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解藥
石屋流暖,菜肴飄香。
小青把外廳的桌椅碗盞收拾整齊,打掃乾淨,將她做好的菜擺在四方桌上。然後招呼方紅和克雄吃飯。
有道是:「有花方酌酒,無月不登樓……」,眼前的飯桌既沒有美酒,也沒有明月,只有一朵花,一朵疲憊的鮮花,這朵花自然就是小青。
三人圍著四方桌吃飯,克雄似乎心不在焉,時不時瞟小青的肚子,小青認為克雄被遺魂路迷失心智,故只當沒發現,若無其事地吃飯。方紅卻知道克雄的意思,於是對克雄說:「美女蛇的酒,一天只能喝一次,一吃最多就是兩杯,否則會燒壞腸胃!」
小青眉頭微皺,對方紅說:「方大哥,昨天我只帶來一瓶酒!」
方紅說:「夜也深,酒我們已經喝過,現在我們把飯菜吃飽就休息養神。」
克雄卻看著小青的肚子說:「你那瓶酒現在一時間也嘔不出來,我們改天享用。白皮說的是,新的一天就要開始,我們還是趕緊吃飯抓緊時間休息。那個蒙面人拿不到你那瓶酒,他可能不甘心,明天他若再來,我一定把他逮住。省得你不安心!」說著扒飯夾菜,狼吞虎咽,純粹是湊合著為了填飽肚子。
愛酒的人多數都是這樣,如果沒有酒,再香再美的飯菜也品不出味道,囫圇吞棗,無異於豬八戒吃人蔘果!
小青莫名其妙,終於忍不住問方紅:「方大哥,他在說些是什麼呢?你不是說剛才你們喝過酒了嗎?」
克雄立即說:「嘿,剛才我們喝的是我帶來的酒。嘿,你那瓶在……」說到這裡又瞟一眼小青的肚子。
小青一怔,又問方紅:「他以帶來一瓶酒嗎?」
方紅說:「我剛剛以為他是清醒的,現在看來……他思想還在天堂!」
小青嘆了口氣說:「我就說,曾經誤入遺魂路的人,沒哪個是清醒的!」
克雄不高興了,他直爽實在,嫉惡如仇,討厭虛偽,更看不慣裝模作樣的人。他很快就吃好了飯,瞪著方紅有些發怒道:「白皮,你們說我不清醒,我看你們才有問題呢!一唱一和,神秘兮兮的,剛才蒙面人從身邊跑過都逮不住,你平時可沒那麼笨!你來這裡兩天,簡直變了個人!」
方紅笑了笑,從背包拿出三隻手槍擺在桌上。
克雄和小青都驚訝地盯著三隻手槍。
克雄忍不住道:「我只記得蒙面人帶了一隻槍,卻怎麼你這裡有三隻槍?」
方紅認真地說:「果皮,你的確剛剛從鬼門關出來!那個蒙面人把你引進了鬼門關,那鬼門關叫遺魂路,這條路無論誰進去都會迷失心智,喪失記憶,所以你想追到蒙面人的時候,看見美女簇擁著你,實際上並不存在真實的美女,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幻覺而已!我閉著氣進去把你拖出來,裝著中毒,引蒙面人又追過來,我把打成重傷,把你背回來,來到這裡又有兩個蒙面人用槍對準我,我用計騙過他們,又把他們打暈……我以為他們真的暈過去,收拾他們的槍,把你背進屋裡,從屋裡回來,他們卻已經逃跑了!」
克雄聽道這裡,原本怒容緩和下來,說道:「那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方紅說:「是的,你現在不但已經恢復清醒,而且功夫已今非昔比!如果是平時,你根本追不上蒙面人!」
克雄撓撓頭說:「是呀!昨晚我竟然像會飛似的!嘿,白皮,這到底是咋回事?你不是說進入遺魂路出來都不會清醒嗎?」
小青也用期待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方紅。
方紅就把搜到藥丸的事告訴了克雄和小青。
克雄和小青面面相覷。小青說:「那麼,方大哥,這位果皮哥真的帶了一瓶酒?你們是喝那瓶酒,那麼我留給你那瓶呢?莫非摔壞了?」
方紅笑道:「我們是喝了果皮帶來的酒,但你那瓶酒也沒有摔壞。」
克雄聽到這裡終於對小青笑道:「你那瓶酒在你肚子里難道你忘了嗎?」
小青臉色陰沉下來。
方紅連忙把克雄碰到黑大黑二的經過說給小青聽。
小青聽后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淚,一邊笑一邊說:「早知這樣,我就一直扮演美女蛇,省得果皮哥不老實!」
克雄無可奈何氣呼呼對方紅道:「你這個傢伙整來整去一天不氣我像是沒發活下去!看在我功夫長進的分上不和你計較!但是這兩天到底發生了囊事,你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方紅把這三天事情的起因經過告訴了克雄,但省略了埋葬杜奶奶和老果的事。
克雄聽后驚嘆不已,用慶幸的目光看著方紅道:「你還說我從鬼門關出來,我看你簡直是從閻王府里混出來了,行啊,吉人天相!」
克雄說到這裡又長長嘆了口氣:「可惜我和三智香茶錯過了美好時機,不然的話,我克雄從明天開始就揚名天下……」
小青聽道三智香茶,立即垂頭……
方紅連忙言歸正傳說:「現在我們以藥丸為線索,就可以找出陷害田海的真兇了。」
小青聽到這裡,又抬起頭來,眼裡閃出驚喜的光芒,彷彿一朵焉調的花兒重遇春雨潤育,再現芬芳,恢復鮮艷!
