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全真風雲
趙志誠道:「不須多禮。說說看你有什麼禦敵良策?」呂棟道:「在下才疏學淺,殊無把握取勝。只是我們為國盡忠,堅決不向寧王妥協,誓死也要保住全真不能步尚武山莊的後塵。」趙志誠聞言甚喜,道:「大義凜然,臨危不懼。呂少俠有如此的豁達的胸襟,我們全真上下不能放手一搏,豈不貽笑後人。」馬志信跟宋志義見掌教真人心意已決,不勝歡喜,說道:「我們全真一定會度過這回難關的。」趙志誠道:「大家都坐吧。」呂棟等三人坐下了。趙志誠說道:「聽說法王武功出神入化,天下無雙,可是屬實?」呂棟道:「法王的武功的確是非比尋常,堪稱絕頂。神狼,谷闕之,柳一青三人也都是一代宗師,武功一流。」趙志誠道:「近來聽說一個自詡戰天下的人要殺光全真上下,不知是何人?」呂棟道:「此人正是張志光。」馬志信一聽,怒火中燒,喝罵道:「敢情是這個逆徒。」宋志義道:「怎麼會是他?」呂棟道:「千真萬確。在今天他還殺了寶刀侯曾正。」
趙志誠等人聳然變色道:「他把曾正殺了?」呂棟道:「是。」馬志信氣恨填胸說道:「逆徒,喪心病狂。我真是悔恨有這麼個徒弟,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他是這等的人面獸心。」呂棟道:「馬道長不要自責。這都是令狐邪的挑唆,志光經不起誘惑造成的,並不能完全怪他更是罪責不在你身上。」馬志通道:「這是全真的恥辱啊,我這個做師傅的難辭其咎,情願受處罰。」趙志誠見他滿臉的慚恨痛悔,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只有想辦法彌補,挽回,自責又有什麼用呢?」呂棟道:「我是他的結拜兄長,他墮落沉淪,誤入歧途,我沒有及時發現他行為上的失誤,儘早的進行勸解,致使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也是有責任的。」趙志誠道:「當日我精挑細選,千里選一選中了他作為送劍的人選,就是看中了他謹小慎微,膽小怯懦,逆來順受的性子。想不到他竟然會變成如今驕橫肆虐,桀驁不馴,目中無人,得意忘形的自詡戰天下這種程度,實在是我始料所不及。難道他的心中本來就藏著兇殘歹狠,貪婪任性的另一面么?」
宋志義道:「志光從小在全真受師兄弟們欺負卻是事實。」呂棟想道:「器滿則溢,物極必反。小時候在他的心靈上的這種創傷,也許就是造成在今天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發泄的根源吧。」忽聞的外面人聲吵吵嚷嚷,隱約聽得:「張志光」三字。馬志通道:「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趙志誠起身道:「走。」一干人來到大殿,只見外面上百名道士如群星拱月,如臨大敵一般圍著一人。張志光在這一會功夫已經殺了十數人,瞧著地下躺著的屍身,臉上顯著異常得意的微笑。趙志誠斷喝一聲:「張志光,你怎麼那麼的心腸歹毒,無端殺害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張志光抬眼瞧見掌門師伯跟師傅馬志信,師叔宋志義還有呂棟,怔了一怔想道:「他也來了。好快啊。」
趙志誠望著他手中的玄武劍,說道:「此劍從何而得?」張志光笑道:「此劍輾轉又回到我的手上了,可見這是天意。你全真的鎮教之寶註定了是我的。」趙志誠道:「寧王送你這口劍還不是要你成為武林公敵,天下誰不知道此劍從侯爺府上丟失,到了寧王手上,他送你此劍居心叵測,昭然若揭。你還高興了,當真是愚昧無知,目光如豆。」馬志通道:「朱權要害你,你快把劍還給掌門師兄,棄惡從善。」張志光想想,果然如他們所想手上拿著這把劍就是個禍根,就會為人痛恨招災引禍,不由陷於沉思:「我將此劍送給別人吧。」宋志義道:「你愈是拿著此劍張揚炫耀,愈是會招來武林中人的仇視,乖乖的把劍交出來還有一線生機,不然大禍臨頭。」張志光聽言,激起了心中的怒火,叫道:「我會有大禍麽?我看是你們全真要大難臨頭了吧。」宋志義道:「逆徒,少囂張。」
馬志通道:「志光,回頭是岸,全真是你的家啊。」張志光聞言,感覺得出馬志信言語出於肺腑,殷殷希望懇切自己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不覺想起當年師父馬志信將他這個孤兒從冰天雪地中背回全真,撫養成人,恩深義重,失聲道:「師父。」馬志信小心翼翼的走向他,和顏悅色的說道:「我們從頭來過,將一切都忘了吧。」張志光見他伸過手來要玄武劍,猛然想起殺害薛師叔祖的事跟剛才殺害的師兄弟,向後一退道:「不成,時至今時今日,我已不再是全真弟子。我今天就是來跟全真割斷一切情誼的,來日我們就是仇人。」馬志通道:「你?」全真眾弟子躍躍欲試,爭相想上前圍攻他。馬志信見他死性不改,暴跳如雷,罵道:「欺師滅祖的孽障,你當真要下地獄么?」宋志義按耐不住心頭那股無明業火,手中長劍刷的拔出來,飛身刺向張志光。
張志光粗略學的幾手全真劍法,卻不是很了解全真劍法中的絕妙之處,然而他自恃武學精湛,渾不在意他這一劍,只是若無其事的舉起玄武劍格架。宋志義見他這般託大,全不將自己厲害的后招當一回事,心下道:「我就殺了你為死去的弟子報仇。」雙劍相交,宋志義左掌長出打了出去,同時長劍下斜疾刺他的小腹。張志光笨拙的將玄武劍向下格向他的長劍。宋志義暗喜:「就這般慢也想架住?」呂棟跟趙志誠眼光銳利,一下就瞧見張志光這一劍實則似慢實猛,玄武劍周身泛著一層紫氣,真氣激蕩,猶如一圈巨大的漩渦,洶湧澎湃的卷向宋志義。趙志誠一聲呼喊:「志義,留心。」欲要上前協助,不料呂棟已經奔上前去,雙掌一推使出七丁開山掌想要以此迫使張志光放棄殺害宋志義。宋志義跟張志光交了一掌,只覺半身一震,如遭錘擊,更要命的是玄武劍由下向上,猛惡難當的挑了起來,他的那口劍不僅刺不到他的身子而且反被卷的迎向了自身。
張志光就要將他連人帶劍揮為兩段的時候,猛然覺察到一股猛惡的掌風浪卷濤翻般一輪輪的滾滾湧來,暗罵道:「呂棟,你總是跟我過不去。」心下著實忌憚他的掌力。當下不敢遲疑,縱身後躍,說道:「呂棟,你除了這套七丁開山掌還有什麼厲害的功夫?」宋志義心有餘悸的望著張志光,想道:「這手大巧若拙好厲害,他的武功真的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呂棟道:「三弟,你也該醒悟了。」張志光道:「別以為我就怕你,告訴你我已經去過日月谷底了,而且還學了滅禪神功。」呂棟動容道:「學了?」趙志誠跟馬志信等人無不為之震驚,想道:「是真是假?這天下還真有滅禪神功么?」卻見呂棟的表情,似乎這是真的。張志光傲慢自負的望著眾人,說道:「我而今可是天下無敵了,就算是法王跟煙波島主召鏡明也不是我的敵手。我可以在眨眼間將全真變成一座廢墟,讓你們灰飛煙滅。」
