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欺人太甚

第11章 欺人太甚

事情議定,吳老犟頭打發兩個兒子送豆腐過去,趙懷再三推脫不過,足足端了5板豆腐送去。

趙懷孤冷的茅屋裡,有三個年輕小夥子在,頓時熱鬧了許多,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忙活開。

做上一大鍋蘿蔔豆腐湯,狼肉直接剁成小塊,串在枝條上炙燒,不一會兒就烤得香氣撲鼻,狼肉變得金黃焦香。

這三個年輕人都是長身體時候,也不管早晨吃肉是否油膩,放開了肚皮大吃特吃。

最後,一大盆蘿蔔豆腐湯倒有一半進了趙懷的肚子里,三人狼肉也吃了五斤之多。

「你們再把這幾斤肉送過去,給老爹老娘還有幼弟享用,等會兒,我們帶點肉乾就出發。」

趙懷又拎起幾斤狼肉給吳石柱,他的這一舉動,讓吳石柱哥兒倆又羞又愧。

活計一分沒幹,剛剛在這裡可是吃了不少狼肉,這下再拿東西回去。哪裡肯干?

趙懷把肉硬塞到吳石門的手裡,豪情滿懷地說:「幾斤肉又值得甚麼?你回去跟爹娘說,以後的吃喝就在我這裡了,保管你們兩個吃飽喝足,跟著我,趙懷做事,決計虧待不了你們。」

吳石柱哥倆愣了下,什麼話也沒說,目光里滿是感激的神情,深深一躹躬走了。

過不多會兒,兩個人回來了,吳石柱腦袋上留下一個大煙鍋子痕迹,看來被他爹敲了一記。

吳石柱臉上掛著憨厚笑容,對這個倒是沒有在意,手上的肉留在家裡了。

一行三個青年人踏著初冬清晨的冷光,走出了村子,踩著齊膝厚積雪,向著雪原方向跋涉而去。

吳石柱哥倆每人手裡拿著一個木頭鍋蓋,一根木棍。

如果在雪原上遇到狼群,還可以抵擋一二,農村人沒有那麼金貴,野外遇到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要不是野狼群,單獨的一兩隻,不會太過畏懼。

若是沒有遇到狼群,木頭鍋蓋放在狼屍下面,在雪地上拖拽也輕快些,作用相當於雪橇了。

趙懷手裡拿著一支木棍,若是遇到了狼群,將短刀縛在木棍上,就變成了一隻長刀,足可以嚇退這些野獸。

一切預想的事情沒有發生,雪原上只有凄厲的寒風呼號,零星寒鴉幾隻,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活物。

日暮時分,三個年輕人滿頭大汗的回到村上,興奮的神情無法抑制。

這一次,比趙懷獨自一人返回快上了許多。

此番來去,吳石柱全程沒有要趙懷動上一個手指頭,哥倆將兩頭凍斃的野狼拖了回來。

沒想到,剛剛到家趙懷就臉色大變,鐵青著臉走進破舊茅屋裡。

本來就破敗不堪的木門,已經被一腳踹成了兩截,在門外風中無助晃悠著,露出黑洞洞的門口。

走進裡面一看,幾隻陶罐都已經被打碎了,裡面腌制的鹹肉也不翼而飛。

還有20斤米吃了一點,剩下的全部撒在地上,就像遭到了洗劫一般。

自己的薄被燒毀了大半,變成了黑色的灰燼,尚冒著縷縷清煙,這個夜晚看來是沒法過了。

看到此情此景,趙懷心中一股惡氣湧上腦門,胸膛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不可抑制;

越是退縮避讓,這些混蛋越是變本加厲的欺負你,如果這樣下去,日子還能過嗎?

看到趙懷一行三人回來,村鄰們先後聚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話里話外充滿了同情的意味。

在村子裡面做壞事,自然避不開別人的耳目,這是趙家自己的私事,旁家倒也不好插手過問。

「真是太過分了!一點活路都不給懷小哥留,只是生生要逼死人嗎?」

「趙亮一家強橫霸道慣了,懷小哥家的三間房子,不就是他家佔了嗎?

趙亮大兒子趙遠奎已經搬進去住了,現在連這裡也打爛了,真的想趕盡殺絕嗎?實在太不像話。」

「懷小哥沒有死在雪原上,可能族老趙亮最失望。」

「誰說不是呢?」

「聽說今天趙氏族老趙亮,去了一趟上北河村,向他們的族長趙德偕告了個刁狀。

說懷小哥仵逆,還有什麼遊手好閒,結交匪類,真是無奇不有。」

「我知道了,趙氏族長趙德偕也是個耳根軟的,尋常之間沒什麼主意,旁人說什麼就是。」

「都是書讀多了,人讀成書獃子了,真是……」

趙氏族人並不全都住在北河村,還有上北河村和下北河村兩地,相距也就十幾里地。

其中,尤以上北河村趙氏族人居住的最多,佔據了全族一半多約六百人,不但人多勢眾建立了塢堡,銀糧田產亦最多,儒學一道更是興盛不衰,族學中的子弟達百人之多。

下北河村亦有趙氏族人二百餘,生活還算富裕,平日里的光景也比北河村強上一層。只有北河村趙氏族人最少,約一百三十餘人,生活的光景最為窘迫。

族老趙亮是……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宗族祠堂和嫡系支脈都在上北河村,族學及村裡田產,大都掌握在趙氏族人手裡,家境也比其他兩個村好得多。

北河村裡只有庶出第四房,第六房和第七房趙氏族人,都是庶出最末的偏支,一向不受待見,各自境況也不同。

村子里趙氏第四房人丁眾多,普遍比第六房族老趙亮低一至兩輩,話語權自然就落到趙亮手裡,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

至於趙氏庶出第七房,只剩下趙懷一個獨丁,差點兒就絕了苗裔。

這一切已經很清楚了,趁著趙懷出門,族老趙亮跑到上北河村告了個刁狀。

回來后拿著雞毛當令箭,指使兒子,直接把趙懷這個破舊的茅屋砸了,剩下的一百多斤狼肉,也全部拿走了。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趙懷原意是安靜的呆上幾個月,攢上一分錢,在汴京城內給自己尋一個落腳之地,這個北河村對他而言,一點留戀的地方也沒。

誰曾想,偏偏有人不讓他好過,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

就算這一口氣忍下來,以後,就能夠安穩了嗎?

恐怕未必!

些許狼肉族老趙亮都眼紅不己,今天又帶回來兩張狼皮,膽敢不交出去,怕不是要被生撕了罷。

狼的一身皮肉價值,九成都在皮毛上,完好的一張狼皮,足值一貫半銀錢,兩張狼皮就是三貫,恐怕眼睛都要嫉妒紅了。

就族老趙亮那點兒眼皮子,能夠容納多少東西?

一念至此,趙懷鐵青著臉對吳石柱哥倆說道:「還請你們兩個人,把狼帶回去剝皮硝制,東西暫時就放在你們家,容后取回。」

「不,我們倆不能看你受欺負,就留在這幫你。」看到眼前的境況,吳石柱兄弟兩個眼睛都紅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真的要把懷小哥逼上死路嗎?

他們雖然不會主動去欺負人,到底也有年輕人的血性,也不容別人騎在脖子上拉屎。

年輕人本就容易被打動,更何況這一天功夫的相處,兄弟兩人對趙懷義薄雲天的態度折服,很有些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意思。

「這裡用不著你們,按照我的話去做,快回去吧,莫要和我講價錢。」

趙懷的話嚴厲不留餘地,吳石柱兄弟兩人看了看,似乎有一絲默契閃現,默不作聲的背著狼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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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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