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局勢已明
「情況就是如此!」路飛揚靠在椅子上環伺著幫會高層,最終深呼吸一口閉著眼道:「神使下界而來,我們是無法抗衡的,反抗,就是死,所以,我沒有反抗的接受了水神戰士之印,成為了水神戰士。」
帳篷內的所有人、獸靜聲一片,就連最愛鬧騰的瘋狗,也一句話不說。
沉重,悲鳴的情緒在帳篷內瀰漫。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快的令他們接受不了。
好似轉眼之間,他們的身份從爭霸世界的雄心壯志轉變成了甘為走狗的膽小怕死之人。
見眾人沒有反應,路飛揚鼻息粗重的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水神戰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我路飛揚身體單薄,卻還是能承受下來,有什麼事,我一一接著便是,在我的定義中,從來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在我的手上,在死去的人思想中,我路飛揚,本就是一個無道德底線的人。」
「但不管怎麼說,安全區,方圓三十里,歸我們了,我們成了這裡真正的主人,而你們,沒有被神控制,很好一個結局啊,有我在,幫會就在,從名義上來說,你們,都是已經成為了神的戰士,那我們就以神的名義行我們想要做的事,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呵,沒道德底線到這種下作地步了嗎。」李仁軍冷哼一聲。
「小八,老四,別說了。」孟宇宙不忍,沉痛之意盡顯於臉,嘆氣道:「小八承受更多,背負更多,一旦這樣做,下,要接受兄弟們的非議,連我們都接受不了,更別提兄弟們,上,要承受神使的壓力,要頂著神使的壓力護住我們,我們可以做到,表面祭拜神,暗地裡做自己該做的事,可你想過沒有,神要的純凈的信仰之力,一旦我們那樣做,是產生不了純凈的信仰之力的,一旦神使將我們視為異端,你要怎麼辦?」
「特么都別說了,費什麼話,靠!」王龍斌啪啪啪的拍著桌面,就是想發脾氣,不對誰。
「那你說,你們說,我該怎麼辦?」路飛揚拍著桌子怒吼道:「我能怎麼辦,拚死反擊,都看到了,神使已經是通竅境的強者,不要說我們三十萬人了,就是三百萬人,也傷不了他是,人家還沒有對我們展現神術,就已經將我們壓得頭也抬不起來。」
「他么瘋狗你是對神使出手的,你說,你比之神使如何?」
「真的連狗都不如。」瘋狗站在地面上,嘆氣的搖頭道:「縱然我使用最強大的攻擊手段,可在神使面前,只不過人家抬手的滅掉的事。」
「在座的,有誰比瘋狗強,比我強?」路飛揚已經在極力的說服自己,也說服所有人。
「可就這樣,成了神戰士,不甘心,特么這不是**行為,是什麼?」馬寶兒瘋了似的怒吼:「我馬寶兒,寧可站著生,不願跪著死。」
「行啊,去死了,我們好不容易活到現在,死啊,給你一把刀自殺啊,靠。」路飛揚啪的一聲將青銅戰刀扔在了桌面上。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我們要活著,我們所有人都要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能見到那一天。」郭昌平緩了緩,左右勸慰道,支持誰也不好,小八沒有錯,可以說,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一個人抗下了所有的一切。
同樣,老四,老七也沒有錯,最討厭的就是**行為,尤其是小八成為了第一個背叛者,作為幫主,從此之後,都會貼上背叛者的標籤。
「可,我們總歸是活著的啊,抗神,憑我們還不到明竅境的實力,痴心妄想,所有人一頭紮上去,連神使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怎麼抗神?」
「不就是一死嗎,從我馬寶兒踏上黑道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要自己能安度餘生,異變之後,死了多少人,誰的心裡都有數,死,算什麼東西,可要我們做一個孬種,做一個**,他么那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總歸不要忘記了,我們是地球人,神,將徹底的統治地球,不做亡國奴,不做**,那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草,靠,他么老子要瘋了。」