呂棟道:「你別狂妄,不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么?」張志光道:「你什麼意思?」呂棟道:「滅禪是至陰至狠至毒的功夫,豈不知還有至陽至剛至強的天禪七絕么。滅禪出世,天禪也必將出世。」張志光聞言一驚,說道:「不可能有天禪玄功的,那只是個傳說而已。」呂棟道:「滅禪也一直被認為只是傳說,可是他還是存在的,事實勝於雄辯。」張志光在日月教從法王跟令狐卓口中聽的天禪玄功是滅禪神功的剋星,言猶在耳,恍如昨日。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說道:「你瞎說,哄我是三歲小孩子么?我可不會束手待斃,任人宰割。」呂棟道:「不由你不信。」張志光道:「你倒是使出來啊。」呂棟道:「之所以我不會才會勸你回頭。如果天禪玄功橫空出世,只怕你想回頭也是為時已晚。」張志光故作鎮定,不屑地望著他。呂棟笑道:「之所以我這麼說可不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我是有確鑿證據的。」
張志光道:「你說說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天禪玄功存在?」呂棟道:「你既學了滅禪,可是見到另一面石壁上刻畫的是什麼武功?」張志光道:「是你學的七丁開山掌啦。」呂棟道:「這七丁開山掌正是你滅禪神功第五絕掌刃七殺訣的剋星。」張志光將滅禪神功爛熟於胸,此時暗自琢磨,兩者的變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心驚肉跳,汗流浹背,登時萬念俱灰,失落極了。趙志誠見他沮喪的模樣,乘勢說道:「志光,此時回頭還不晚。」呂棟等人見他似有回頭之意,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呂棟乘機向趙志誠求情,讓張志光將功贖罪,還俗跟妹妹刺珠夫妻團聚。宋志義等全真教弟子均想:「只要他肯放下屠刀,懺悔往過,將功補過化解全真為難,死傷幾個師兄弟也可以既往不咎了。」均是不願他繼續胡作非為,致使生靈塗炭,敗壞全真聲譽。趙志誠躊躇半晌,說道:「好吧。」
張志光熱血沸騰,情緒激動,正要獻上玄武劍跪下向掌門師伯請罪。山下這時傳來法王用內力傳送的聲音道:「志光兄弟求功心切,夜闖全真,無可厚非。只是老衲怕志光兄弟你單槍匹馬著了全真老牛鼻子的暗算。老衲跟兄弟們在客棧準備了佳肴美酒等你來一塊分享,專候赴宴,幸勿踐約。」呂棟臉色一變道:「法王?」在這緊要關頭只怕影響張志光的歸正,目注著他看他是何反應。張志光聽了法王的話,細細品味,彷彿是又險些上了呂棟的當,一聲笑道:「呂棟,你好聰明啊。」轉身振臂而去,說道:「明天我們一決雌雄。」眾道士想要阻止他卻是趕他不上。馬志信慌得大叫:「志光,志光。」呂棟心力交瘁的嘆息一聲,暗叫:「可惜。」趙志誠想道:「他的善念轉瞬即逝,只在那一念之間就這麼錯過了。」
呂棟回想著日月教中的時候張志光在勸說下幾次三番在善與惡之間徘徊,反覆無常,沒有一個主見,而今又是兩番動念,最終為那富貴榮華,權力慾望所吞噬,著實的可惜,令人扼腕,想道:「這莫非是天意么?」尋思不是天意的話,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眾人悶悶地散了。呂棟回到下榻處,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想著明日這一戰敵強我弱,全真危如累卵,可怎麼打?他真想這個時候有人來幫主全真度過這回劫難,盼著奇迹出現。他想道:「如果召前輩能夠來全真,就會有一半的勝算了,可是他人在千里之外,雲遊不定,哪會出現呢?」又想:「神狼,谷闕之,柳一青三人,哪一個的武學造詣都可以跟趙掌門不相上下,他們中還有法王,張志光這兩個武功絕頂的高手。昔日,僅僅柳一青等三家就將尚武山莊毀了,而今群賊匯聚,全真勢單力孤,怎麼應付?」忽地,窗戶外一人道:「呂公子。」呂棟一怔道:「誰?」那人道:「李犇。」呂棟聽是飛豹堂的兄弟,喜道:「幫主來了?」徑自推開窗戶。
李犇道:「幫主沒來,她派我飛豹堂的兄弟們來了。」呂棟一頓失望,道:「誰帶領你們呢?」李犇道:「我是堂主。」呂棟道:「你什麼時候接任飛豹堂堂主的?」李犇笑道:「好幾個月啦,是周爺坐得主。你跟幫主整日東遊西逛,全不理幫務,所以你們不知。」呂棟對他甚為熟悉,這李犇為人豪爽,武藝精熟,一手天龍劍法也是學的有模有樣,是整個飛豹堂兄弟們中的出類拔萃者,周猛提拔他做堂主可謂慧眼識英雄。李犇道:「幫主挂念呂公子安危,讓我們來相助一臂之力,務必要保護好你,不能有半點閃失。」呂棟道:「這不是多來幾個人就可以阻止得了法王一夥的,你們是徒然送死,有甚益處?」李犇道:「幫主在山上一日三秋,望穿秋水盼著你平安回去,給你接風洗塵,慶功。大敵當前你可不能自己先墮了鬥志啊。」呂棟愧疚的說道:「幫主對我呂棟情深似海,我呂棟於公於私都難以報答她的恩情。李堂主對明天這一戰,有何高見?」
李犇道:「山下還來了一隊人馬援助全真。」呂棟道:「哪路人馬?」李犇道:「萬家主那個萬老拳師。」呂棟心神一震道:「萬暘?」李犇道:「是他。他領著全家上下男女老幼,幾百口人,抬著棺材來的,表示與全真誓存亡的決心。」呂棟動容道:「萬老拳師急公好義,俠肝義膽,捨生取義的這份決心足以震懾法王一夥了。」李犇道:「還有一個人,她不讓我告訴你。」呂棟道:「是誰,這麼神神秘秘的?」李犇道:「她說她來了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不過得要我保密。」呂棟道:「那我就不問是誰了。」李犇道:「我們飛豹堂的兄弟們明天會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外呼應聲援。」呂棟見他滿懷信心,說道:「那好,打退了強敵,回頭我讓幫主給你記一功。」李犇笑笑道:「我走了,呂公子注意休息。」轉身徑自振臂縱躍而去。
