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償還
瞞著梵英，龍鳴獨自一人，去了花鏡，他第一次見到了瑤一，而不是凡間的褚瑤，她的樣貌與褚瑤有七分相似，但龍鳴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梵英說花鏡中人樣貌要比旁人要出色，這是一點都不錯的。
比起褚瑤，瑤一身上多了些沉穩的氣質，褚瑤天真可愛，而瑤一的樣貌比之更添靈氣之餘，更顯得大氣。
他想，瑤一是不認識自己的，若是看到自己，會不會感到驚訝？
龍鳴看著瑤一，意圖透過她的表情，看到她在想什麼。
龍鳴看著瑤一有那麼一瞬，皺了下眉，但是片刻，就恢復了正常。
「瑤一。」
龍鳴看著她「我是龍鳴。」
本以為對方會有話想問，畢竟，他確信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龍鳴又一次沒有猜對，她看起來平靜極了，好似對什麼事情都不會感到意外。
她如此，龍鳴卻做不到，他看著她「一別多日，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
龍鳴悵然，再見時，二人身份皆不同。
再次見到昔日故人，瑤一心中泛不起一絲波瀾，已入花鏡，過往種種皆是雲煙，無需留戀，也自應不必掛懷。
「龍鳴神將。」
瑤一叫出他的名字，向他點了頭。
龍鳴發現，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眼前這個人，全然不像他的小兔子，她神色極冷，也不像是眾人口口相傳，單純率真的花鏡鏡主，龍鳴看著她，如今這樣子…經過如此變故，她必不與往日相同。
龍鳴沒有心思想著二者的不同會帶來什麼，他就只是，想再見一見她。
「阿瑤。」龍鳴看著她「你可以把我當做虞鳴，像以前那樣。」
「有什麼事，都告訴我。」
但是，此時的瑤一，已不像之前的褚瑤，她縱使心事重重，也不會告訴外人。
「阿瑤。」
龍鳴看著她「凡間一遭，我們難道不能做好友嗎？」
他不願意看著她將所有人拒之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這樣，太難了。
熟料瑤一看著他「凡間之事，既已緣盡，何必念念不忘。」
她看著龍鳴「忘了吧。」
她所經歷的一切，宛如鏡花水月，瑤一想，若不是身旁眾人知曉，她還以為，只自己一個人在夢中。
「你能忘記嗎？」
忘記你刻在心上的少虞？忘記你處處諒解的虞紹？
瑤一收回目光「只有該不該，沒有能不能。」
那日，柒和當著她的面，魂飛魄散，再回花鏡，她悲痛，更覺心中怒意難平，她想不通，柒和為什麼會如此，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肯站在她這邊，一世安虞，不也是一場笑話嗎？
瑤一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早些看明白，若她沒有喜歡上什麼少虞仙君，怎麼會如此？
若是沒有，柒和定然不會遇到虞紹，也自然不會僅因為對方的愛慕，就魂飛魄散，採薇，天帝，她們難道不該死嗎？
憑什麼，她們可以理直氣壯的去傷害別人，憑什麼她們只能忍著？
瑤一冷哼，就是殺了採薇，又能如何？
龍鳴看著瑤一，移開了了目光，天界中不平之事向來不少，身為天界神將，龍鳴自然知曉，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事情發生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時，會讓人如此無可奈何。
龍鳴看著瑤一，她的目光落在一粒種子上，他問「這是什麼？」
他看著她沉默，后開口道「它是柒和。」
當日，柒和為了她，魂飛魄散，她仰面，從空中接下了這粒花種。
柒和，龍鳴沒有見過她，單看她的神情，龍鳴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些事，她一直放在心裡，他想讓她說出來。
「她很美。」
她笑著道「柒和，是花鏡中最美的人。」
她望著龍鳴「你知道嗎？柒和的眼角下那枚印痕，看起來嫵媚極了。」
說著，她又道「但是她不喜和人親近，所以…看起來很冰冷。」
冰冷的，沒有一絲生氣。
「我和柒和同根同源，旁人都不知道，我和她是心意相通的。」
她看著花種，與龍鳴並肩而坐「在我還是花形時，柒和就在我身旁。」
她們相生相伴，彼此再熟悉不過。
「她們說她不詳，我從來都不信。」
她們說她不詳，但是，她們明明是一體的，若是柒和不詳，那她呢？
「柒和很單純，有人對她好，她即使嘴上不說，也會記在心裡。」
瑤一想著，柒和將她送給她的東西都好好收著，現在，人沒了，每每看到柒和的珍藏，她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瑤一。」
龍鳴注意到瑤一的目光，想要喚醒她。
「我知道。」她散去殺意「她要我回花鏡。」
所以，她回來了，只是，她們沒想到，給花鏡帶來災禍的，不是被放逐數千年的柒和，而是她，真是可笑。
「他說要償情債。」
她道「結果，柒和為此魂飛魄散。」
那有什麼用？
「那我痴傻百年有什麼用？」
「阿瑤。」
龍鳴看著她「他不值得，不要再想他。」
少虞能忍心將柒和的魂魄寄養在她身上，全然不顧瑤一的安危，龍鳴早就厭惡他。
瑤一搖頭「這從來不是值不值得。」
她道「我為了柒和，心甘情願，但是…他憑什麼給我我不要的東西？」
她看著龍鳴「若我只是入凡，不招惹他，柒和，柒和就能回來了，但是現在呢？」
「他傷我，亦害了柒和，他既要這天下眾生，又為什麼來招惹她？」
說到此處，她垂下眼眸「如今，這情債既已償了，那便兩不相欠吧。」
龍鳴當瑤一痴傻，是被少虞逼迫，但其實，此事乃是她自願，如瑤一對柒和的重要程度，她對她，同樣重要。
「花鏡。」
她看著眼前漫無邊際的綠色「我會守著。」
龍鳴看她起身，走到樹下，將種子埋在土裡，給它澆水。
龍鳴沒有開口，她卻低聲訴說「這裡是最純凈的地方。」
也是這顆種子，最適合待的地方，故而，她回了這裡。
瑤一想，若是可以，她願意一直待在這裡，等柒和回來，她們什麼事都不管，每天開開心心，無聊了，就一起去大漠，看沒有花的地方。
她可以靠在石頭上，聽柒和吹奏忘憂，可以抓幾隻蝴蝶，逗她開心，所以…瑤一捧了些水，淋在種子上，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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