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袁尚之病
書房內,袁譚跟郭嘉正在對弈。他們兩個整天混在一起,除了討論天下的形勢跟探討一些兵法上的問題外,就是下棋。袁譚前世學過一些圍棋,但哪是郭嘉的對手,開始的時候對郭嘉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後來慢慢的能夠抵抗一些,再到後來也能偶然的贏郭嘉幾次了。兩人的棋風有很大的不同,袁譚循規蹈矩,郭嘉卻好行險招。但也有一點相同點,那就是兩人的棋都思謀深遠。
「顯思,袁尚病了。」田豐人未到,聲音先進來了。
「病了?」袁譚還沒有說話,郭嘉先抬頭看了進來的田豐問道。
「對,應該是真病了。我都一天沒見到主公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袁尚病了,主公一天都呆在他那。」田豐說道。
「病了…」郭嘉低頭沉吟道。
袁譚抬頭看了看田豐,又看了看低頭沉吟的郭嘉。
「我去看看他。少弟病了,我這做兄長的怎麼也應該去看看。」袁譚表情淡定,目光清澈。他並沒有其他太多的想法。
「大公子真是宅心仁厚。不過,當時大公子當時為救主公跟袁尚險些喪命,三公子可是一眼都不曾看過大公子啊。」田豐說著,嘆了口氣。
「大公子去看三公子,順便可像主公提議對并州用兵,攻打張燕的黑山軍,逐步蠶食公孫瓚的外圍。」郭嘉獻計道。
「奉孝所言甚是,當前冀州穩定,先平定并州的張燕,剪除公孫瓚的外援,我軍在力量上對公孫瓚就有優勢了。」田豐笑著說道。
「元皓真以為我想勸大公子進這個計策是為了袁公能兵并州,就算現在是用兵的時機,袁公也不會兵的。」郭嘉看了一眼田豐,說道。
「這個…奉孝的意思是莫非是?」田豐低頭想了一會,對著郭嘉說道。
「不錯,此計就是為了試探袁尚在袁紹心目中的地位。如果袁紹能兵,則說明袁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不是那麼穩定,大公子就還有機會;如果袁紹為了袁尚方寸大亂,大事也不管了,就說明袁紹對袁尚已經溺愛到了心頭肉的程度,大公子就該別做良圖了。」郭嘉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田豐,而是看著袁譚,他這話是說給袁譚聽的。
聽完郭嘉的話,袁譚並沒有說話,而是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他在想郭嘉的計策,的確這是一個試探袁紹的好機會。可是離官渡之戰還有8年時間呢,他要這麼早就做出決定嗎?現在就自立的話,自己有這個能力嗎?自己現在只有趙雲跟郭嘉兩個人,能不能帶走田豐都是未知數。
郭嘉看出了袁譚的猶豫,他知道袁譚在猶豫什麼。
「主公」郭嘉叫了一句,在田豐面前他不掩飾自己跟袁譚的關係。
「袁公現在不過四十多歲,主公你要等下去,日後若是不能繼承大位,再想有什麼展就難了。現在群雄割據,諸侯爭霸,但是沒有一方的力量具有壓倒性的優勢,現在正是圖謀展的時候,若日後待有為的力量崛起,再想有什麼展的空間怕是會很難。所以還是早判定,早有決斷的好。」郭嘉說出了袁譚心中的疑惑。
「奉孝說的對。」田豐也說道,他心裡是傾向袁譚的,儘管讓他離開袁紹,改侍袁譚會有很大的難度。
「好,我這就去看望三弟的病情,兩位先生等我回來。」袁譚低頭說了一句,然後走出了房間。
田豐的住處離袁紹的住處並不遠,作為袁紹的席謀士,這也是為了方便袁紹召集田豐商議大事。不用片刻功夫袁譚就到了太守府前。
袁譚直接往裡走,守門的侍衛攔住了他。袁譚並沒有生氣,抬頭盯著那侍衛看。
「大公子恕罪,主公吩咐,今日不議事,任何人都不見,有什麼事等改日再議。」那侍衛有些膽怯的說道,他不能忽視袁譚大公子的身份,雖然現在袁譚不住在太守府中。
「哦,我知道了。你去告訴父親,就說我聽說三弟病了,前來探望,並不是來議事的。」袁譚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心裡已經有些失望了,自己在袁紹那裡,怕是已經是外人了。