呂棟安心的上床睡去,這一覺直睡到天亮。馬志信「吱呀」一聲推門進來,見他還在睡著,就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等他醒來。呂棟半晌蘇醒過來,睜眼見他坐在一邊,慌忙起來道:「馬道長,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喚我一聲。」馬志通道:「不久,見你睡著,就沒敢打擾。」呂棟道:「全真將怎麼應付法王一夥?」馬志通道:「掌門師兄決定以三十個北斗七星陣守衛山門,不讓金劍門,鐵心寺,太保幫的人馬上山。法王一夥欲求速戰速決,不想做無謂的糾纏,就會脫離他們,仗著身懷絕技,驕傲自大隻身搶上山來,那時我們以眾擊寡,將他們圍困在山上,相機而行。」呂棟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的計策。」一名道士端來飯菜,呂棟吃過了,陡然聽得鐘聲咚咚的傳來。馬志通道:「法王闖山啦。」
呂棟跟馬志信提了劍奔向三清殿,此時全真上下個個慌慌張張,提著劍紛紛往三清殿上跑。三清大殿上聚集了數百人,黑壓壓的人頭攢動,竊竊私語,議論著今日這場關係著全真生死存亡的大戰。趙志誠同宋志義領著幾個師弟踱上大殿。趙志誠道:「大家靜一靜。」大殿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一片寂靜。趙志誠道:「寧王朱權覬覦皇位,陰謀叛亂,只為我全真站在朝廷正義一邊,他就欲除之而後快。在他起兵之時,不會遇到我們率領著義軍的抵抗阻截。可是我們會屈服麽?朱權註定了是不會得逞的,他是逆天意而行的。我們全真上下忠肝義膽,視死如歸,誓與他抗衡到底,一息尚存就不會屈膝認輸。我們誓死要保住全真,匡扶正義,做武林泰斗柱石。」一時群情激昂,異口同聲的說道:「誓死保衛全真。」聲若洪雷,震得大殿上落下灰塵來。趙志誠道:「除了我們,還有一人不顧個人安危,不遠千里,星夜兼程趕來馳援,他就是神龍俠呂天鵬的公子呂棟。」
呂棟一詫,尋思:「掌教真人說我作甚?」只見那大殿上數百雙眼睛均投來敬重的眼神。呂棟不無羞愧的瞧著他們,有些無所適從。趙志誠道:「他是武林正義道中人的表率,是維護武林正義的楷模。我們全真的所有弟子都應該向他學習,做一個不計個人得失榮辱的俠客。」眾道人中有經歷過昨夜那件事的人,對呂棟出掌迫使張志光放棄了殺害宋志義的事,甚為嘆服敬佩,在心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們將這件事向眾道友說了,聽到此時,掌聲響起,雷呼道:「呂少俠,俠肝義膽。是我們的表率學習的楷模。」趙志誠道:「呂少俠,你說兩句。」呂棟卻之不恭,便爽快地說道:「在下今日決心與全真共始終,不是一件令人稱頌的壯舉。這是我們每一個有志之士應該挺身而出做的分內之事。全真是武林的泰斗,中流砥柱。在危難來臨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該退縮,你要是弱了敵人就會強大起來,而且會變本加厲,得寸進尺,那誰還會有安寧日子?陰霾會籠罩在武林的天空,邪惡會橫行肆虐於市井。朱權起兵,狼煙迭起,妖魔作祟甘當開路先鋒,天下震動,正義消亡,邪惡勢盛,必將做大,那時還有誰會活在太平盛世?」
眾道聽言,倍受鼓舞,群情激昂,大聲道:「決死一戰,維護正義。」忽聞一聲:「全真教別以為有一個呂棟相助,就可以轉危為安。異想天開之極。」呂棟聽是法王的聲音,說道:「法王。」趙志誠道:「他們上來了,依前計擺陣。」眾道士們紛紛提劍魚貫出了大殿,來到院中,布起了陣法。在當院中布起了兩個大陣,分別是以十四個小北斗七星陣組成的大北斗七星陣。這是全真用以對付武功高強之輩的絕學,每個小北斗七星陣是七人組成,符合七星之數,暗合金木水火土日月無行七政。而一個大陣就是九十八人,兩個大陣相互引以為援,盤根錯節,虛實相生,千變萬化,著實精妙玄奧。另以七個小北斗陣簇擁在兩個大陣四周遊動,如果有人受傷,立即補進大陣之中,不教潰敗。在三清大殿外再設三個小陣,守住大殿門口,以保不讓敵人進入大殿。馬志信跟宋志義分別縱身躍進大陣中央指揮。趙志誠跟呂棟還有數十名弟子在大殿前的石階上等候法王一夥。
只見法王首當其衝縱身從牆頭上如一頭巨大的雄鷹,飛掠過來。在他身後緊跟著神狼跟谷闕之,柳一青、戒持跟徐世英。他們雖然知道全真有北斗七星陣很是厲害,卻是自視甚高沒做防備,更不知他們早已經布置好,所以一進來就縱身躍進陣法當中。馬志信跟宋志義分別指揮,運轉開陣法。法王等人無不驚駭,只見劍影繽紛,滾滾而至。他們各自揮動兵刃相抗,拼擊一陣,眼見著他們遊走而去,卻是又一個陣法移動過來以更快的速度進行劈刺。法王道一聲:「我們陷在陣中了。」神狼默不作聲揮舞著鋼刀,左衝右突想要擺脫困境,卻是一時捉摸不透這陣法的變化只是瞎撞。他想要砍殺出一條血路,不想這陣法守得鐵桶似的,竟是無懈可擊。全真教弟子遊走不迭,相互增援補救,你去攻他們,就有人從背後攻擊,使得他捉襟見肘,難以施展。谷闕之跟柳一青等人也是如此,往往投鼠忌器,愈打愈是慌亂。法王智計過人,卻不急於突破他們的陣法,沉著應變,窺視著他們的變化規律。
呂棟向趙志誠說道:「法王等人果然不出真人所料,被困在陣中。」趙志誠冷靜的觀看著形勢的變化,從細微處瞧出端倪,說道:「法王等人均是身經百戰的高手,雖然被困住卻只是暫時的。我們全真的陣法只能困住一般的高手,像法王這等一等一的絕頂高手,這陣法是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的。呂少俠看不出他們竟然都能化解掉陣法的攻擊么?」呂棟目注著他們拼擊來拼擊去,宛如鑽進牢籠中的猛獸,除了徐世英跟戒持兩人疲於應付之外,其他的人還是很輕鬆自在的,至少不會被傷到。趙志誠喊道:「志信,將神狼跟谷闕之兩人困住。志義將柳一青跟徐世英,戒持三人困住。」呂棟只見那陣法轉動,人影閃動疾走,就像穿花蝴蝶一般,徑自將他們分開。那柳一青跟徐世英,戒持不由自主的被擁擠攻擊的與法王等人分開,鑽進了宋志義的大陣當中。他們失去了法王跟神狼,谷闕之的掩護,處境頓時變得更為緊張起來。他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亂打亂沖團團轉,只感覺著四方受敵,十面埋伏。
徐世英大呼小叫道:「怎麼辦?怎麼辦?」戒持掄著一雙鐵掌虎虎生風的打向一個道人,不想從側翼滾動過來的幾把劍斜刺順至刺到小腹上。柳一青見狀,抖劍掠至,揮劍格開他們的劍,救了戒持一命,挽一個劍花就要削刺他們幾招。在這一瞬間,他們身形轉動迅疾的遠離開去,換來的是又一個小七星陣法的七口長劍的攻擊,形勢立變。柳一青駭異的不敢接招,拽著戒持向後退開避其鋒芒,想道:「這麼一個大陣使得竟是如此的天衣無縫,可以合力圍攻一人,又可以各自為戰。想要傷他,機會又是稍縱即逝。真是邪門。」遂說道:「世英,戒持我們不可以單獨行動,只可以抱成一團,背對背以不變應萬變。」徐世英跟戒持素知他才智超群,對他此言深信不疑,當下三人背靠著背還擊,果然全真弟子輪番進攻幾回,都被他們打退,雙方進入僵持狀態。
