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消失的內城
「那...個...紅...點...和...你...重...疊...了」
月下翁讀著答書上蝸牛發來的訊息,慢慢地站起身。他查看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隱籠?似乎只有這個可能。
隱籠會在相同的位置上造出一個不同的空間,可是以月下翁的能力,想要破這個隱籠,明顯還差得很遠。
到底藏了什麼在這裡?他咬著下嘴唇,煩躁著撓著蓬鬆的頭髮。
突然,他想起了懸塔。這些人,是不是在懸塔里也藏了什麼東西?可是懸塔,首先禁止任何人進入,一旦被鰭侍發現,輕則帶回鰭門審問,弄不好也可能當場處決。
其次,如果在懸塔里他們也設置了隱籠,沒有星空牆的幫助,根本也不可能找得到。
怎麼辦?要一直等在這裡嗎?會不會是個誘餌,只是故意留我在這裡守候?
月下翁正苦惱著,答書閃了一下:「速....回...」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拿出亘筆,衝進路界中,現在不需要防備別人,他一路直奔,不久便抵達了星空室。
蝸牛已經等在門口,神色焦急。見他平安返回,連拍了三下胸口,說道:「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月下翁語氣急促,他急於知道蝸牛叫他返回的原因。
「你來看這個。」
他們進入星空室,星空牆的一角上顯出一行醒目的字:所有斑作速速返回斑司集合。
這條信息的發布者署名是鰭門。
「是不是他們去了斑司?」蝸牛一隻手撫摸著沒有稜角的下巴,看著這行信息猜測道。
「不會。如果他們去了斑司,根本沒必要再召集斑作回去,抓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鰭門的責任。或許是他們自己發現了什麼,想要從斑作手裡得到更多的線索......」
「比如說?」
「比如,亘文室里的隱籠。」
「喔,竟然是隱籠。怪不得,我剛才怎麼沒有想到呢。不過能生成隱籠的人,不太好惹啊......」蝸牛撇撇嘴:「你不如直接交給那幫討厭的人去查得了。」
月下翁猶豫了一下:「我先回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說完,他跟蝸牛道了別,向著斑司的方向奔去。
內城外圍。巴芙猶豫地跟著斛桑圓胖的背影,從屋頂上下落前,她又向身後的高塔回望了一眼。
九支藤正展開雙臂,從塔尖上一步跳了下去,筆直地身軀瞬間消失在塔身背後。巴芙心想,這次是要跟我們一起行動,進入內城嗎?
斛桑引著巴芙,來到樓下,轉而走向旁邊的一條狹窄巷子里。
這條逼仄的窄巷,到處散發著讓人不愉快的味道。灑落的食物殘渣,亂竄的亘鼠,還有成群的食腐蟲在牆縫裡進進出出。她不禁皺了下眉頭,來到東天這麼多日,她所見到的都是繁華一片,沒想到距離內城這麼近的距離,一個轉角之隔就是這般骯髒的模樣。
這條路並不是向著內城的方向,他要去哪裡?
巴芙悄悄背過手去,兩手合十,掌心生出幾把晶亮的翅刀。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是同夥,但是她不能完全信任他。
斛桑走到了巷子盡頭,一麵灰色高牆堵住了繼續向前的道路。他轉過身,依然面帶笑容和藹地說道:「到了。」
「這是什麼地方?」巴芙攥緊了手中的翅刀,盡量壓抑住緊張,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道。
「魔法陣最後的一筆。」斛桑神秘地一笑。
巴芙看不出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肯定又是隱籠。她盯著流著髒水的地面,向後退了幾步。
「呵呵,乖巧的小姑娘。」
斛桑稱讚道:「來吧,我說過你是女主角。這個完美地一筆要你來完成才有意義。」
他沖巴芙微微歪了下頭,攥拳的右手伸到巴芙跟前。打開拳頭,掌心上是朵幼小的黑花。
巴芙收起一隻手中的翅刀,慢騰騰地捏起掌中的黑花。斛桑看起來十分高興,他伸直右臂,做了一個誇張的「請」的動作。
隨著這個動作的完成,地面上閃出一個光圈,接著在這個光圈裡出現了一團黑色的花簇,巴芙又向後退了幾步,停了下來,現在她的背後是面冰涼的牆壁。
那團盛開的花簇下面,露出一截模糊的手臂,巴芙扭過頭去,不用繼續查看,她心裡也清楚裡面是什麼。
「只差最後一朵花了,來,將它插在上面,完成它。」斛桑滿臉期待。
巴芙依然沒有轉過頭來,她不知道將這朵花插上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但如果無視斛桑的話,說不定下一步自己身上就會長出這種恐怖的黑花。
她草草地隨手一扔,將花丟在了那團花簇上。花簇猶如乾渴許久終於迎來甘雨一般,一剎那綻放地更加兇猛,那隻面目全非的手臂一下子被吞沒進龐大的花瓣之下。
「哈哈哈。」巷子里響起斛桑顫抖的笑聲。
巴芙嚇得一抖,斛桑平時是很愛笑,無論對誰都是笑臉迎人,卻很少會強烈地表現出喜悅的情緒。她不由向後一躲,卻撞在了牆壁上。是啊,已經無路可退。
水滴一滴一滴地漏下,時間過去了,可是除了綻放的花簇以外,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巴芙咬緊牙,不住地在腦子裡閃現出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性。
與內城周圍熱鬧的景象相比,半人馬旅館此時顯得有些清冷。
阿妲爾和昆頤無聊地坐在院子里,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你說沈淵他們已經進去了嗎?」阿妲爾問。
「嗯,不知道。」
「你覺得他們會拍什麼東西回來?」
「嗯,不知道。」
「沈淵能拍到鬼目嗎?」
「嗯,不知道。」
阿妲爾不滿地站起來,彈了昆頤的腦袋一下:「今年你不能去參加拍賣會,或許明年就可以。明年不行,那就再等一年,這麼無精打採的失望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你。」
昆頤吐掉口中叼著的草葉,懶洋洋地仰倒在草坪上,說道:「我沒有無精打采啊,只是在思考問題。而且沈淵他去參加也是被迫無奈,而我呢,自知不夠資格,一開始也沒想過。羨慕多少有有,失望絕對沒有。」
「那好,你陪我去房頂吧,在那兒可以遠遠地看見內城的白色圍牆呢!」阿妲爾說著就去拉昆頤。
「哎,看見內城牆又怎樣?多此一舉。」
「走嘛走嘛。」阿妲爾催促道。
「女人真是麻煩。」昆頤不情願地從地上起來,跟著興沖沖地阿妲爾爬上了屋頂。
阿妲爾向著內城的方向瞭望了半天:「我怎麼找不到呢?」
「那麼大個內城,你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真是給異犽族人丟臉吶。」他向東邊一指:「你看,那不……」
後面的話昆頤沒有說下去,因為在他手指的遠方,白色圍牆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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