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定情

天琦殿中，一場追殺戰正在上演，引來無數好事者的圍觀。韓飛雲站在原地，極目眺望著遠處常玉華追打二人的情景。

常玉華速度極快，不一會就追上了狼狽逃竄的唐英豪，一掌將其擊倒在地，舉起一人多高的樹榦就揍。

＂乒乒乓乓＂

棍子拍擊的聲音不絕於耳，期間更是夾雜著唐英豪的慘呼聲。

「師妹，你聽我解釋……」唐英豪被揍得鬼哭狼嚎，在地上滾來滾去。

「哼，聽說你之前鼓動他們兩個一起反抗我啊！這可是真的嗎？我特別想見識一下。」常玉華揮動著大棒，完全不理會唐英豪哭爹喊娘的求饒聲。不過，她也倒沒有下什麼狠手，木棒只是在其身上一觸即離。

「啊！你先別打了……聽我說，這完全是一個誤會啊。」唐英豪暗自咒罵韓飛雲不講道義，居然落井下石。

韓飛雲在遠處看的心驚肉跳，常玉華下手雖不重，但事後唐英豪鼻青臉腫是難免了。深呼吸了幾口，待心緒才平靜了些，決定先去給她弄點吃的，畢竟他不日即將遠行，三個月內是見不到她了，心中感觸良多。

「師姐，你也打累了，要不先吃點東西歇會，等恢復一些力氣接著打吧！」韓飛雲看著場面平靜了下來，估摸著常玉華氣也應該消的差不多了，就捧著飯盒走上前去，弱弱的對兀自喘著氣的常玉華道。

「你……」唐英豪的眼睛泛著紅光，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這小子在遠處看著他們挨打，遠遠看著非但不上來相勸，眼看師妹氣快消了，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這會站出來又鼓勵常玉華養足力氣，再打他們一頓。

「我什麼我，你不知道師姐一天沒吃東西了嗎？看你還敢說師姐打不過你的話，事實就擺在你面前，你現在該心服口服了吧。」韓飛雲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他們二人現在的形象真的有點讓人不忍直視，唐英豪被揍成了豬頭，一張臉腫了起來，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大上幾分。戰凌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臉鬱悶之極的表情，聽到他那些欠收拾的話，濃眉一挑，也是冷冷的瞪了過來。

「哼，我不是叫你待在那裡不許動嗎，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找打是不是。」常玉華哼了一聲，等著他的下文。

「咳咳」韓飛雲對視著三人冷冷的目光，有些心虛的乾咳了一聲，道：「師姐，你先吃點東西吧，我有話跟你說！」

常玉華橫眉道：「有什麼話，你說吧！」

韓飛雲抓了抓頭，道：「我確實有事情要和你說的，這裡人多，換個地方好不好！」

常玉華不置可否，轉身朝水塘走去，韓飛雲見了，不理唐英豪吃人的眼神，趕緊跟了上去。

靜靜的水塘上布滿了碧翠欲滴的荷葉，像是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翡翠傘似的，把塘面蓋的嚴嚴實實的。

「師姐，多吃點。」

岸邊，二人相對而坐，常玉華只顧埋頭大吃，韓飛雲乾笑一聲，殷勤的道。

「嗯，你不是說有事情嗎？說吧，什麼事？」常玉華感覺吃的差不多了，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斜了他一眼道。

韓飛雲笑了笑，道：「呵呵，師姐，是這樣的，不是假期快要到了嘛，我這次準備回虛明一趟！」

常玉華訝道：「你要去日出域？」

「是啊，自從來流嵐域已有五年了，我也該回去看看了！」

常玉華聞言神色有些異樣，急道：「可是，你回去又不能改變什麼，只是徒增煩惱而已，再說兩域之間相隔萬水千山，假期只有三個月，就算你乘坐傳送陣，一來一回起碼要花二個多月。還不如等我們突破先天之境，到時我陪你一起去吧！」

韓飛雲搖搖頭，目光堅定道：「師姐，你不必勸了，我已經決定了，此次我必須去一趟日出域，一了心中牽挂。待回返后，便可一心一意追求天地大道。」思索了一會，又道：「記得我三年前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兒時的好朋友，自小在拜在幻魔宮修行。這些年來，我一直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是死是活？這件事幾乎快成了一塊心病，如不早日解決，我的心海裡面總有一處破綻，難以攀登武道至高之境，所以，此次可謂勢在必行。」

常玉華沉默了一會，良久，才輕聲問道：「你那位童年好友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

韓飛雲一愣，他以前是和常玉華說過王小雅的事情，不過她也沒有細問，這會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實話呢？想了想，總覺得有些難以取捨，最後還是一咬牙道：「她叫王小雅，是個女孩！」