那一邊法王跟神狼,谷闕之也不做無謂的衝突了,這樣陣法在對付他們這等武功卓絕的名家高手就顯得蒼白無力了。法王手中握著兩個金環,只要他們的陣法轉動過來攻擊,他就將他們震開,也不追趕處於被動,這樣就穩立於不敗之地了。神狼跟谷闕之素來不服法王,眼見今日勢危,不得不依賴之,嘆服他處變不驚的氣度。法王道:「我們一塊衝到陣中央,只要打傷了馬志信,此陣就沒人指揮,變化不靈了。老衲打頭,二位從旁協助,可以么?」神狼哼一聲,算是認同了。谷闕之應聲道:「我們惟大師馬首是瞻,齊心合力打出此陣。」三人於是合力向前挺近,將攻到的全真弟子都打了回去。馬志信看出他們的心思,鎮定自若的指揮陣法,那十四個小陣逐漸縮進,摩肩接踵,長劍如雨,驚險紛呈的湧向他們三人。法王仗著武學造詣精湛,渾然不懼,一雙金環橫砸豎打將刺到的長劍一撥又一撥不是打折就是震開。神狼跟谷闕之一口刀,一雙銀爪手下血腥累累。那些在四周圍繞的小陣,一見大陣中有人負傷,他們就奔進來接替他們的位置,彌補缺陷。
馬志信見難以將他們阻止住,慌急的指揮著,暗道:「他們的武功如此之高,只怕此陣是要破了。」全真弟子同仇敵愾,不顧危難的前仆後繼,踏著同門的屍體鮮血如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湧向法王等三人。法王道:「神狼,谷闕之瞧見了么,他們的陣法亂了。」谷闕之道:「法師足智多謀,應變如神。我們敬佩之至。」神狼道:「我們殺了那個領頭的。」法王道:「他是全真掌教趙志誠的二師弟,只要將他殺了,一定就挫折了他們的銳氣。」三人剽悍勇武,殺氣騰騰的闖向馬志信,好似虎入羊群般,勢不可擋,所向披靡。馬志信當此關頭,無力回天,陣法已是凌亂無章,想要保全已是不可能,仰天長嘆道:「罷了。」遂大聲道:「不必在意陣法了,只要能殺的他們就行。」
馬志信此言一出,全真弟子捨棄陣法,蜂擁向法王他們。法王縱身而起,舞動一對金環撲向馬志信。眾弟子見狀,長劍紛紛迎刺向法王。兩個道人長身躍起,長劍如飛刺了過去。法王金環左右分格開他們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金環又砸在他們的胸膛上。兩名道人哼了一聲,口噴血箭摜在地上一命嗚呼。馬志信跟眾道士聳然變色,怒髮衝冠,發了瘋似的仗動長劍撲向法王。法王哈哈大笑道:「螳臂當車,自不量力。」一雙金環之下全真弟子一茬又一茬的慘死。神狼跟谷闕之殺紅了眼,徑直向著趙志誠衝殺過來。呂棟道:「趙前輩,在下去抵擋法王。」振臂一躍,竄了過去。法王正衝殺的馬志信無力招架,岌岌可危之際,猛地呂棟擋在身前。呂棟道:「馬道長,你去幫助掌教真人纏住神狼跟谷闕之,這裡就交給我好了。」馬志信答應一聲,匆匆離開。
法王道:「呂棟,你這個手下敗將,還敢來送死。」呂棟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你也太高估自己啦。」法王將信將疑的瞧著他,說道:「數月不見難道你又有什麼奇遇?」呂棟刷的拔出莫邪劍,挽個劍花說道:「放馬過來吧。」法王再不遲疑,一抖金環縱身打去。呂棟舞劍,運刃如飛,追風逐電跟法王拼了一招。法王大駭,心道:「他的功力這般精純,似乎有三十年的內力。這是怎麼回事?」當下不敢輕敵。兩人來來往往,竄來躍去,驚險萬狀的酣斗在一處。趙志誠跟馬志信率領著眾道人將神狼跟谷闕之圍困在核心,打得異常激烈。神狼道:「張志光那小子在幹什麼,怎麼還不來?」谷闕之道:「他想坐收漁利麽?」馬志通道:「速速將他們解決掉。」眾道人數十口長劍密密麻麻,狂風暴雨般朝他們身上招呼。神狼鋼刀一揮將十數口長劍劈成兩截,再一揮將幾個人的脖子劈開,身首異處了。馬志信怒極仗劍撲了上來,一劍刺中神狼肩膀。神狼一腳踹翻馬志信,揮刀就朝他頭頂劈了下去。一個道士見了和身撲了上去,神狼一刀竟將那個道人劈死。當他再次殺向馬志信的時候,幾口劍從一側刺至,神狼不得已跟他們糾纏起來,陷入重圍當中。
谷闕之一雙銀爪跟趙志誠反反覆復,招式疾快的拆打數十招,趙志誠逐漸處在下風,難以抵抗谷闕之那千變萬化,神出鬼沒的飛爪。幸好全真眾弟子在一旁掠陣,一見掌教真人有危難,就挺身而上從旁相助,示以趙志誠絕無生命之危。天罡法王跟呂棟打鬥數十招,卻見他全沒些破綻,進退裕如,攻守有方,風度翩翩儼然是一代名家。呂棟見一時打不敗法王,心下焦灼:「張志光來了那就更難措置了。」心念電轉,左掌伸出食中二指,潛運功力,當右手中的莫邪劍被他震開的一剎那,左手中的氣劍刷的刺到法王的右胸口。法王感覺疼痛,急向後躍兩丈,那無形的氣劍竟將他的皮膚刺破,逐漸的流出鮮血來。法王駭異道:「你練成了氣劍?不可能吧,陸繼風已經死了。」呂棟道:「他在死前將氣劍傳授給我了。」法王本以為陸繼風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這種精妙絕倫的無形的氣劍功夫,意想不到竟然被他學會。
呂棟笑道:「怎麼,讓你失望了吧。」法王道:「後生可畏,老衲就會一會你的氣劍。當日沒有跟陸繼風討教得上,今天可以與你較量一番。」見他右手莫邪劍,左手氣劍,這一明一暗,一剛一柔,對付這樣光怪陸離的武功,心下著實沒有底。忽地,牆頭上出現了蒙丹跟那巴罕的身影。蒙丹道:「大哥,山下金劍門跟鐵心寺,太保幫的人衝突不破全真陣法,都被困住了。」法王道:「快來,我們只要殺了趙志誠他們,群龍無首,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蒙丹跟那巴罕縱身躍進來。馬志信趕緊招呼四散的道人臨時組成北斗七星陣將他們兩人圍困住,二人沒有想到全真道人在倉促間即可完成布陣進行有效的抵禦。蒙丹好是驚異,暗怪沒有預防就鑽進了他們的陣中。兩人一時竟衝突不出,只是做被動的防禦,只見此陣法開合之間暗含玄機,驚險無比。他們二人不懂陣法,進退維谷,往往顧此失彼,驚魂不定的強作防守而已。
