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學們

「好奇怪啊，也就是說你當時並沒有啟動成功那個頭盔？」

「都說啦！我當時剛剛戴上連接終端，直接被一陣劇烈的電流電昏了過去，當時我還以為就要死了，可是當我幾秒鐘后醒來時，卻發現我人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就是在那之後怎麼操作它都沒有反應了。」

「靠，你買到的該不是一個假冒偽劣產品吧？明明你自己都知道使用是個什麼後果了，結果還拿來坑我？」

「我不是想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嘛，畢竟三百萬咧，又沒有辦法退款……」

「原來我在你心裡的地位還沒有一隻死馬高，為什麼我忽然有點後悔前面沒有掐死你了？」

兩節連著上的課程過後，迎來的就是整個上午唯一一次的長達二十分鐘的長課間，陳奇和尚文財雙雙倚靠在他們的固定位置——走廊上的一處弧形護欄上，一邊抬頭望著晴朗的藍天，一邊閑扯著。

「其實啊，我後來估摸著，這個測試版的終端可能是存在著什麼使用條件的，只有某些符合條件的人才能啟動它。」沉默了一陣之後，尚文財才繼續正色說道。

聽到尚文財的話后，陳奇才想了起來，每次當他登錄時，確實是好像聽到了某個聲音說道要啟動什麼系統，然後還有匹配度什麼的。

他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他的匹配度只有5%，然而到了最近他的匹配度則是已經變成7%了。

難道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這個匹配度也會跟著增加？然後一定要初始匹配度在5%以上的人才能進入遊戲？還是說只要有匹配度的人都可以，然後尚文財剛好一點都沒有？所以他才不能使用頭盔？匹配度高了之後會怎麼樣？是不是登錄時就不會那麼痛苦了？自己登錄時的那種痛感會是因為匹配度不足或者是過低嗎？

陳奇一瞬間聯想到了許多，不過這些也都是他的猜想，完全沒有辦法驗證，至少現階段沒有辦法，所以陳奇也只是想了想，沒過多久就把這些腦子裡的想法全都暫時擱置了。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你之前可是在我面前吹得天花亂墜，說這個「量子世界」是什麼由多個科技大國頂級公司共同合力研發出的劃時代虛擬實境網游，裡面包含了以往所有遊戲的一切元素，可以修真煉丹，御劍飛天，鬥氣魔法，無所不能。可他喵的老子玩了一個星期，除了切實體會到完全模擬五感的虛擬實境確實比傳說中的還要神奇以外，就是每天被一個兔子虐得死去活來，其他的什麼都沒體驗到，除我以外的玩家更是連個鬼影都沒有，你確定給我玩的不是閹割的單機版？」陳奇一臉怨念的說道。

雖然說每天和一隻兔子鬥智斗勇其實並沒有陳奇口中所說的那麼無聊，虛擬實境完全模擬五感的新鮮感也著實讓人沉迷，就算什麼都不幹，只是光在那個廣闊無垠的世界里旅遊觀光都可以玩上好久，遠遠沒有到膩味的程度，可是一和之前尚文財所吹噓的那些元素比起來，是個人都免不了生出一種是不是買了假貨的感覺出來。

特別是尚文財這個東西的來路不正，無論是在各個購物網站，甚至在私人交易市場都沒有辦法找到同類型的東西，就算在各個搜索引擎上面輸入「量子世界」，出來的不是牛頭不對馬嘴，就是一片空白。

陳奇做事一向謹慎，這些都是他在使用那個頭盔之前就做過了的調查，如果不是對於尚文財這個人有著相當的信任的話，他也不會馬失前蹄，走到現在這個淪為小白鼠的境地。

「不應該啊……」尚文財一隻手在他那本來就亂糟糟的頭髮上抓撓著，灑落下大片如紙屑般的頭皮屑，「既然你已經能夠進入遊戲了，證明我的情報應該並沒有錯誤，遊戲伺服器也應該確實是在運行著了才對，難道你認為光是一個單機版的電腦就可以做出你所體驗到的那種效果？」

「你說的也對啊……」陳奇迷惑了，之前他確實沒有想過，想要完全接管人的五感，還要顯示出那種讓人真假難辨，恍若在另一個世界重生了的逼真效果，單憑一個遊戲終端確實很難相信可以做到。

要知道現在的那些大型網路遊戲，憑藉單個電腦的獨自運算，早就已經跑不動了，大部分都是依靠服務商那昂貴的龐大中央伺服器集群才得以流暢運行的，陳奇雖然不是計算機工程類的專業人才，但是作為一個資深玩家，這點知識他還是懂的。

「喂，你們兩個大白天的，在這裡裝什麼深沉吶？」就在陳奇和尚文財，一個愁眉苦臉，一個抓耳撓腮的靠在走廊上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從陳奇的身側響起。

陳奇連忙轉過頭去，一個綁著短短的馬尾辮，身高比他低一個頭，需要抬起頭來才可以和他對上視線，鵝蛋型的臉上點綴著幾顆並不算十分明顯的青春痘，卻勝在全身都在散發出一股青春活潑氣息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旁，正睜著一對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向他。

