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圍獵
「哼。」褚瑤扁著嘴，整張臉都皺了下來。
「瑤兒也是你親生，怎麼說傻氣全隨了我。」褚雲逸略有些委屈，想他為官數載，還真沒哪個說他傻氣的。
「不隨了你，還隨了我？」沈氏冷冷一撇「整日就知道讀書，家裡的事，什麼時候能上點心。」
「家中出了何事？」褚雲逸伸長脖子，頓時有些急了。
本就無甚大事，沈氏也就隨口一說，這不，就有人當真了。
不過說起來，也確實有樁事，該他急上一急。
「如意。」
沈氏看了眼亂翻褚雲逸東西的褚瑤，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如意身上「帶小姐回房。」
想了想，沈氏又開口「叫西街的裁縫來，給你和小姐做兩身衣裳。」
衣裳？如意低頭，她衣裳挺好的啊，給小姐做衣裳不奇怪，怎麼還要給她做？
「夫人。」如意行了行禮「如意有穿的。」
「你們這三人，真是…」
沈氏搖搖頭，哪家的丫鬟，聽了這話不巴巴的往上湊，也就她們家的，就知道委屈了自個兒。
想著，沈氏從懷裡拿出錠銀子「快去吧。」
這點銀子，她們褚家還不缺。
「是，夫人。」
雖然心裡有疑問，可夫人的意思，如意也不好拒絕。
「瑤兒。」
褚瑤抓著褚雲逸的筆，在紙上畫了幾筆「怎麼了爹爹？」
「聽你母親的話。」
「哦。」
褚瑤放好筆，起身站好，本是準備離開，忽而又想起自己剛剛作的畫，便又回去，拿了那張紙。
沈氏看著自家女兒離開的背影，心裡更添了幾分憂愁。
「夫人？」
「瑤兒，可怎麼是好。」
「怎麼了夫人。」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褚雲逸急得不行，可偏偏沈氏就只是嘆氣。
「趙家的姑娘，被指給了太子。」
聞言，褚雲逸默不作聲。
「瑤兒再過兩年可就十五了。」
褚雲逸臉色不善，出聲喝住沈氏「夫人！咱們可就瑤兒這一個女兒。」
「我哪裡不知道？」沈氏瞪了眼褚雲逸，她這不話還沒說完。
「我沒想著高攀個什麼皇親國戚，可是老爺…瑤兒的親事，你也得早作打算。」
褚雲逸這官一升再升，好點的，也就眼紅眼紅，那些不懷好意的，背地裡下絆子的，怎麼能見得他們好？
「夫人。」這事兒，想著就叫褚雲逸難受「那些公子哥兒，一身毛病！」
「你看誰順眼了？」
沈氏氣的直發抖「瑤兒三歲你就這德行，如今眼瞅著該嫁人了，還亂吃酸醋。」
「不好好替瑤兒把關，是想讓她隨便嫁了？」見褚雲逸不言語，沈氏戳了下他腦門「你啊，再不上點心，要是瑤兒遠嫁了，你想見一面都難！」
「不行！」
褚雲逸還想反駁，看了眼沈氏，氣勢就弱了下來「那我就多看看。」
「家世清白，人品無礙就好。」
褚雲逸出身微寒，自己考了功名，做了官，沈氏也不過商人之女，所以這門第，顯得就沒那麼重要。
「嗯。」
「老爺。」
沈氏走到褚雲逸身後，替他捏了捏肩「瑤兒生性嬌柔，皇宮王府自是入不得，你呀，得替她尋個一心一意護著她的。」
縱然心裡百般不願，褚雲逸到底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女兒的終身大事「夫人放心，我必會替瑤兒好好看著。」
「嗯。」
聽了這話，沈氏才終於有了笑容。
「如意。」
褚瑤抬高胳膊「雖說這新衣裳好看，可這做衣裳，就麻煩了些。」
「小姐。」如意拽著褚瑤的手，好讓她不抻得那麼累「就忙這一會兒，等量好了尺寸，就等著穿了。」
「嗯。」褚瑤點點頭，定定看著如意「等會兒如意量的時候，我也替如意抻著胳膊。」
如意心頭一暖，她也不知，自己是積了多大的福氣，才進了褚家「好，小姐也替如意抻著胳膊。」
褚雲逸就褚瑤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所以褚瑤在褚家的地位自是不必說，再者褚瑤嬌柔可愛，叫人看了，心裡就覺得舒暢。
用過晚膳，褚瑤躲在涼亭吹風，歪著頭，眼裡充滿了好奇「如意，你說，成親是做什麼？」
「成親？」
「嗯。」褚瑤點點頭「昨日我聽她們說，趙家姐姐嫁得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褚瑤撇撇嘴，鳳凰，不過一隻鳥而已，哪有做人自在。
「小姐，這皇家是會吃人的，咱們可入不得。」
「吃人？」褚瑤捏了魚食撒入池中「聽著倒像妖怪。」
如意一想，突然覺得也對，殺人不眨眼的，可不就是比妖怪還可怕。
「我倒不想成親呢。」褚瑤細細看著水裡的魚兒「成親有什麼好的。」
如意哧哧一笑「等小姐有了喜歡的人，自然就想成親了。」
晨起，褚瑤迷迷糊糊，感覺到一絲涼意，揉了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看了眼外面的天，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落了。
褚瑤盯著院子里的花，怔怔看了許久，這些花兒迎著初春大都剛剛開放，這會兒，卻被一場細雨，給打的零落四散。
「小姐。」
如意敲了房門「夫人叫你去一趟。」
褚瑤一邊梳洗，一邊覺得奇怪，什麼事，能讓母親一大早便要尋她。
「娘。」
不僅沈氏在，褚雲逸今日也沒有出門，桌上放著的吃食，兩人皆不曾動過筷子。
「爹爹？」褚瑤覺得奇怪。
「瑤兒。」
沈氏拉過褚瑤「平日里母親慣著你，往後，可千萬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沈氏這番話，讓褚瑤一頭霧水。
「皇上下了旨，凡朝中五品以上官員，兩日後，攜家中女眷赴圍場春獵。」褚雲逸望著褚瑤「不得有誤。」
「春獵？」褚瑤皺眉「爹，我不會打獵。」
褚雲逸搖搖頭，若是家眷，許是沖著圍獵去的，可這點名了是女眷，哪裡是沖著狩獵去的，再說他一個文官，如何懂得獵場上的事。
「你且記得，跟好你母親。」
太子剛定了良娣，拉攏了趙家，皇上這心思…
「瑤兒。」沈氏摸了摸褚瑤的頭髮「記住，切勿與任何男子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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