法王想去解救卻被呂棟纏住,不由咆哮如雷,催動金環上的攻勢,泰山壓頂似得罩向呂棟,說道:「只恨當日沒有殺了你。」呂棟道:「現在也不晚啊。」拆斗間呂棟見他出手愈狠,其疾如電,狂掃怒卷,雷轟電轉,聲勢著實駭人,更加不敢大意。柳一青跟戒持,徐世英三人依舊被困在宋志義的陣中,脫不得身,進退失據,騎虎難下。在數番的拼殺下鬥志逐漸低沉下來,只想儘快的擺脫困境。徐世英道:「早知如此就不跟法王他們拋下兄弟們,莽撞的衝上山來了。」戒持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柳一青道:「我們不能就這麼消極的應戰,束手待斃,得採取主動。」徐世英道:「柳門主想怎樣?」柳一青道:「我們也學學法王他們,合力衝擊向主陣之人,他們就會陣腳大亂。我們就可以出陣了。」他二人依言斷後,柳一青打頭奮勇殺向宋志義。
宋志義瞧見他們依舊背對著背,卻向這邊衝來,想道:「他們想如法炮製,學法王一夥破陣。」當下隨機應變,指揮陣法運轉,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轉動,始終將他們困在核心,不教接近過來。在移動中十四個小北斗陣,因機而變,虛實相生,一見他們有絲毫的破綻就群起而攻之,打得他們疲於應付,目不暇接。戒持跟徐世英不覺渾身冷汗如雨,膽戰心驚,一瞧見他們蜂擁過來就是一頓驚慌,接戰一陣剛想喘口氣又是一輪劍雨刺來,迫不得已還得接戰。柳一青道:「此陣靈活,我們的武功又不及法王他們,看來想要出陣比登天還難。」他們三人身心疲憊,暗嘆命運乖蹇之餘只盼著能來一個救星。
此時全真大院中,處處人影閃動,劍影耀目,血肉橫飛,呼喊縱躍拼殺,這裡驚心動魄的血腥殺戮場面彷彿成了人間地獄。
趙志誠眼見著全真弟子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血泊當中,心如刀絞,悲痛萬分。他率領著眾道人將神狼跟谷闕之兩人圍住,想要將他們解決掉,只是二人武功太過高強,勢如猛虎,心狠手辣,將眾道人殺得聞風喪膽,不敢過分的逼近。在他們腳下同門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下數十人,哪還敢上前送死。趙志誠毅然決然的說道:「你們聽著就是死也要跟他們血戰到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全真只有死去的英雄,沒有活下來的狗熊。」眾道人在他的鼓動下,慷慨激昂的乘著血氣之勇,爭先恐後的湧向他二人。神狼跟谷闕之暗自心驚,他們何嘗見識過這等氣勢磅薄的衝殺,都是一聲虎吼仗動兵刃相迎。一霎間血雨狂噴,慘呼不斷,撲地倒下的人發出的聲音是那般的驚悚,不忍耳聞目睹。
法王見蒙丹跟那巴罕衝突不出陣法,心念一動撇下呂棟,縱身而去,殺入陣中。呂棟見這邊馬志信跟趙志誠領著眾道人圍攻神狼跟谷闕之,死傷慘重,遂飛身而至,凌空打出七丁開山掌。神狼跟谷闕之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的掌風襲來,駭異之下,縱身掠起閃躲。他們的腳剛剛落地,呂棟又是一輪掌力打至,慌得他二人又是分身掠開。神狼回身一見是他,簡直不敢相通道:「呂棟,你這是什麼功夫?」呂棟道:「別管是什麼功夫,你試試接我一掌。」神狼冷哼一聲,縱身揮刀殺至。呂棟仗莫邪劍使出天龍劍法,銳風呼嘯,青芒怒擲逼得神狼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這套呂棟自幼勤練的天龍劍法,而今在他三十餘年功力的催動下愈為精湛,端的凌厲無匹。神狼刀一向以快著稱相比之下竟然顯得有些獃滯,暗駭道:「他小小年紀看不出有這麼深的功力,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呂棟不想與他糾纏,拆斗十數招左掌猛地使出七丁開山掌打在他的胸膛上,雖然僅僅用了五成的功力卻也將他打的瞳孔收縮,面色大變,口吐血箭摜在地上。谷闕之見狀擺脫眾道糾纏,縱身躍來增援,將眾道人刺至神狼身上的長劍格開,竟與眾道人打在一起。法王這時解救出蒙丹跟那巴罕,飛身趕來團團圍住呂棟。呂棟臨危不懼,以一敵三,身手愈加矯健。可是法王等三兄弟個個是武學精湛之輩,拆斗十數招,呂棟未免有些手忙腳亂,險象環生。他們這等高手過招,全真雖然人數眾多卻是插不上手,只能在外圈掠陣助威。神狼恨極了呂棟,咬咬牙挺身而起,揮動鋼刀跟谷闕之兩人截住趙志誠跟馬志信廝殺,不讓他們援助呂棟,想要法王三人除掉呂棟。
呂棟拆斗間,法王囑咐道:「二弟,三弟小心他的氣劍。」蒙丹道:「大哥說笑吧,普天之下只有陸繼風會這絕技,他人已經死了。」法王道:「我領教過他的氣劍了,還能有假。」蒙丹不以為然,看他在尚武山莊武功只屬平常,小小年紀怎麼會練成那般高深莫測的絕學。那巴罕也是一般心思,一根禪杖挾帶風聲,剛猛的打砸著。呂棟仗著神行奇步輕功,閃來竄去,忽高忽低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們的攻勢化解於無形。法王一對金環,蒙丹一口劍打過來刺過去,咄咄逼人,如影隨形的擊殺,不教他有絲毫的喘息餘地。呂棟又打數招,更是心慌意亂,忽見那巴罕禪杖去勢未老又是橫砸過來。蒙丹刺至的劍不得已硬是縮了回去。呂棟經過那巴罕這麼一攪鬧,有了些緩和餘地,縱身掠起閃過他的禪杖的同時,左掌運勢,凌空打出七丁開山掌。那巴罕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就被這股強大的掌風震得向後摜去。蒙丹一劍飛刺而至,呂棟運劍將他長劍格開,左手蓄勢使出氣劍戳在他的肩頭,鮮血如注涌了出來。
蒙丹大駭道:「你果然練成了氣劍。」法王舞動一對金環截住呂棟,顧不得責罵二弟不相信以至受傷。蒙丹跟那巴罕退出來,立即遭到全真道人的攻擊,命懸一線,哪裡還跟怠慢半分,踴身截住眾道人廝殺,一瞬間就打出一大塊地方來。全真眾道人動如脫兔,守如處子,時而四面八方數十口長劍如雨點密集的刺過來,時而頓作鳥獸散分了開去。二人也不敢追趕,只怕著了他們的道,只是固守。
法王道:「氣劍是陸家的,這掌法又是從哪兒學的?」呂棟道:「說來你也不信。」法王皺眉道:「武林中各家各派的武功都好像沒有這般高明的掌法。」呂棟笑道:「不錯,這套掌法失傳已經有數十年了,是沒人會使。」法王興趣盎然的問道:「那是什麼掌法呢?」呂棟道:「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這套掌法就是天禪七絕中的一絕。」法王聳然道:「天禪?趙衝天的生禪?」呂棟道:「是,一點不錯。」法王沉吟道:「那其他幾絕你怎麼沒學會?可見你所言不實。」這時柳一青等三人殺出一條血路沖了過來。眾道人怪異他們是怎麼擺脫北斗大陣的。