「沈月琪！你怎麼走路沒聲音的，嚇人一跳！」陳奇立刻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沈月琪，陳奇的初中同學兼同桌，一同升上了這所高中，最後沒能分在一個班，但是卻依然保持著聯繫，屬於在陳奇身邊少有的，以前認識，到現在還依然沒有疏遠他的兩個人的其中之一。

「還不是因為你們講什麼講得太過入迷。讓我猜一下，又在討論遊戲了對不對？你們只要在一起就只會談論遊戲，到底那些遊戲有什麼好玩的。」沈月琪一臉不滿的嘟著嘴說道。

「去去去，你懂什麼？不知道遊戲是男人之間友情的象徵，是所有男性同胞們的精神寄託嗎？」陳奇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陳奇另一邊的尚文財就搶先插了進來說道。

「呵，照我看來，應該是所有單身狗的精神寄託才對吧？」沈月琪一臉嘲諷的斜眼朝尚文財看去。

「呃啊……」尚文財如遭重擊，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那個……沈月琪你這話說得就有點……我們學生的天職不應該是學習嗎？單身狗什麼的……」陳奇的臉上同樣流下了汗珠，不過他還是想靠正攻去挽救一下尚文財那受傷的心靈。

「哦？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兩個成績倒數的人，現在竟然要對我這個班級排名前十的人來講學習么？」沈月琪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說道。

「呃啊……」最終僅存一絲血皮的陳奇也在對方精確制導的猛攻下倒了下去，和尚文財一起雙雙陣亡。

「好了，懶得和你們玩了，不要裝死啦。上次我借你的那本科幻你看完了沒有？」沈月琪抬著頭望著陳奇的雙眼問道。

「額……那個什麼……大概，快看完了吧……？」在沈月琪的逼視下，陳奇不由得把眼珠斜向了位於走廊外的另一邊。

「什麼叫大概快看完了？我一個星期之前就借給你了，明明只是一本薄薄的不過幾百頁的東西，我只花了兩三個小時就看完了，你這一個星期都在幹什麼啊？對於人家特意借給你的東西一點都不上心，難道那麼久了你真的就連幾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沈月琪一句接著一句的向著陳奇吼道，緊盯著陳奇的眼睛也是越睜越大，看得出這一次她真的是十分生氣。

「這個……要我怎麼說呢……」面對著幾乎就要把眼珠子貼到自己身上來的沈月琪，被逼到死路的陳奇的眼睛一角中忽然捕捉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眼中瞬間亮起了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光芒。

「啊！楊高傑！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我說嗎？」陳奇忽然高聲的叫住了一個剛剛從臨班走出來的高高瘦瘦的身影。

這個人名叫楊高傑，和沈月琪一樣是陳奇早在初中時代就認識了的朋友，也就是之前說的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疏遠陳奇，兩個依然和他保持著聯繫的珍貴好友中的另外一人。

看著正在不斷朝他使著眼色的陳奇，還有在他身邊橫眉冷目的沈月琪，楊高傑立刻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高聲對陳奇回到：「哦！對啊，可是我今天沒有吃早餐，正要下去買個麵包，要不我們邊走邊說吧！」

「好啊，好啊！」陳奇一邊背對著沈月琪對楊高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一邊動如脫兔般的從沈月琪身邊閃身逃走，拉著楊高傑一溜煙的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樓梯口處。

「那、那個……我也有點事情，先走了。」另一邊的尚文財一看陳奇已經跑了，連忙也拖動著他那肥胖的身軀追了上去。

「喂！你們幾個……」目送著趁自己一個愣神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陳奇和楊高傑幾個，沈月琪也只能是在原地蹬著腳生悶氣，最後鼓著一張臉回到了自己的班上。

可先後離開的陳奇和尚文財他們，包括沈月琪在內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之前站立的走廊旁邊，教室里靠近走廊的窗邊位置上，有一道目光一直盯在他們身上。

木雲曦，整個東都高中毫無爭議的第一美女，不但有著趕超一線明星偶像的臉蛋和身材，而且還成績優異，文武全才。入學伊始，無論各科大小測驗成績，還是班級間的年級排名，無論各項體能測試，還是運動會中的所有報名項目，凡是她參加了的，第一名這個名次就好像專門為她所打造的一樣，再也不用另做他想。

更有傳言說她是頂級財閥木氏家族現任家主木國勝的嫡女，名副其實的頂級豪族的大小姐，而且這個傳言基本上已經得到了證實。

此刻在木雲曦的座位旁邊，正圍了一圈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學，她們臉上都帶著或諂媚或恭維的虛假笑容，嘰嘰喳喳的不停對木雲曦說著什麼，時不時還發出一些故意引人注意的誇張笑聲。

可是木雲曦卻連一句話都沒有搭理她們，不過也沒有趕走她們的意思，而是維持著她高嶺之花的形象，聽之任之的任由著她們圍在自己身邊，只是她的目光卻沒有放在她們之中任何一個的身上，而是如同百無聊賴般的望向窗外的走廊。但如果仔細看去，那處卻正是原先陳奇所站立的地方，而之前陳奇他們所說的話語，則毫無例外的全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在陳奇他們全都離開后，木雲曦的美眸忽閃，眼裡浮現出了一瞬旁人從來都沒有在她眼中見到過的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過這道神色只是在她眼中一閃即逝，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至於木雲曦此刻的腦中在想著什麼，那當然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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