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兔死狗烹
提到小青爸爸媽媽那筆血汗錢，大家都沉默下來。
田海的父親打破沉默道:「小方，阿雄，你們都還沒吃晚飯，進去裡面先弄點吃的，咱們邊吃邊聊!」
六人陸續進入隧道。
很快到達一處蒙古包行的工場，30米左右直徑，場地中間矗立著一間兩樓一底的平房，在這傘狀空間好似一柱傘把，直撐頂架。這樓房四面塗著黃白色塗料，每一層樓設置門窗，現在有燈光在裡面搖曳。
四人隨著田海的父親和林秀軍走進樓底，樓底各種竹制傢具一應俱全，家用電器除了電視電腦，其他如洗衣機，飲水機和冰箱都具備。
田海的父親進去廚房，小青跟進去幫忙。林秀軍給方紅和克雄倒茶遞煙，克雄靠在竹椅，翹起二郎腿噴雲吐霧。
方紅不抽煙，他走出房屋，度步四周。發現平房周圍空地散落著零零碎碎的竹硝，竹枝，甚至還有竹葉。方紅輕輕打個響指。想暗使「時光倒流」法，但又擔心突然被人打擾，肉身封竅，元神迷失不能從過去轉回，那樣就無可救藥了！所以不敢貿然使法，盡量用人的邏輯思維去解決。
元神可以通天入地，出沒水火，但在初始階段仍然依賴肉身的精氣潤育，離開身體是受時間和道規約束的，沒有幾百年至千年修為的元神還算幼嫩，這種階段，如果沒有最信任的人護衛，元神不應該貿然出竅，否則身體受害，元神無家可歸，無氣可育，最終煙消雲散，化為烏有。方紅懂得這道理，思慮再三，不敢濫用道法。
方紅折回屋裡，聞到酒肉飄香，一桌酒菜已經擺好，大家正開始提凳子圍攏，小青溫柔地對方紅笑吟吟道:「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克雄起身來走進飯桌，對小青笑道:「嘿，這裡就是個帳篷形狀的地方，你在屋裡倒酒，他在屋外就聞到了，他聞到酒香，比兔子還跑得快!還用得著喊？」
大家聽克雄這樣說，都笑了起來!
這裡的酒自然沒四家居的酒好，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共同患難相處，又是久別重逢的場合，就算普通的酒也等於美酒了!
方紅有明知故問之意:「莫非這裡就是昔日龍鼎峰建造的紀念宅？」
田海的父親點頭道:「是的，但後來龍鼎峰拗不過他兩個兒子的反對，就把這基宅賣給了韋成山。」
克雄問:「韋成山？難道是綠城傢具廠的老總？」
林秀軍說:「就是他。」
方紅說:「是冷泉溝那個傢具廠的老闆？」
林秀軍垂頭說:「對。」
方紅問林秀軍:「四年前，你們夫妻兩做的那批傢具就是賣給他？」
林秀軍搖頭說:「不是。是另外的一個老闆!」
克雄問:「那麼，那個老闆叫囊名字，是囊來頭？」
林秀軍垂著頭，不說話!
田海的父親嘆了口氣，淡漠地看了林秀軍一眼道:「到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聽田海的父親這樣說，方紅，小青，克雄，田海，四個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林秀軍身上。
林秀軍放下筷子，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搜索，顯得惶然而緊張。
只見田海的父親也吃驚地說:「葯……吃完了嗎？」
小青聽到這話，神色也緊張起來。
卻見林秀軍全身開始發抖，臉色漸漸變青，他豁然起身，轉身順著樓梯往二樓跑……
田海的父親垂頭嘆了口氣。
克雄莫名其妙道:「林叔他這是怎麼了？」
田海的父親說:「哎!這麼多年來，田海的舅舅情系不穩，經常失憶，發狂，一直靠一種藥丸來維持，這樣的葯吃一次能讓他清醒一個星期，今天有特殊情況，他自己也忘了吃藥，我也忘了提醒他!」
克雄說:「怎麼說今天有特殊情況？」
田海父親說:「聽裡面的四個保管員說，今天四家居出大事，有人命令他們趕往四家居。」
克雄微笑著瞟了方紅一眼，小青和田海也用敬佩的目光看了方紅一眼。
只見田海的父親繼續說:「這四年來，這四個狗日的保管員輪班守著我，不讓我離開這地方，三年前，田海的舅舅偷偷把我拉出去，到縣城裡剛吸了一支煙又被他們抓到，拉回來把我打昏，從那以後，他們對我不打即嗎!非常兇狠……」說到這裡，兩眼沁出委屈的淚花。
田海聽到這裡緊握拳頭，目光射出一串串怒火。克雄也雙眼鼓出血絲。
田海的父親強忍著悲痛繼續道:「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四人全部出動的機會，我和阿軍將就用地下磅秤來設陷阱，收拾他們，卻沒想到讓你們掉進去!」