「那你們說,現在,還能怎麼辦,事情已經成定局了,難道要讓小八的罪白受,水神戰士印記,誰有能力去掉?」
……
帳篷很大,裡面的巨大桌面由巨大的長方形桌子拼接而成,幫會的高層,幫主,五大堂主,十一位分堂堂主,以及原本的六大領主,這是真正幫會真正有實權的人。
然而,帳篷內,十一位分堂堂主,六大變異獸,除了有人提及,沒有人說話。
瀟洒紅塵出現了第一次,出現分裂的危機,而且是不可調和的危機,神物堂堂主李仁軍,屠龍堂堂主馬寶兒,完全反對幫主路飛揚的想法,猛龍堂堂主王龍斌,卧虎堂堂主孟宇宙,保持中立,麒麟堂堂主郭昌平表示支持幫主的想法。
其餘人,不論是瘋狗,天狼等領主,還是李慶龍,雞眼兒眾人,沒有人出聲,不是不敢,而是苦思冥想找不到一個解決的方法,說不出解決辦法,五大堂主會直接破口大罵,連摔帶砸。
縱然是瘋狗實力除路飛揚最強,也不敢多言。
現在爭吵的六位,才是真正的領導者,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關係好的能尿道一個壺裡。
一旦他們分崩離析,剛剛強大起來的幫會,就散了,徹底的散了。
帳篷外面,是神坑,神坑內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隻變異獸,遠遠的,在最邊緣的地面上,只零散的站著幾個人,劉虹,張悅,顧飛揚,靈猴等。
一個個相互凝視,喘著粗氣,無比擔憂的盯著神坑中心的帳篷。
那裡,已經從太陽剛剛升起,吵到烈陽當空高照了,陽光普照下來,還能看到深坑中,成仙一片氤氳升騰的紫氣,可誰也沒有心思吸收那些紫氣。
大概是通神液被神力壓在地面的緣故,也或者是接引之樹的緣故,神坑中,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超乎想象,凝而不散只在神坑中。
可是,張悅眾人,不時的唉聲嘆氣,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嘭,遠遠的,都能聽到摔東西的聲音,噼里啪啦的。
太陽從天空劃過,很久之後,張悅回憶起這個場景的時候,帶著淚花的嚎啕大哭。
那一天,他的頭頂就像是狠狠的壓著一片陰雲,從未有那麼渾渾噩噩的一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當站著的靈猴面帶喜色的拍著他的時候,才恍然醒過來。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那座搭建的帳篷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幫主帶著各大堂主出來的時候,陰雲才散開,太陽才落山,路飛揚才沙啞的怒吼道:「整個安全區,除了鋼鐵城牆,全給老子全拆了,所有的廢墟,全給老子扔出城外。」
「拆,給老子狠狠的拆,要是留下一點渣,老子饒不了他。」
王龍斌,孟宇宙,李仁軍,馬寶兒,郭昌平一個個瘋狂的吼叫,沙啞的嗓音,卻如震天雷音般,五裡外都聽的清楚無比。
「吼!」瘋狗在瘋狂的吼叫,一聲聲的吼叫聲,形成了獸潮般在安全區狂涌。
月亮亮的厲害,像是懸挂在天空的明燈,照亮著整個世界,卻在發白的月光下,發生著血腥而瘋狂的一幕。
三十萬眾,十萬眾人,二十萬眾變異獸,從安全區北面開始,拉開了一條修長而瘋狂的戰線,無論人、獸,瘋狂的喧囂著炸藥包。
那是聯盟當初留在安全區地下軍事基地的彈藥庫中的所有的庫存量,原本,那座不知道多厚的鋼鐵巨門,被電子鎖鎖的死死,就算是異變后,也沒有撞開的門,被路飛揚,一拳轟開。
無盡的彈藥搬在了北門,夜晚,安全區燃起了煙火般燦爛的一幕。
沒有什麼定點爆破,沒有什麼安全隔離,遠遠的點燃引線,扔也好,跟高樓大廈一起埋葬在一起也好,所有人都在瘋狂,所有的變異獸都在瘋狂。
砸死算倒霉,砸不死,今晚之後,迎接這個瘋狂的世界。
我信仰神,我可以為了神而瘋狂,我不信仰神,我可以瘋狂的對神發動誓死的反擊,我們沒有信仰,我們可以信仰任何人,包括神。
世界瘋狂了,他們也瘋狂了。
啊!
路飛揚仰天怒吼,拿著炸藥包,站在一棟大廈的樓梯口,怒吼著,點燃了引線,就用手拿著炸藥包,傻傻的看著引線。
轟!
