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誰而戰

「贏了嗎？」羅德本來打算決一死戰的，但是，對方意外的投降反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贏了，閣下！」傑曼興奮地說。

「是嗎？太意外了……」羅德一直緊繃的神經略微鬆弛，嘴唇動了動，但終究沒能再說什麼。

剛結束戰鬥的戰場破敗不堪，各種艦載機的碎片和戰死的飛行員屍體在太空中零零散散地漫無目的地漂浮著，最後是被擊碎的隕石碎片脫離了原先的運行軌跡，向著遠方飛去。

戰爭的雙方此正在清理戰場，尋找著倖存者，但是這只是例行公事，因為當被飛彈和艦炮等武器準確命中后，對艦載機產生的損害使得機艙內外發生壓差，將駕駛員壓的支離破碎，然後是機體破碎，隨後而來的吸力會將屍體拋入太空。所幸的是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因此，被飛行員們戲稱為太空安眠曲。

「如果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美妙，那麼你就是走了狗屎運，能大難不死，更幸運的話還會被艦上的救援人員救回。」一位死裡逃生的老兵曾經這樣回憶說。

塞斯巴蒂級輕型巡洋艦和晨星號靜靜地懸浮在戰場的兩端，經過這次這次戰鬥雙方的艦體都遭受了損傷，晨星號的防禦系統進一步受創，防禦能力下降到了原來的45%。而敵軍巡洋艦由於缺乏護盾能量保護，在遭受了幾枚護航飛彈攻擊后，推動裝置嚴重受損，其中主艦的動力裝置徹底報廢。艦載機交戰造成了253：209的死亡和戰機損失率。

停戰5分鐘后一架塔隆級輕型戰鬥機從塞斯巴蒂級輕型巡洋艦開放的發射艙口飛出，向著晨星號駛來。

於是塞布這位塞斯巴蒂級輕型巡洋艦的艦長便以戰敗者的身份出現在晨星號會議室，中等身材，身上的吉維亞的聯盟軍服制服顯得有些破舊，但是仍然能顯示出他挺拔的身姿，及他的聯盟上校身份，堅毅的臉上顯得有些憂傷，但是眼神卻依然閃爍著不屈。

「作為戰敗者，也許不應該提什麼要求，但還是希望我的下屬和士兵能夠根據《銀河公約》享有人道的待遇。「塞布壓抑住自己的悲痛向羅德敬禮，等對方回禮后，他才放下了略感沉重的手。

「我會處理好善後的。」傑曼看了一眼羅德，後者點頭示意后，他繼續說「你的艦隊將由你負責改編。」

「改編，你是說——」塞布有點疑惑，但是驚喜仍然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過，身軀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傾。

「是的，考慮到現在的實力對比，你只需要在我艦上呆一段時間，等我們順利脫離后，會送你回去，對不起！這只是為了安全起見。」羅德肯定地點頭補充道。

「那麼我的艦隊可以保持嗎？」雖然已經得到了肯定，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相對於作為人質一項他更關心艦隊的存亡。

「是這樣！事後彼方艦隊的去向我們不會有任何干預。」

「謝——謝謝！」塞布的身軀由於激動而微微顫抖。

「那麼，艦上的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另外有件事也許我不該問，但還是想知道，作為聯盟軍官應當在聯盟軍中服役，為何加入太空海盜?」傑曼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只是因為受到了麥可羅夫事件的影響。」塞布有點猶豫。