原來他們打的焦躁,戒持忍受不住,拼了一死,縱身向陣外竄出。眾道人長劍如雨飛刺向他,想要阻止他。戒持前腳剛剛落地,就有數十口劍刺至,他揮動一雙鐵掌格架不休,左胸口右肩膀,後背腿上四處受傷,不顧危機重重奮力向外殺去,竟然殺出一條血路。眾道人只顧追趕他,忘了陣法規矩。柳一青跟徐世英眼見身邊殺氣解除,陣法混亂不堪,臉現喜色,展開手腳一頓拼殺,將眾道人驅散,趕上戒持一道殺上大殿跟前來。戒持逞了一時匹夫之勇,帶著滿身的傷痕居然這樣出乎意料的破了陣法。柳一青跟徐世英暗暗慶幸沒有困死在陣中,看著戒持身上挨了數十處劍傷,滿身流血成了一個血人,僥倖之餘不無憐惜。他們跟蒙丹,那巴罕會合在一處,柳一青才得以幫著戒持將身上受傷的地方全部塗上金瘡葯,止住血。
倏地一人道:「法王,你們這般酒囊飯袋是怎麼搞的,這麼大功夫也拿不下全真?」法王慚恨的注視著出現在牆頭的張志光,說道:「你隔岸觀火,包藏禍心。老衲會據實稟告王爺,看你在王爺那裡怎麼交代?」張志光大聲道:「法王,你們就連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也不懂么?」法王沒好氣的說道:「全真上下休戚與共,眾志成城,說得輕巧,你本事大倒是你來啊。」他們的對話全真弟子每個人都聽到了,只想:「張志光決心要血洗全真麽?」張志光忽然身影就像是一陣風,如飛似射閃電般的撲了過來。眾道人紛紛挺劍攔截,卻是刺他不到。在他經過的地方,一溜煙的倒下了數十個弟子,他們都被戳了心臟,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呂棟駭然道:「聖手摘星訣。」
呂棟一下想到他是沖著掌教真人而來,徑自撇了法王,縱身趕去阻止,喊道:「趙前輩,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張志光已經衝到了趙志誠身前。馬志信仗劍站在趙志誠的身前,心驚肉跳的注視著那陣風一樣的張志光,驚恐駭異,畏懼到了極點。當此情形之下全真弟子蜂擁而至攔在馬志信跟前,一個個視死如歸的表情震撼著每一個人。張志光身如鬼魅一般連殺數十人,心臟被戳破血肉模糊的胸口讓人不忍目睹。在那一刻彷彿空氣也凝固了,人人屏住呼吸,看著他晃眼間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殺倒一堆人。
馬志信吼叫道:「張志光,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你將我這個師父也殺了吧。」張志光身形一晃站在了馬志信跟前,在他身後全真弟子數十人倒成一堆,鮮血汩汩流下台階去。張志光道:「你別逼我。」馬志通道:「你殺害那麼多人,還裝什麼慈悲?」張志光殺氣陡熾,毫不留情的舉手就戳入馬志信的胸口。呂棟慟聲道:「三弟不要。」馬志信目眥欲裂的盯著他的面孔,提起手想要抓住他,彷彿想問問他為什麼這麼狠,可是手沒有提起來就已經氣絕。撲倒在血泊中。趙志誠仰天長嘆道:「造孽啊。天要滅我全真。」張志光道:「趙志誠,只要你肯答應與寧王爺合作,我就保證你不死。」趙志誠道:「你就取走我的性命向寧王邀功吧,你不要難為全真弟子,給他們一條生路。」張志光道:「不肯合作,誰都休想活。」趙志誠怒極揮劍劈了過去。張志光移步閃過,左手倏起抓住他的手臂,右手猛地向他心窩戳了過去。法王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張志光,想道:「只要殺了趙志誠,這一戰就達到事半功倍之效了。」全真將不戰自潰。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呂棟飛身趕至,莫邪劍由下向上快如閃電的削向他的右臂。張志光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想也不想,左手一震將趙志誠摜出數丈,同時右手急縮。趙志誠摔在地上掙扎不起。呂棟一劍刺空,左掌使出七丁開山掌朝著張志光打過去。在此情形之下,他也顧不得那許多,為了保住全真不惜對張志光痛下殺手。張志光對他的七丁開山掌甚為忌憚,當下向後倒掠數丈,再向一旁縱開。那股掌力將他落腳的地方震得塌陷成一個尺余深得坑凹,駭的旁觀的人魂飛天外。在這兔起骰落扣人心弦的一瞬間全真弟子見掌教趙真人轉危為安,精神振奮,繼續圍攻法王等人。法王等人見張志光一擊為呂棟化解,功虧一簣,只叫可惜,慌忙迎戰眾道人。宋志義晃過神來,說道:「全真弟子勿需人人向前,就是死也要保護掌教師兄安全。」法王等人見張志光殺了師父馬志信,雖然不恥他的所為,然而卻是少了一個勁敵,洋洋得意的攻殺眾道人。眾道人為了保護掌教真人趙志誠拋頭顱灑熱血,死傷慘重。
張志光道:「呂棟,你真要殺我?」呂棟厲聲道:「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張志光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有這麼好的武功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呂棟道:「似你這般掙來的也是臭名,你弄得眾叛親離,悖逆人倫,天怒人怨簡直是罪大惡極。」張志光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應該知道滅禪的厲害,我看你還是跟我一道投靠寧王吧。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呂棟道:「寧王成不的氣候,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三弟,醒醒吧。」張志光道:「你高風亮節,明辨是非,只我一無是處。天下哪有什麼正邪之分,成王敗寇,這才是真理。」呂棟道:「還有一句話叫做邪不勝正。」張志光哂笑道:「愚蠢,愚不可及。我偏不信,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殊不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你拿著仁義道德就可以左右一切么?」
呂棟見他盛氣凌人,不肯回頭,殺害師父馬志信更是犯了彌天大罪,說道:「那我們兄弟就拼個魚死網破吧。」張志光笑道:「求之不得。寧王順天應人,天命所歸,乃是大勢所趨。你偏要徒執己見。我就成全你。」呂棟道:「朱權急功近利,禍國殃民,聲名狼藉,不得人心註定了是要失敗的。我只怕你事到臨頭後悔也晚了,所以才良言相勸。」張志光道:「口是心非,收起你那一套來吧。我們還是手下見真章吧。」從背上卸下玄武劍,指著呂棟道:「別怪我劍下無情。」呂棟提起莫邪劍道:「來吧。」張志光一聲厲叱,縱身而起,玄武劍閃爍著陰森神秘的光芒罩向呂棟。呂棟自恃功力跟他相差不了多少,徑自舉劍格架。只聽當的一聲。呂棟身子一震,彷彿被巨錘敲擊了一下似的,氣血不順,手臂劇痛,暗道:「我的功力畢竟與他相差十年,看來不能硬拼。」當下躍后不敢再試。張志光一擊獲勝,得勢不放飛身進招,使出幽靈劍法來。
