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你願意跟我走嗎
「飛機我坐過，這飛劍倒還是第一次。」方見睜大雙眼，滿臉的新鮮感。
「中天大域，萬嵐山。」他默默記住了這個地方，隨後他取出方才道人給他的小瓶，向里望去，一股透明的液體在其中搖晃。
「九天瓊玉液，聽名字就是好東西。不過那老頭也沒告訴我怎麼用啊。」方見揣好小瓶，悠閑的看起風景來。
荒涼的大地上，渺無人煙，卻暗藏著不知多少殺機，天空之中，藍色的河流依然緩緩流動，似乎亘古不變，不遠處，一道人影飛遁而來，一炳飛劍載著人影直接刺破了虛空，不知所蹤。
幽都，旁人無法企及的空間深處，一間大殿靜靜的懸浮於虛空之中，散發出古樸，久遠的氣息，大殿之中，一個劍眉星目的青袍少年席地而坐，正與一邊的老叟對弈，老叟落完一子，沉聲道：「劍道人此次與帝君交手，落敗而逃，不知潛在何處。」
「無妨，區區一個劍道人翻不出什麼浪花，我亦已埋下棋子，為將來之事打算。」少年微笑，同樣落下一子。
「況且，我最近有所感悟，不久便能更進一步。」
「如此便好。」老叟拾起一粒白棋，欲要落子，卻發現白方已然潰不成軍，他抬起頭，只看到少年嘴角的一絲微笑以及眼中的深邃。
………
穿過虛空的一瞬間，方見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感覺到身上沉甸甸的，似乎被什麼重物給壓住了，他睜開雙眼，這才發現他被一個人抱在了懷中。
方見推開抱住他的人，落入眼帘的是大片正在燃燒的房屋以及零零散散的屍體，男人，女人，甚至還有小孩老人，他們的臉上皆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他低頭望去，方才推開的人是一名女性，穿著一身古樸素色衣服，她雖然瞪大了雙眼，嘴角卻帶著微笑。
方見突然意識到方才推開女人時自己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他伸出雙手，看到的是一對柔軟細嫩的小手，低頭望去，一件黑色的布袍罩在他身上，已經是破破爛爛，粘著灰塵。
方見走到不遠處的水井處，他向井裡望去，映出了一張稚嫩的臉，還粘著一些血跡。
「這是……我小時候的樣子，我這是返老還童了還是奪舍了？」方見十分疑惑，「返老還童應當不可能，之前我在幽都應該是精神狀態，以此來看，奪舍或者替代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他走回原地，坐下來看著方才推開的女人，他能從女人的眉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樣，她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他翻過女人的身體，一道恐怖的傷口開在她的背後，有人從她的背後捅了一刀，傷口貫穿心臟，聯想到剛才自己被抱住的情景，大概是女人為了保護他而被殺害，一直到死都沒有鬆開雙手，她緊緊的抱住他，他甚至能想到女人臨死前還在笑著安慰自己的孩子。
方見嘆了口氣，伸手閉上了女人的雙眼，「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確實是個偉大的母親。」
方見坐在地上，有些出神，在幽都生死之間的徘徊令他心悸不已，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原先那個為生活奔波的年輕人，甚至，他腦海中回想起被他一擊釘在牆上的金一，心裡不由一陣噁心，他捂住嘴，抑制住想要嘔吐的慾望。
……
葉紅衣現在很惱火，本來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但這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容顏，反添一分美感。
她不久之前還在雲天城的茶館里喝茶，如今卻因為偶然發現的白蓮教的蹤跡，不得不親自探查一翻，這要是讓她找到白蓮教的根據地，以她的性子，非得拆了不成。
她端坐在一艘小巧的方舟上，仔細搜索著。忽然間，她看到不遠處的腳下有一片村莊，此時已是破敗不堪。
「這個村落應該是被白蓮教血祭了，咦，好像還有個倖存者？」
葉紅衣收起方舟，落到地面，看著眼前獃獃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她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小男孩，婉轉柔和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別怕，姐姐在這裡。」
她試著用身體去溫暖這個倖存下來的小傢伙。
方見本來在思考接下來的行程，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身著紅衣的漂亮姑娘，二話不說抱住了他，整個人都蒙蔽了。
感受著鼻尖淡淡的香味，方見輕輕推開女子，嬉笑道：「小姐姐你這樣不太好，我們還不太熟，等我們互相了解一下再進一步。」
葉紅衣低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只當是小孩子因為不敢面對而強裝樂觀，她輕輕笑了一下：「你這小鬼頭，歲數不大，倒是滿嘴胡話。」
「那是你不知道我真實的樣子。」葉見心裡嘀咕了一句。
他卻也不好亂說話，畢竟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小孩子。
葉見抬起頭：「姐姐你知道這裡怎麼了嗎？」他露出迷茫的神色，局促不安的問道。
葉紅衣厲聲道：「這皆是白蓮教所為，別的本事沒有，最擅長的便是血洗村落，用以血祭。」
方見點點頭，他轉身望向女性屍體，心道：「我可能佔據了你兒子的身體，因此還是要為你做點什麼。」
他看著葉紅衣，詢問道：「姐姐，能幫我把母親的屍體埋了嗎。」
葉紅衣點點頭，輕輕揮手，不遠處一顆榕樹下的一塊土地被舉起，隨後碎成一片，她招了招手，女人被一股柔力安放在榕樹下，隨後密密麻麻的土塊落於地面，形成一塊墳塚。
葉紅衣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男孩，她發現，他就好像當年的自己，年幼時便只剩一人，不同的是，她還有個姐姐。
葉紅衣思索了片刻，心中下了個決定，她看著方見，認真說道：
「你願意跟我走嗎？」
方見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地方可去，於是點點頭：「我叫方見，還不知道姐姐的名諱？」
「葉紅衣。」
這個將本身很俗的紅色穿的很好看的女子輕輕一笑。
「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兒了，記得叫我師尊。」
「……就這麼多了個便宜師傅？」方見有些納悶，葉紅衣轉身拉起方見的手，踏上飛舟，遠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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