宇宙歷356年，第四集團軍攻擊了護衛辰君池的第245警衛隊，雖然警衛隊拚死將辰君池護送突圍，但是由於傷勢嚴重，回到基地后，這位革新派領袖就與世長辭了。

這件事震驚了整個聯盟，事後第四集團軍也被列為叛軍，受到地球各種軍事勢力的打擊，後來被弗洛拉軍團圍困，經拚死抵抗后投降，但是15120名降兵全被槍決。

麥可羅夫中將作為叛軍最高指揮官失蹤，後來突然出現並想要刺殺弗洛拉上將，被抓獲后死於聯盟監獄中，事情真相沒人知道，所以被聯盟稱為麥可羅夫事件。

「你們是隸屬第四集團軍嗎？」羅德突然問道，憤怒使他的臉有些微紅。

「你是說叛軍嗎，可以那麼說，多年來，我一直忍受著這種恥辱。」塞布依然保持著平靜語調，但他的臉上由於悲憤而顯得微紅。

「哦！怎講？」羅德雙眉微微上揚，對塞布的憤怒有點疑惑。

「雖然不敢要你相信，但是作為聯盟軍的一員，打擊塞利克恩解放地球同胞的決心和誓言一直沒變。」塞布堅決地說。

「那麼，辰君池上將又是怎麼回事？」傑曼憤然道。

「那不是整個集團軍的錯，當時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

「讓你們攻擊護衛辰君池的第245警衛隊！」羅德一掌拍在桌上，由於用力過猛，將桌上的水杯碰倒在地，摔得粉碎。

「——」塞布有些難以自制了，由於受到屈辱而緊握的雙手不自然地下垂。

「你們這些叛徒！」羅德怒然地站起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是被欺騙的，當時只是說軍隊叛變，要清剿。但是事後才知道是第245警衛隊，而且命令是弗洛拉上將要麥可羅夫中將派人直接下達——」塞布猛地抬起頭，情緒激昂地說。

「麥可羅夫中將被弗洛拉上將以叛徒身份處決了。」傑曼插了一句。

「什——什麼？你說什麼！」塞布感到異常驚詫，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感到震驚，於是他不由自主地盯著傑曼。

「看來——都是弗洛拉上將一人策劃的！」羅德嘆了口氣，無力地坐下來，「還有這次發射場上的叛亂。」

「這個叛徒，卑鄙的傢伙！作為聯盟軍的我們到底是為誰而戰呢？害得我們一直替他背負著叛徒的屈辱稱號！「塞布氣憤地捶打著桌子，最後這位堅強的軍人竟痛哭了起來。

「第四集團軍也被取消了番號，並受到攻擊，聯盟沒有受降，將戰俘全部處決，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羅德的眼角有點濕潤。

「由於我對整個集團軍攻擊一個警衛隊的命令有些疑惑，便事後調查了一下，才得以先知道叛亂的實情，於是就馬上和一部分軍官帶著下屬和家人逃了出來，但是又無處可去，只好加入太空掠奪者海盜。」

一陣靜默——

「所以你們不得不過起打劫的生活。」傑曼打破了沉靜。

「是的，但是只攻擊塞利克恩的運輸船，從來不攻擊聯盟，卻總受到聯盟的攻擊。」塞布的語氣些沉痛。

「那你們這次為什麼搶先攻擊我艦？」傑曼的不悅溢於言表。

「這——是因為我的艦隊先前遭受過塞利克恩的攻擊，能量上不足以採取有效的機動、防禦和主炮攻擊，所以要讓你們搶先進攻，我們將毫無勝算。」塞布略帶歉意的說。

「難怪沒有主炮進攻，偷襲又那麼順利。」傑曼略有所思。

「呵呵，真是運氣啊！難為你們了。」羅德先是尷尬地笑笑，隨後又同情地說，卻又像想到了什麼，「那麼你打算以後怎麼辦，仍然當太空掠奪者海盜嗎？。」

「——不知道，也許只能這樣屈辱地死去，我別無選擇。」想到前途，塞布感到無力。

「你想過回聯盟嗎？」羅德暗示道。

「想過！恐怕只會被當成自投羅網的傻瓜一樣被槍決吧！」塞布微微一振，隨即沉默了一會，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你的軍銜？」羅德突然冒出一句。

「上——上校，隸屬於第四集團軍3252部隊。」塞布略帶迷惑地回應。

「那麼——加入我們！以聯盟軍上校的身份，雖然這些需要上報最高軍事統合部，但我會為你們申報的。」羅德莊重地說。

「我們——可以嗎？」塞布彷彿不敢相信，他直視著羅德的眼睛，又看了看身邊的傑曼。

「是的！請加入我們，上校！」傑曼雙腿一併對塞布行了軍禮，羅德則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於是，塞布緩緩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向傑曼回了一個標準軍禮。

「我加入！」淚水順著這位落難聯盟軍官那堅毅的臉緩緩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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