呂棟使出天龍劍法,見他劍法中夾帶著五虎潑風刀法,他竟然將兩項絕學融會貫通,混合使用端的詭譎萬變,心道:「曾侯爺授他刀法被他殺了,令狐邪傳他劍法也被他殺了。他當真是變得六親不認,鐵面無情了。」張志光瞧見他眼神中似有不屑,愈為惱恨,玄武劍使得陰風颯颯,寒光凜凜,招招狠毒,決意要將他斃於劍下。呂棟心念電轉,莫邪劍使天龍劍法刺去,左掌仗將出氣劍快如驚雷刺向他的右肋。張志光拼擊間,猛然感覺到右肋疼痛,急向後躍,已見衣服被戳破,幸好見機的快沒有刺入肉中。當下怒不可遏地說道:「你使陰招算計我。這是什麼功夫?」呂棟道:「氣劍。」張志光道:「陸家的氣劍?」呂棟道:「正是。」張志光道:「我當陸繼風一死就失傳了呢,沒想到你卻學會了。」見他左掌中食中二指併攏,指端隱隱閃爍著銀色的一注尺余長的光芒,吞吞吐吐,好是古怪。
張志光驚羨不已,自感能夠領教這種絕技也是一大快意的事,意氣風發的縱身躍上前來。他一招力劈華山,端穩凝重的朝著呂棟頭頂劈下。呂棟見微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神行半蹲,一劍刺向他的小腹。這一劍出人意料,攻敵之必救。張志光本來那一劍就是虛張聲勢,當他出劍的時候,已然將玄武劍垂了下來由外向內隔開他的莫邪劍,同時將他刺出的氣劍也在這一招化解。只聽得莫邪劍跟氣劍相撞,鏗的一聲。張志光手中的玄武劍在那電光石火間,又由下向上揮去,這一劍極盡破風刀法跟幽靈劍法的精髓,險惡詭異不失凌厲的殺氣。只見那玄武劍光搖冷電,聲郁風雷,一團黑氣卷地拔起。呂棟想也不想,本能的身子向後翻去,足下生風彷彿一股秋風急掣。那玄武劍從他的胸腹之上掠過,僅僅那麼一毫釐之差,僥倖生還。儘管如此,呂棟胸腹上的衣服已經被強烈的勁風撕開一道一尺余長的口子。呂棟矗立在一丈開外的地上,心口狂跳不止,著實有些后怕。
張志光微微一笑,不等他的心緒平靜,再次殺氣騰騰的攻了上前去進招。呂棟竭盡全力相抗,兀自抵抗不住他玄武劍上傳來的凌厲殺氣,打了十數招就額汗如雨,急忙展開神行奇步輕功遊走。張志光見他左支右絀的樣子,暗暗好笑,愈加的辣招頻施,如影隨形的趕殺。又拆數招,張志光對他的氣劍變化已是瞭若指掌,打的愈為得心應手。在旁掠陣的全真道士何曾見過這等激烈的爭鬥,兩人一團黑色劍氣,一團白色劍氣,相互交織縱橫,打得難分難捨,都看的目不暇接,面如土色。拆了數十招,呂棟著實抵擋不住,想道:「當次存亡絕續關頭,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左手運掌,蓄勢瞅准了張志光搖劍反撲過來,猛地以五成的功力打出七丁開山掌,那一輪輪排山倒海,瀑布飛瀉之勢,發著龍吟虎吼之聲狂湧向張志光張志光對他這套掌法太熟悉不過,早有防備,一見他舉起手掌就像一旁縱身掠開。那掌力打到結實處轟隆一聲將一塊巨石震成齏粉。眾道人瞧得張口結舌,呆若木雞。
張志光注視著那灰塵飛揚的情景,怒火中燒,說道:「我就用滅禪解決我們的恩怨吧。」將玄武劍負在背上。呂棟見他震怒,要用滅禪神功,尋思:「那滅禪我也見過,前面五絕也抵擋不住七丁開山掌,只有最後一絕著實是這掌法擋不住的。」遂向眾人喊道:「大家散開,他要使用滅禪神功。」眾道人一聽剛才他一路殺向掌門真人,著實陰狠,不禁懼怕的縮至一旁。張志光注視著他們倉皇逃遁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快感,小時候在這所受的委屈苦楚今日終於如願以償的解氣了。一個道士聲色俱厲的說道:「張志光,你別太猖狂。」張志光斜眼一瞥,沉聲道:「你想死么?」那人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們都不怕死。全真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另一人道:「你小時候我還打過你呢,你哭著鼻子去找掌教真人,你忘了么?」張志光惱羞成怒,身子一晃眨眼間就飄到他二人眼前。呂棟飛身趕上前去,奈何輕功不及滅禪第一絕的快,比及趕到張志光已經將那二人殺倒在血泊中。那些道人彷彿見了鬼一般,驚魂不定的盯著他,眼神中對他充滿了蔑視跟不屑,卻是再不敢則聲。
大殿上法王領著神狼、谷闕之、柳一青、徐世英、戒持、蒙丹跟那巴罕所向無敵,氣焰囂張的步步緊逼追殺趙志誠。全真弟子為了保護掌教,浴血奮戰,死傷累累,一直向著後殿退縮而去。數百人竟是阻止不住他們的衝擊,形勢相當危急。張志光道:「怎樣啊,你還有回天之力么?」呂棟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張志光笑道:「我知道你聰明絕頂,膽識超群,可是你們已經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了。你難道還有奇兵麽?」呂棟道:「有。」張志光哂笑道:「大言不慚。」
倏地這時後院傳來一陣猛烈地喊殺聲,震天動地,嘈雜刺耳。張志光眉頭一皺,這不像是全真弟子的聲音,想道:「哪路人馬在作祟?」當下想道得趕緊解決掉呂棟,不再遲疑,驀地仗將出滅禪神功第一絕陰風鬼步訣,身形如電掣風飄,沖向呂棟。呂棟深知滅禪神功的厲害之處,豈會給他機會近身,他雙手運掌,當他還在數丈開外的時候就將七丁開山掌掌力打了出去,比及張志光撲至跟前,掌法的威力正好在有效距離之內。張志光面色頓變,立時縱身躥起數丈,那掌風從腳下掠過,兀自抱著一念希望,凌空撲向他使出第二絕聖手摘星訣。呂棟凌空向他又是一排掌力。張志光見狀,凌空翻身後躍,閃躲過去,落在地上。
張志光根本不相信他僅憑這一路掌法就能破了他的滅禪神功,當即使出第三絕天魔幻影訣,身形一展,變換做數條身影,又彷彿是一條巨形的魔怪想要吞噬甚麽。呂棟情知這是幻覺跟第四絕攝魂落魄訣相呼應,只要摒除雜念,心如止水,他就無機可乘。一旦稍有恐懼之念,就會為他接下來的第五絕掌刃七殺訣所殺。張志光見他似乎已經被嚇呆,欣喜若狂之下使出掌刃七殺訣,掌刃如刀,幻化做七道利刃如飛似射般朝著他頭頂劈了過來。呂棟腦海一片空明,鎮定自若,雙掌運上六成的功力打出七丁開山掌。那一輪輪的掌力將他一道道的掌刀摧枯拉朽,狂風掃落葉般化解與無形。張志光心如死灰之下,毒念陡生想道:「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朋友,我就送他們都去西天吧。」氣沉丹田,將身內功力運轉發揮至極致。