方紅說:「這倒沒事，只是我覺得他們一批一批的竹制傢具不可能都是都是你一個人做出來吧？」
田海父親說:「有人和我一起做的，只是這些人都一直戴著面具，又不說話，小青爸爸教他們開始學幹活的時候，他們也只是點頭或者搖頭，絕不說話。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四年來到底是誰在和我幹活!」
方紅說:「那麼，那些戴面具的夥計都不住在這裡么？」
田海父親說:「他們每天做到5點鐘就出去了!」
方紅說:「這樣不是很引人注目嗎？」
田海父親說:「他們走的不是你們剛才進來的隧道，而是往另外的隨道進出。這個隧道一直通向綠城傢具廠。所以這裡的傢具，竹木材通過綠城傢具廠發出，不會惹人懷疑。」
方紅說:「這樣說來，你們在這裡做的傢具是有古怪的了!」
田海父親嘆了口氣說:「是的，每一樣傢具，或多或少都裝了藥粉。」
這是方紅和克雄的意料之中。只是那個老闆將裝藥粉的地方安置在這位置卻是他們意想不到的事。
方紅嘆道:「所以小青說靠你們完成這樣的事讓那老闆救出田海，這簡直是與虎謀皮!請狼救羊!」
克雄說:「是呀!連那天來抓田海的人都應該是冒牌的假警察!」
田海聽到這裡，鼓著一雙大眼睛說:「是的，那天我被他們押進車裡，車子剛啟動兩分鐘左右，就感覺後腦被什麼硬東西敲了一下，一陣悶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克雄說:「有件事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肯放林叔出去呢？難道他們不怕林叔出賣他們？」
田海父親說:「阿軍清醒的時候他們也不讓他出去的，如果他們需要阿軍出去，就給阿軍斷葯天把時間，待他很糊塗很聽話的時候才讓他出去!」
方紅接住田海父親的話說:「而且他出去到外面，都一直有人跟蹤管制他，這個人就是西竹村林官員李二八。」
田海父親嘆道:「這個李二八十分可惡，但我們拿他沒辦法!」
方紅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他們真的目無法紀，最終會收到法律制裁。」
方紅說到這裡又道:「田叔，你知不知道那老闆已經完成了他的一步計劃，該砍的竹子也砍了，該賣的東西也賣了!你說現在你們對他還有什麼用處嗎？」
田海父親說:「我也覺察到了，畢竟我們已經停工了一段時間，這是四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所以我今天只要把那四個保管員關在坑裡，我就有機會出去救我兒子!」
方紅說:「所以我估計他們已經企圖兔死狗烹了，最起碼他們希望你們永遠住在這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叔的葯他們從此不會再供應了!」
田海父親聽到這裡，呆了呆，又立即道:「不會，他們還需要我們去幫他們生產玉竹泉!」
方紅啞然失笑道:「田叔，這是不可能的了!這只是他們留一條後路的說法。開始他們選擇林叔下手，那是因為林叔精通竹編傢具這門手藝，後來，原本他們是用不上你的，可是田海碰巧識破他們對林叔的騙款心機。他們綁架了田海，林叔老實人，對你說實話，你和林叔翻臉，他們怕事情鬧大會露出馬腳!所以用田海的事威脅你，逼你配合林叔為他們做事!這等於把你關進一個籠子。可以說，本來你對他們是毫無利用價值的。你看現在，西竹山上需要清除的竹子，他們已經清除了！別人與他們所訂的藥粉數量，他們已完成了!至於玉竹泉，田海就被他們迷惑在四家居最後生產玉竹泉。可想而知，生產玉竹泉，那是他們掩人耳目的把戲而已。」
小青，田海和田海父親聽方紅這麼一說，都同時垂頭喪氣!
克雄說:「那我就不明白了!綠城傢具廠是合法的經營公司，他們直接銷售傢具就可以了!卻為什麼從新做個茶樓來搞自生自滅的把戲？」
方紅也嘆道:「憑嚴三寶在鄉縣的手眼，可以一邊賣茶一邊賣藥粉，比如對上門喝茶的小買主順便帶去個竹茶杯，又有誰注意呢!但自己砸自己的牌子拆掉茶樓，這個問題我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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