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袁談獻策

公孫瓚與袁紹兩軍各自在距界橋1o里的地方安營紮寨。袁紹軍營的布置頗具章法，中間是袁紹的中軍大帳，袁談跟著田豐與袁紹同在中軍大帳中。顏良、文丑各自率領著5ooo兵馬駐紮在中軍大帳的左右兩側，以為掎角之勢。不得不說袁紹手下的軍士還算精良，訓練有素，身體雄壯。袁談現在已經慶幸自己能來軍中了，親身置於這雄渾的軍營很容易就激起了袁談深掩於心底的英雄情結，每每看到軍士在烈日下揮汗如雨訓練的場景，袁談心中暗自誓，總有一天自己要作為一支軍隊的統帥橫行天下。

這幾日，袁談每天跟著田豐參與商議軍事。身處中軍大帳的袁紹已經頗有些不安。兩軍已經相持數日，公孫瓚並無動靜，田豐原先的計劃是誘使公孫瓚過河，趁其不備伏兵齊出，造成公孫瓚部隊的混亂，於界橋橋頭殲敵，這樣可以使公孫瓚軍喪失其騎兵部隊的優勢。一旦在平原地方交戰，公孫瓚的白馬隨從可以輕易的沖亂袁紹的軍陣，根本無法與之匹敵。

「元皓，我軍已與公孫瓚相持數日，看他並無過河的打算，如之奈何啊？」坐在中間的袁紹眼光焦急，他也很明白這樣兩軍相持對他並不利，公孫瓚後方穩定，並與北方的烏丸交好，並無後顧之憂；而他的背後黃河以南的中原混戰就不用說了，僅僅是剛剛安定的冀州也並不安穩，如此相持下去，很容易背後生亂，因此顯得焦躁不安。

「主公，公孫瓚乃是大將之才，並非無謀之輩。公孫瓚軍並未與我軍交戰過，想是公孫瓚尚有顧慮，故而不願意輕舉妄動。」田豐說完嘆了口氣，他一時半會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田豐原以為公孫瓚盛怒而來，會直逼冀州城下，不曾想公孫瓚看袁紹出軍迎戰，因而放慢了進軍的腳步。

「我軍渡河，背水一戰如何？」袁紹已經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主公不可，此一時彼一時，昔日韓信背水一戰是雙方實力相近，韓信有必勝的把握。今我軍與公孫瓚軍實力相差懸殊，且公孫瓚軍均是騎兵，若渡河而戰，倘若公孫瓚揮動騎兵突擊，我軍死無葬身之地。」袁紹話音未落，沮授已經著急的站出來阻止了。

袁談看著大帳中的氣氛有些沉悶，袁紹臉上是遲疑不決的表情，諸位謀士也大都是低頭不語。如果再沒有什麼好的謀划，怕是袁紹會有撤兵之意了。

「父親，孩兒有一破敵之策，不知可講否？」袁談從田豐身後站了出來。

「譚兒？你有什麼破敵之策，說吧。」袁紹眼睛瞪的挺大，似有不信之意，因而情緒並不高。他印象中的袁譚並不是一個善於謀划的人。

「孩兒以為，我軍需過河迎敵。而且只能敗不能贏。」袁談開口說道。

袁談剛說了一句，帳下的諸位文臣武將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大公子之計甚妙啊。」田豐一邊摸著他稀疏的鬍鬚一邊說。

「主公，田豐以為我軍需派一將軍領數千兵馬趁夜過河偷襲，我估計公孫瓚與我軍僵持數日必會防備我軍夜襲軍營，我軍佯作偷襲，然後與公孫瓚軍交戰，而且只能敗不能勝。這樣一方面讓公孫瓚以為我軍計窮，只能耍些偷襲的計量，另一方面讓公孫瓚以為我軍戰鬥力不足，一觸即潰；而且也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激怒公孫瓚。」田豐受到了袁談的啟，對著袁紹侃侃而言。不得不說，田豐果然是計謀人，袁談想到的只是過河交戰，然後佯裝失敗，引誘公孫瓚過河。而田豐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善了袁談的計劃，改過河誘敵為過河夜襲，不得不說。田豐的計謀比袁談想的更為全面、當然也更加歹毒。不是深諳敵軍心理的人很難想出這麼完善的計劃。

「哈哈，元皓之計甚妙。就依次計而行。」袁紹已經開始放聲大笑了。

「主公謬讚了，這本是大公子想出的計謀。」田豐卻是耿直之人，雖然更完善的計謀是出自自己，但他卻將功勞先歸於袁談，並沒有將功勞據為己有的意思。

「老師過謙了，袁談只不過偶奇想，想起了過河誘敵一招，老師卻將其完善，還是老師深謀遠慮。」袁談不想錯過這個跟田豐搞好關係的機會，也不想讓諸位文武覺得自己是貪功之人。

「師生俱有功，你們師徒就別在孤面前推辭客氣了。」袁紹已經有些得意了，在他高興的時候，很多事情他都不會在意，因此說話也有些隨意了。

「父親，兒有一策可配合師傅的計謀同時進行。」袁談趁熱打鐵的說道，說完這句，不光是田豐，沮授，郭圖等人都是一愣。按照原先他們對於袁譚的印象，他是不可能想出這樣的計謀了，而且現在還有一謀，心中紛紛感到驚訝，看來袁談投到田豐門下日子不多，進步確實神。

「奧？顯思還有什麼好的計策，快快說來。」袁紹開始有些興奮了。

「兒以為，可多派細作當公孫瓚軍中，散步謠言，說冀州內亂，原來韓馥的部下並不服從父親的統治，因而趁父親大軍在外期間，意圖謀亂。這樣，在夜襲公孫瓚大營之後，我軍佯作拔營撤軍，一切便更順理成章，想必公孫瓚必不會生疑，必然領軍過河。」袁談說出了自己的謀划。

出奇的奇怪，這次袁談說完之後，袁紹臉上興奮的表情漸漸的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帳下的諸位文武，包括田豐也都是一臉的詫異之色。

「袁談之策若有不妥，還望父親與諸位大人批評指正。」袁談看到大家的表情，慌忙的說道。

「主公，大公子奇謀啊，我軍破公孫瓚必矣。」沮授率先言了，他向來性情剛直。

「是啊，是啊。大公子真是奇謀啊。」帳下的諸位大臣也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臉上滿是讚許之意。

田豐的臉上異常的平靜，他心裡也在為弟子的計謀得意，但是他想得更遠，他隱約的能感覺到袁紹對少子的偏愛，原來的袁譚勇猛，但是並無這份心計，如果袁紹非要傳位給少子，諸位大臣輔佐的話，袁譚也掀起不了什麼波浪。而今日袁談的表現卻讓他隱約覺察到，如果袁紹執意傳位給少子的話，少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啊。哎，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袁紹的表情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袁談今天給他的觸動太大了，而且自從上次受傷之後，袁談看起來柔柔弱弱，也更加堅定了他以後傳位給少子的信念。而今天袁談帶給他的不僅僅是觸動，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絲的恐懼，袁談平靜的表情，淡淡的目光，而他出的計策卻是如此的萬全，甚至是有一些歹毒。想到這些，袁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來人，傳孤的命令，依田豐先生和顯思的謀划而行，諸軍做好準備，聽孤將令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