呂棟見狀大駭,只見他身子四周猛地擴散出一圈黑漆漆的光環,恍如夜晚降臨的天幕一般,自知這圈光環在眨眼間就可以波及方圓數十丈,閃躲無益,只是閉目待死。倏地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道:「張志光。」張志光一驚,旋即一喜脫口道:「珠兒?」收回那即將爆發的滅絕真流氣,流目四顧,只見西邊牆頭上一條紅色衣裳,靚麗絕倫的身影,曇花一現般消逝。張志光慌得大叫:「珠兒?珠兒?」急速的朝著那邊奔去,晃眼掠上牆頭不見了蹤影。呂棟圩口氣,自感大難不死,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驀地想起張志光去追刺珠,只怕被追到了帶去寧王府,又有種說不出的憂傷愧疚。這時才想起來李犇說的那個神秘人就是刺珠,一時不知是該怪罪李犇,還是該感謝他。
此時法王等人正受到李犇帶領著飛豹堂三百多人的猛烈攻擊,趙志誠跟宋志義兩人鼓動全真弟子反撲,將法王等人圍在核心。柳一青見他們人人所使竟都是天龍劍法,劍法精湛,頗有獨到之處。他們再配合者全真弟子的全真劍法,互補不足,威力大增。戒持道:「呂家的救兵來了。」徐世英恐慌的說道:「他們不可能都姓呂罷。」柳一青怎麼會相信呂家都是這般如狼似虎的壯漢,說道:「這是呂棟那小子教的,不見他們所學有的還只是略知皮毛么?」法王想道:「呂棟竟然將獨門絕技教給這麼多人,真是心胸寬廣,大肚海量啊。」心下對他由衷的敬佩。這時又是一隊人馬縱躍而入,領頭的正是萬暘。他們一進來就紛紛舞動長劍,揮動手掌加入戰圈,圍攻法王等人。
法王見這兩幫人來勢洶洶,想道:「來者不善啊。」眾人此時多有力竭之象,突然又加入了這許多的生力軍,以逸待勞,以眾擊寡,神情頓時都沮喪下來,逐漸氣餒了。法王等人且打且撤又退回到大殿上來,隨後又被逼出來。呂棟見他們被打了出來,尋思:「全真終於保住了。」正想掠過去幫助全真將他們徹底打退時,山門洞開金劍門,鐵心寺,太保幫三家的人馬闖進來數百人。呂棟見他們突破了山下的北斗陣法,心想道:『這下可不好收拾了。「全真弟子如潮水涌動分頭迎擊,撲向他們廝殺。一霎時肝腦塗地,血肉橫飛,屍橫遍地,形勢愈為惡劣,儘快解決廝殺迫在眉睫,刻不容緩。呂棟慌忙奔上前去,縱身掠入戰圈,截住法王格鬥,喊道:「李犇率著飛豹堂兄弟們將金劍門,鐵心寺,太保幫的人打出去。」李犇領著人紛紛退出湧向金劍門的人。
法王道:「張志光呢?」呂棟道:「大師,你們孤軍奮戰,四面楚歌,難道還要死拼下去么?」法王恨恨的說道:「早知道這小子靠不住,竟然臨陣脫逃。」呂棟掌中的莫邪劍運刃如飛,劍芒閃爍如一道匹練,跟法王打得難分難解,時而用氣劍襲擊。法王仗著武功蓋世,有恃無恐,小心在意打的甚是穩健。神狼道:「幹掉這小子,我們就勝券在握了。」法王想道:「說得輕巧。」一疏忽險些被呂棟刺中,當下不敢大意,心無旁騖的對付他的攻擊。趙志誠喊道:「將他們分開,各個擊破。」宋志義聞言一馬當先,率領著數名道士橫衝直撞,冒著生命危險殺將進去,眾道人魚貫沖了過去,竟將法王跟他們分開。萬暘領著萬家莊的屬下不甘示弱,劍掌兼施將柳一青,神狼蒙丹三人與他們分開。如此一來,他們各自為戰,勢單力孤,抵擋不住四面八方的攻擊,顯得處處被動。在大院中金劍門、鐵心寺、太保幫的人在全真教弟子與飛豹堂兄弟們的合力攻擊下死傷慘重,處在劣勢。
法王一時焦躁,想道:「想不到數月時間呂棟的武功竟是練得這般的精純。」望見趙志誠指揮著眾道人,心念電轉,虛晃兩招縱身而起,勢如猛雕撲向趙志誠。呂棟驚覺,喊道:「趙前輩,留心。」飛身急追。那道人們挺劍阻止攔截,法王哪裡將他們放在眼裡,金環左打右掃分開他們,一瞬間就趕到趙志誠跟前。趙志誠仗劍相迎,凌厲無匹,飛刺他的上中兩路。法王嗨嗨笑道:「全真劍法不過爾爾。」金環一舞盪開他的長劍,另一隻金環徑直砸向他的胸口。只聽得砰地一聲,趙志誠口噴血雨,仰面摔跌。法王緊接著又是一環就要結果了他的性命。倏地一支劍飛過,那金環砸在劍身上,將劍擊落在地上。呂棟運馭劍之法,架了一下,沒等法王再次下殺手,已是趕到挺莫邪劍格住金環。旁邊道人慌急的將趙志誠拽向一邊,驚慌失措的簇擁在四周。法王抬眼道:「呂棟,你真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呂棟笑道;「多謝誇獎。」法王一環子將他震開,縱身而上,從懷中掏出另外三個金環,將五個環子相連掃打向他。呂棟凌空一躍,飛劍刺去,豈料那環子像長了眼睛似得卷掠回來。
呂棟被他出其不意的一擊,砸的後背疼痛之極,摔跌下來,反應迅捷的改跌為落,甚是狼狽。法王一笑,五個環子收回,手掌一震五個環子又再散開,如一條線直直擊打而出,兇悍異常。呂棟慌忙舉劍招架,震得手臂劇痛,想要使出七丁開山掌又怕地方狹小,傷到全真弟子,實在是投鼠忌器,心道:「法王功深力重,我只能智取,不可力敵。」想至此,展開游斗身法,任法王如何將五隻環子使得翻來滾去,就是打他不到。法王氣的七竅生煙,原本提防著他的掌法,卻見他遲遲不出一掌,心下竊喜想道:「他不敢用七丁開山掌,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失去了無以復加。」想通這一點,將環子抖得更是威猛凌厲,打的呂棟上躥下跳,汗流浹背,精疲力竭。
法王喊道:「神狼、谷闕之速速殺了趙志誠。」谷闕之聞言,若有所悟,想道:「是啊,只顧跟這般道士糾纏著作甚,殺趙志誠最為緊要。」他們不顧眾道的團團圍困,奮勇向前殺出。柳一青等人見狀,想道:「這頭功可不能讓他們搶去。」跟神狼悍不畏死,氣勢洶洶的衝破圍堵。萬暘跟宋志義抵擋不住,驚恐萬狀地說道:「不要亂,截住他們。」萬暘跟宋志義在人流如潮水涌動中,挺身而出正面阻擊他們的猛撲,卻是招架不住他們那一身絕藝,凶神惡煞般的攻勢。全真弟子簇擁著趙志誠往後殿倉皇退去。柳一青,神狼,蒙丹三人窮追不捨,趕殺眾道人,一時屍橫遍地,慘烈異常。呂棟心急如焚,卻被法王纏住分身不得,稍一疏忽險些被打到。數名全真弟子見掌教危險,只有呂棟可以解救,奮不顧身拼著一死迎向法王,叫喊道:「呂少俠,我們攔住他,你去救掌教。」呂棟見他們一個個倒在法王腳下,悲痛萬分,猶豫一下,飛身向後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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