炸藥包炸在了手中,地動山搖,轟鳴天地的聲音,樓梯轟隆一聲倒塌,鋼筋水泥塊嘩啦嘩啦的直往下砸,砸在了挺拔而立的路飛揚身上。
「沒死啊,沒死啊,神力,哈哈,老子有神力,這點爆炸算什麼?」路飛揚甩了甩手腕,指頭髮麻,又是一鋼筋水泥塊砸下來,抬手,一道紫芒神力順著拳頭而出。
一拳,所有砸下來的水泥塊,全部齊斷。
噼里啪啦的聲音。
那是整個基層都在倒塌,那是一層房頂徹底倒塌的聲音。
「防禦,防禦,防禦,防禦,防禦。」
路飛揚瘋狂的大笑,紫芒神力護體,同時開啟五大防禦鍵,那可以,誰能破開他的身體。
成為神戰士之後,他的承受力變強了,強到他能承受五鍵齊開的狀態,這不重要,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瘋狂,瘋狂起來的瘋狂。
「轟!」
點燃背著的炸藥包的陰險,甩手,路飛揚就扔向了房頂。
幾千度的高溫是什麼,頭頂瘋狂壓下來的水泥塊又是什麼,一腳踢翻一根頂樑柱,對著另一處又扔過去點燃的炸藥包。
大樓的防震是最高級的,但這有什麼用,轟。
終於,還是撐不住瘋狂的狂轟亂炸,轟隆一聲,倒塌。
外面遠遠的,盯著路飛揚還在傾塌而下的大樓裡面瘋狂大笑的馬寶兒,狠狠一笑,點燃手中的炸藥包,狠狠的向著路飛揚所在的大樓里扔了進去。
「哈哈哈……」馬寶兒紅著眼在瘋了般的大笑。
「靠。」孟宇宙瘋狂的怒吼,對著馬寶兒的身體就扔過去了一枚爆裂彈,爆裂彈在馬寶兒身上炸開,衣服都破碎了,黑乎乎的馬寶兒,遠遠的跑過去拿過炸藥包,也不管後面有很多很多海量的炸藥包,點燃就又扔向了淹沒路飛揚的大樓。
看著堆積很高的炸藥包,這次孟宇宙終是沒有再扔,狠狠的,自己也點燃了炸藥包,對著路飛揚扔了過去。
「我們一起瘋狂。」
轟!
「我們一起瘋狂,面對這個瘋狂的世界。」
轟!
「我們信仰自己,我們信仰神,神,是無所不能的。」
轟!
「神是神經病,來啊,滅了我這個異端。」
轟!
「神,我的神啊,你就是我的信仰,我生生死死的祭拜你,直到,祭拜到你死。」
轟!
……
嗖!
路飛揚像是神一樣的,一腳踹飛了蓋在二十多米高處一塊巨大鋼筋水泥塊,水泥塊在半空中的,直接四散成了碎屑。
「老子沒死,瘋狂繼續,毀了安全區,我們從此信仰神。」
暴虐的血液在沸騰。
遠遠的,站在城牆上的那群四五六歲的孩童,看不懂安全區此時究竟在發生著什麼,可一聲聲轟隆的聲音連綿不絕,終於就是被嚇哭了。
這輩子,他們也忘不掉這一幕,忘不掉那一個個瘋狂自殺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們。
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哭聲,抽泣聲,怒吼聲,爆炸聲,……所有在此時該出現的聲音,都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聲音,都沒有出現。
「神,跟神經病相比,究竟誰能勝?」城牆上,即便是吸收了通神液都沒有恢復的老人,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拄著拐杖,淡淡的看著這一幕。
那些人中,有自己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所以,他視為這些瘋狂的人,為神經病,沒事炸著玩?
壓力太大了。
沒有徹底的瘋掉,已經是那位最瘋狂的幫主的引導了。
夢境,跟現實兩相重疊,再加上密布一整天的陰雲,導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落在了一個極度危險的邊緣,必須要在抗神與成為神的信徒之間,做出一個最為明確的劃分,若這道劃分不區分,那麼,就會徹底的瘋掉。
而,恰好,瘋狂的意志帶著瘋狂的行為找到了這個宣洩口,從此這些人的意志,只有我們的信仰只有自己,我們的信仰可以是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