，這樣身體這麼可能會好起來。她很擔心，她想要關心葉美瑤，但是看到她若即若離的態度，這讓她心灰意冷了。
算了，之後讓雪歌去燉一碗燕窩給美瑤吧。
「老爺，我說大小姐會不會失憶了把膽子養肥了吧，這當家的還沒走呢，這做小輩的竟然提早離席，」三姨太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讓程月茹緊縮的眉頭更加緊了，這含沙射影的，邪乎的很，「大姐，不是我說，大小姐這樣可難找到婆家呀！」
「胡穎兒，我女兒不需要你來過問。」她不能再這樣一忍再忍下去了，這隻會讓別人更加肆無忌憚的來欺負她們母女兩個。
一聽程月茹如此不顧及她的面子，她頓時惱了，這母女兩個今天都跟換了個人似的，葉美瑤如此，程月茹的脾氣怎麼也變了，要是平常的話，她肯定會讓忍氣吞聲，最後不了了之的。
這兩個人都在搞什麼鬼。
「大姐，你可不能這麼說，大小姐可是咱們葉家唯一的千金呀，終身大事我這個做姨娘的當然擔心了。」胡穎兒也忍住了，她可不能太過於張揚，這樣會把自己陷入不義之地。
划不來，而且得不償失。
「三妹，夠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夫人李芷嫣終於說話了，她聽的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胡穎兒說的越來越過分了。
而她也清楚大姐是個溫柔似水的江南女子，脾氣秉性都太過於柔弱了，這顯然不是個合適的當家主母，這或許就是老爺娶她的緣故，就是為了幫助大姐管理這個家。
「二姐，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我，我說的難道有錯嗎？」她走到葉隕文身邊，身體倚了過去，「老爺，我不依，為什麼，人家明明是關心這個家，怎麼大姐和二姐都針對我一人，嗚…嗚……」
「夠了，你打的什麼算盤難道我會不清楚，這件事情都不要再提了。」要是看不明白，那他還配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這麼多年，人心難測這個道理他豈會不知。
這個胡穎兒就是典型的說一套做一天的，不要指望她能做什麼，她只會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已。
表面上和你關係好的跟什麼似的，背地裡還巴不得她們二人可以早點兒死呢。
雖然如此，但這個家裡需要這樣的人。
「老爺……」胡穎兒身體止不住的顫慄著，葉隕文的眼神真的嚇到她了，感覺是在看死人的表情。
她真的很怕有一天，葉隕文一個不高興把她給殺了，那她該怎麼辦，看來她不能再待在這個家了。
雖然這樣想，可是兒子該怎麼辦呢？
葉夕岳是葉家唯一的男丁，她肯定帶不走，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讓兒子當家做主，只有這樣才不用死。
「三妹，你不用緊吧。」看到胡穎兒驚恐萬狀，李芷嫣心裡十分清楚，她被老爺的眼神給嚇住了，不過，這實屬正常，老爺是浴血奮戰過的軍人，他的氣場豈是我們這些女人可以承受住的，「來，我扶你坐下來吧。」
「嗯，二姐我好多了。」看到李芷嫣遞過來的一杯溫茶，她二話沒說，就接了過來，喝了起來，終於緩過來了，太可怕了，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凝固起來，僵硬的身軀讓她怎麼也無法動做。
「下次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大小姐怎麼說也是老爺第一個孩子，胡穎兒這次顯然是觸碰到老爺的逆鱗了。
「我……知道。」她這麼可能還敢再說了，難道她不要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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