看著常玉華臉上有些色變，韓飛雲趕緊補充道：「唔，她小我三歲，那時的我們還太小，什麼都不懂，只當是彼此的玩伴而已！」

常玉華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沒有說話，空氣頓時陷入了短暫的靜默。許久，常玉華慢慢抬起頭來，注視著韓飛雲，潔白如玉的臉頰上浮起淡淡的紅暈，宛如塗了一層胭脂，更添三分麗色，貝齒輕咬下唇，低聲問：「師弟，你、你喜歡我嗎？」

韓飛雲一呆，體味著話中深意，目光中儘是柔和，現在更是加上了一股憐愛，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堅定的點了點頭，鼓起勇氣道：「師姐，我自然是喜歡你的。」說完，臉色紅了紅，思索著道：「第一次見到你，那時的我孤苦無依，心中忐忑難安，你不嫌我出身卑微，一直悉心照料，怡人的微笑，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沒的印象。再後來，茗山之中，我倆雙雙墜下懸崖，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我抱著你，只願時光靜止，讓此刻得以永恆。五年的朝夕相處，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你的影子，後來反覆思考過內心深處的這種感覺，當我每次面對著你時，內心那種激蕩的心情，我感到不可思議。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了吧！」

常玉華頓時眉開眼笑，猶如百花綻放，令人目不暇接，輕輕的移了過來，和韓飛雲並肩挨著坐在了一起。

少頃，韓飛雲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鼓起勇氣，伸出手來，向著常玉華的小手靠近而去。

而常玉華也感應到了韓飛雲的舉動，臉頰更是緋紅起來，纖細靈巧的小手，也伸了過來，慢慢的，輕輕的，好似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行走一般，終於和他寬厚的手掌緊緊握在了一起。

她的手，很是溫暖，手指白皙如玉，正如她的人一樣，清麗不可方物，她的手，同樣光滑而細膩。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很是舒坦，而常玉華起初在臉頰緋紅之後，此刻也漸漸恢復了過來。她轉過頭來，看著韓飛雲的眼神，目中充滿了柔情，還有說不出的甜蜜和幸福。

只見常玉華滿面飛霞，小女孩心思顯露無遺，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威風，一時看得呆住。此刻竟然有一股發自深心的衝動，一把將常玉華攬入懷裡，緊緊摟住。

常玉華微微幾下也不再掙扎，雙手不由輕輕環在韓飛雲腰際，全身微微顫抖不已。

韓飛雲抱住軟綿綿的常玉華，享受那美妙充實的感覺，少女特有的幽香傳遍周身，令血液沸騰不止。伸出一隻手來撫著她後背垂下的髮絲，撫過額前秀髮。常玉華低著頭，明眸的雙眼不敢抬頭看他，死死盯住韓飛雲心口，嬌艷欲滴的朱唇微微嬌喘。

佳人在懷，多年來壓抑已久的情感在此刻盡情釋放，得以完滿，他有一種想要張開雙臂擁抱這一方天地的衝動。這一刻，韓飛雲真心希望時間永恆停止，感受彼此的體溫，感受彼此的心跳！

常玉華輕輕依偎上他的胸膛，側耳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夢囈般道：「三年前，在茗山之中，當那隻牛獸發狂朝我們撞來時，你寧可自己吐血受傷，也不後撤半步。那時你好勇敢，保護著我，不讓那牛獸傷我分毫。再後來，人皇戮神場中，我催發碧玉蕭引動了戾氣，當戾氣射來時，你明知練氣期武者一旦被戾氣沾身，絕無一絲生還的餘地。依舊義無反顧的沖了上來，推開了我，以自己的身體頂替了我的位置，還好戾氣暴動引發了戮神圖，不過自己則被戮神靈力射入體內。當時，我看著你的背影，那一刻便下定了決心，這一生再也不離開你！哪怕海枯石爛，我之心意，日月可鑒，至死不渝。」說完，常玉華手中加了幾分力，和他的手心緊緊貼在一起，接著道：「本來這些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但你這一去路途遙遠，前路充滿了未知的變數，而我爹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不許我這三個月離開天琦城。我沒法與你同往。不知為什麼，我最近這幾天一直心緒不寧，不然今天也不會因為那點小事情故意刁難兩位師兄了，所以在臨走前，無論如何要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一句話，包含太多，有深情，有諾言，有信任，有相伴下去的決心與勇氣。這世上有太多不確定，面對不可知的將來，彼此相信，一同攜手，風雨同路，但卻又不知能否到那終點。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明媚之極，但仍舊及不上心中那束亮光，兩顆心兒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同樣的聲音：海枯石爛，兩情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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