克雄說:「對,這個葯是誰研究出來呢?會不會和當年的巫師有關。她既然能做遺魂路,那麼她就能毀掉遺魂路。她不可能到死都不會透露解開遺魂路中毒的秘密!」
方紅輕輕打個響指說:「對,我也認為當年巫師臨終時,一定告訴過某個人關於遺魂路的危害和解法。畢竟她也並非心腸毒辣之輩!那麼她會告訴誰呢?」
克雄問小青:「小青,假如你是那個巫師,你會把解決遺魂毒的方法告訴誰呢?」
與男人相比,女人更了解女人,克雄居然也懂得這裡。
小青沉吟道:「如果是我,我就……我就告訴那個少年……」
「為什麼?」克雄立即追問。
小青說:「巫師那麼愛少年,她自然不希望她所愛的人不小心誤入遺魂路,就算她會解決後果,但作為女人,有誰會希望自己心愛的人受一點冤苦呢?」
方紅說:「小青的看法不無道理,照理說,巫師也應該告訴她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一出生她就離開了人世。所以後來四家居的人雖然撫養了她的孩子,卻不可能知道被遺魂路迷失心志怎樣解救!但這裡又出來一個問題,當初四家居的張家既然收養巫師的孩子,那麼這個張家的人是怎麼進去巫師的家園呢?這個人怎麼知道巫師那天生孩子?」
方紅這一提問,克雄和小青也面面相覷,摸不著北。
方紅又說:「唯一有種可能,就是少年也知道巫師懷上他的孩子,巫師提出和少年絕交以後,少年也並非絕情人,他一定挂念自己的孩子!」
方紅說到這裡,見克雄和小青沒打岔發表意見。又繼續說:「於是,這少年就寄託別人幫觀察,這個別人當然非四家居的人莫屬了!」
克雄一啪大腿道:「對呀!畢竟巫師一日三餐都來四家居吃,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四家居的人又不是瞎子。問題是巫師的孩子是在四家居生還是在巫師的家園生?」
小青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在這裡生了,如果她是在四家居生,那麼這巫師的家園,除了那少年,就再也不會有人來。可是巫師生孩子,少年在成親拜堂。說明只有四家居的一個張家人來,這個人應該是個女人。少年絕不會託付一個男人幫他這個忙。」
小青說:「所以這個少年又把出入遺魂路的秘密告訴這個張家的女人。」
「對!」克雄說:「眼下這個韋繼官說不定就是那少年的後代,即使不是,也一定和那少年的後代有關。」
方紅說:「如果是這樣,那麼當初那少年沒把秘密告訴張家的女人,而是只把葯給她。不然的話,這條遺魂路的魔力就不會維持到現在,張家的女人說不定就會告訴其他人隨便出沒遺魂路,如此一來,至今七十多年,這遺魂路早就毀了!」
小青說:「這麼說,果皮哥的說法應該沒錯,這個韋繼官就是少年的後人,少年絕不會把藥方告訴其他外人。」
方紅重重打個響指說:「對,應該就是這樣!」
克雄捏起拳頭說:「白皮,有了這個葯,明早我們就闖遺魂路,去探查四家居到底有什麼人,這些人在幹什麼事?」
方紅說:「果皮,你和我不一樣,明天你起早點繼續去上班,反正你現在來這裡知道我在幹什麼,你以就該放心了!」方紅說到這裡又轉過頭對小青說:「小青,你明天就跟果皮一起回去,果皮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員,讓他保護你我要放心得多。」
克雄聳聳肩說:「白皮,實際上明天我去四家居也等於上班!這種事就是我們這行該乾的事。至於小青,我想,她在我兩的身邊更加安全,回城裡人多眼雜,反而不好保護她。」
克雄這說法不無道理,方紅輕輕打個響指說:「你說的也是,只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把田海救出來。」
克雄說:「要把田海救出來,我們就必須抓到韋繼官,然後找到拿竹杯給田海的老頭。這樣我們才找到指使老頭的真兇。萬一韋繼官就是那老頭也不一定!你說是吧?」
方紅說:「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方紅說到這裡又對小青說:「小青,你明天願意回城呢?還是願意留在我們身邊?」
小青望望方紅和克雄,眼裡閃爍著不知是悲還是喜的淚光,顫聲道:「我……我要留在你們身邊!」
方紅說:「你要留在我們身邊,我們不會帶你前往四家居的,遺魂路雖然可怕,但現在已經有辦法解決,可是遺魂路的前面隱藏多少危險,我們無法預料!所以我們去四家居,你只能呆在石屋裡,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就去棺材里躺著,無論在四家居有怎樣的事發生,我們一定會有其中一人儘快回來看你!」
小青輕輕開去眼角的淚水,顫聲道:「你們這一切的冒險都是為了我,現在我也該把那老闆給我們做的事告訴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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