「大公子稍後,我這就進去稟報。」說完,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袁譚就站在太守府前,等著袁紹的回話,看著這雄壯的太守府門,他心裡突然感覺到一種悲哀,自己回自己的家都要先等回報,真是滑稽可笑。
「大公子,主公請您進去。」一會那進去彙報的侍衛回來了。
袁譚沒有在說話,徑直進了太守府,他之前受傷,利用那段時間熟悉了這太守府中的地形,看樣子袁紹還在袁尚那裡,他徑直往袁尚住的那層院子走了去。
客廳的門開著,袁譚遠遠的看著袁紹在大廳里走來走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他旁邊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站在旁邊,神情悲傷,向袁紹哭泣著什麼,應該就是袁尚的母親了。袁譚加快了度,進了客廳。
「父親,孩兒聽說三弟病了,特來看望。」袁譚進了門之後,就給袁紹行禮。
「顯思啊,你來了。你三弟昨日在軍中淋了大雨,回來之後就高燒,現在還沒退燒呢。醫官正在裡邊照料呢。」袁紹抬頭看了袁譚一眼,臉上還帶著焦急的說道,看來他還在想袁尚的病情,並沒有在意袁譚。
「燒?」袁譚低吟了一句,心裡暗自在想僅僅不過是淋了雨燒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嗎?什麼大事也不管了,我當時在鬼門關前徘徊,也沒見你如此緊張啊。想到這些,袁譚心裡很不高興。
「那我進去看看三弟。」袁譚對著袁紹說道,說完就要往裡走。
「尚兒,剛吃了葯休息了,譚兒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袁紹旁邊的女人說話了。說完看了袁紹一眼。
袁譚停下了剛邁開的腳步,看向了袁紹,他想看袁紹怎麼說,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不在這個女人而在於袁紹。
「對,顯思啊。你還不要去打擾尚兒了。」袁紹說道。
「那如此,三弟醒了,就請父親代為轉告吧。」袁譚心裡很失望,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已經讓他學到了太多。
「顯思沒什麼事就回去休息吧。尚兒醒了,我會告訴他你這個做兄長的來看過他的。」旁邊的女人開口了,她臉上帶著輕蔑,她看不起袁譚。對於袁譚的母親,她是勝利者;對於袁譚,她的兒子袁尚也會是勝利者,這種優越感讓她從心裡看不起袁譚。
「父親,兒還有一件公事想要稟報。」袁譚轉向袁紹說道。
「公事?什麼公事?」袁紹有點不耐煩了,他現在只關心袁尚的安危,別的事都不算事。
袁譚怎麼會感覺不出袁紹的不耐煩,但是他必須要說。進來后袁紹的種種表現已經讓他失望了,但這件事是最後的試金石,是他留給袁紹最後的機會,也是他留給自己最後的機會。
「父親,如今冀州平定,我軍是不是可以考慮對公孫瓚用兵,孩兒以為可以先對幽州用兵,消滅張燕…」
「顯思。」袁譚的話還沒說完,袁紹就打斷了他的話。
「尚兒現在有病在身,為父已是五內如焚,沒有什麼心思考慮用兵的事,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吧。」說完轉過了身,不再看袁譚,語氣中已經是帶著不悅了。袁尚是他的命根子,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手下的文武都不考慮他的心情,整天想的就是什麼天下大事,現在再大的事也沒有袁尚的病事大。
「那孩子先退下了。」袁譚沒有在說什麼。他已經知道袁尚在袁紹心目中地位了,他已經有了判斷,作為兒子的身份也不允許自己去給袁紹講什麼大道理,而且他也知道即便自己講了,也不會有什麼用。
走出太守府,袁譚回頭看了一眼,眼光中沒有失落,全是堅毅。他知道是時候,該踏上追尋理想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