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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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無邊無盡的痛充斥在沐雲歌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她皺起眉頭，天靈蓋中灌入一陣冷意，她猛地睜開雙眼，望著游龍戲珠的天花板。

她潛意識的轉頭望去，老人疲憊不堪的神態入了沐雲歌眼底，她望著如小孩般趴在床沿休憩的沐千龍，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安詳的感覺。

似是察覺到什麼，沐千龍醒來，看見沐雲歌，放心一笑，道：「不愧是我沐千龍的孫女，恢復能力就是強。」

沐雲歌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全部癒合，皮膚比以往還要白嫩細膩些；沐千龍將金絲錦盒遞給輕歌，道：「小歌兒，這是斗獸場的獸丹，趕快服下。」

「爺爺，我腦子好了，什麼都懂了。」沐雲歌接過錦盒，指腹摩挲錦盒邊沿。

沐千龍低眉，「我知道。」

他站起來，揉了揉沐雲歌腦袋，道：「不論你是好是壞，你都是爺爺的孫女，小歌兒放心，只要有爺爺在的一天，誰也別想欺負你。」

他目光幾不可見的自沐雲歌的臉上掠過，心底里湧上複雜之色，他翻閱各種古書，可終究沒有查出到底是因為什麼讓沐雲歌的臉變成這樣，他不明白，剛出生時猶如天使的孩子，為什麼在三個月內就大變樣？

他不嫌棄，可世人嫌棄，他不在乎世人言論，可他的寶貝孫女年紀尚小，怎能扛得住流言蜚語和世人的嘲諷？

沐雲歌望著沐千龍白花花的頭髮和臉上代表著歲月痕迹的皺紋，明明年事已高，該去享受天倫之樂，偏偏要費盡心力的保護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孫女。

以前的沐雲歌多麼懦弱多麼無為她管不著，但從今往後，這具身體由她主宰，這個爺爺，由她……保護！

「這個南陵琦，你傷的這麼重，也不來看看你，爺爺怎麼放心讓你嫁給他。」似是想起什麼，沐千龍怒不已，道。

沐雲歌虛眯起雙眼，指尖微顫，道：「爺爺，我和太子殿下已經解除婚約了。」

話說回來，這一次若不是南陵琦，她不至於被抓去刑法庫，受這樣的折磨；她知道南陵琦不喜歡自己，但從未想過，南陵琦要她死！

「什麼？」沐千龍暴跳如雷，「南陵琦那個臭小子跟你解除婚約了？誰做的主？皇上還是沐海？我這就去找他們。」

沐雲歌拉住沐千龍的手，道：「是我要退婚的。」

沐千龍腳步僵硬凝滯，他回過頭，詫異的看著沐雲歌。

沐雲歌低頭，垂眸，目光冷淡平和的望著反射出日光的象牙地板，「雲歌要嫁，也要嫁個不在乎雲歌容貌身份的男子，至於南陵琦，我不稀罕他。」

她抬起眼，眸中熠熠生輝，似有山河常在，日月生輝，與沐雲歌對視的剎那，沐千龍眼皮毫無徵兆的一跳。

細細咀嚼了一番沐雲歌的話，沐千龍雙手一拍，大笑道：「說的好，什麼狗屁王妃，我們小歌兒不稀罕，誰要當誰去。」

當初沐雲歌與南陵琦訂下親事時，他就不同意，皇室子弟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怎會甘心娶一個醜女？而以不甘心為前提的婚姻，只會互相折磨罷了。

沐雲歌笑望著一驚一乍的沐千龍。這就是她的爺爺，她的靠山。

一道黑色身影自窗戶暴掠進屋，單膝跪在沐千龍腳邊，男人聲音沙啞難聽，卻威儀赫赫，不怒而威，「家主，楚陽在主堂，準備徹查大小姐的案件。」

聞言，沐雲歌罩上外袍，準備和沐千龍一起去主堂，沐千龍皺眉，不悅道：「小歌兒，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有爺爺在，沒人敢打擾你休息。」

沐雲歌勾唇，嘴角綻入一抹淺笑，雲淡自然，「爺爺，你此次閉關實力強大，舉國上下能與你媲美的人幾乎沒有，只是功高震主，你已功高，若是不收斂點性子，是怕某些人會覺得爺爺威脅到他的皇位。」

沐千龍驚詫，這小小年紀的丫頭怎能看的這麼深？

他呆愣的望著沐雲歌，沐雲歌卻是聳了聳肩，朝門外走去，走至門楣處，見沐千龍還站在原地發獃，招了招手，道：「爺爺，快點。」

沐家主堂，清風自窗欞刮過，窗外桃花灼灼怒放，芬芳怡人沁心脾，屏風上濃墨般的山水畫，彷彿是歷史洪流中厚重的一筆，流轉的一幕。

楚陽坐在椅上，品嘗著林塵沏的茶，茶香自杯口裊裊升起，肆意蔓延，這一屋，都瀰漫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或是茶葉香，或是桃花怒。

沐黃瑩在一旁坐著，目光時不時的朝門口看去，顧盼生輝。

腳步聲起，爺孫倆一前一後步入主堂，楚陽見此，放下茶杯起身，笑道：「沐兄，你可算來了。」

目光看向沐千龍身後的沐雲歌，「雲歌恢復的不錯，臉色紅潤的很。」

「我家雲歌大病初癒，想問什麼你最好趕快，不然雲歌哪裡不舒服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刑法庫給掀了。」沐千龍在一旁坐下，雙手環臂，道。

楚陽哈哈大笑，「沐兄這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著，他轉頭看向沐雲歌，問道：「雲歌，你跟楚爺爺說，沐雪、翡玉，究竟為何而死。」

沐雲歌脊背挺直，臉色如霜，「翡玉之女曾為我說過話，沐雪心懷怨恨毀了芊芊的容貌還在她身上捅了六七個血窟窿，翡玉憤怒不已想與沐雪搏命卻死在沐雪手中，我趕去時，正瞧見這一幕，心中便有了殺意。」

「若事情當真如此，沐家主便是冤枉你了。」楚陽捋了捋鬍子，若有所思。

沐黃瑩忽然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翡姨娘和沐雪都死了，怎麼說都是你對，反正已經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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