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獄訓練…

蹲在木頭盆里，忍受著刺骨的麻和癢，手抓著盆邊不停的顫抖，全身的皮膚就像是被一萬隻螞蟻爬過，這種經歷真是痛苦哇，還要蹲一個時辰，出去早了又要挨老和尚的棍子，他坐在破木頭凳子上，就是矮小的四腿凳子，也叫胡椅，沒有靠背那種，悠哉悠哉地，還看著俺，在那裡賤笑，不知道形容這老貨的笑容是猥瑣還是淫蕩，反正不是好路數。

嗯，他是虐人有癮。下午還要讓俺和他熬制的那個葯湯，味道很苦，每次喝完了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想睡覺，可是他偏偏不讓睡，還要蹲水坑裡再劈三百刀，然後圍著他跑，不能停，停了就要挨揍。

冬來暑往一年半的時間就這樣熬過去了，三國演義講完了，又逼著俺講別的故事，俺又講西遊記後傳，為什麼是後傳，因為俺記得不全了，自己改動了不少情節，哈哈哈，反正這老貨不知道。他唯一的嗜好就是聽，默默地從不插嘴，彷彿就像是吸了大麻一樣，坐在那裡回味無窮，也沒問過俺從那裡聽來的故事。

恨一個人是從內心世界，深深地記得他一輩子嗎，每天折磨俺，除了練功夫，喝葯，就沒別的，一點招式都沒有，還五丁開山，還不傳之秘，俺呸，俺們懷疑國家隊訓練運動員就這樣的。

又懷念那種幫吐蕃蠻子賣葯的美好時光，多溫馨啊，騙騙人，還能拿幾個小銅錢。現在已經增加到每天砍五百刀，也不明白老貨當年的時候有多大的仇，讓俺每揮出去一刀，必須用盡全力，俺又沒有仇家，那有那麼大的恨，就一個老貨，又沒逼得俺砍死他的衝動，最多也就毒打他一頓。

上次回家娘親和嬸嬸做的那個野菜湯，還是有點懷念，雖然不好吃，但是伴著暖暖的溫情，還是不錯的。替人洗衣服掙的銅錢也攢夠三百多個了，娘親說攢夠五百個錢，就夠下聘禮的，當然說的是山溝里的小媳婦。到時候再攢修房子的錢，以後的日子就有指望了。看著娘親含笑的臉龐和雙手泛白的手指，心裡酸酸的，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俺怎麼就有一個愛偷牛的爹，還讓人抓住給殺頭了，現在的唐朝也是耕牛少，都從突厥買來，從小訓練才能耕地，剛剛買回來的牛都野的很，不聽話，只有生下小牛才有用，所以大隋朝廷到大唐，偷牛是重罪，偷耕牛就是斷了別人一家的生路，所以是死刑。腦袋缺根弦的爹呀，偷別的不好嗎，偷馬也行，直接偷錢也才判幾年，不懂法律，文盲害死人呢。

就這麼甩手扔下娘親和嬸嬸不管了，讓俺負責，甚至都沒讓俺掌掌眼，名字也沒給俺取一個，就自己上路了，也不知道他路上孤獨不。胡思亂想的時候，天又黑了，又要給老和尚講故事。

今天講什麼，女兒國怎麼樣，哈哈哈，估計老和尚也愛聽呢，誰個沒年輕的時候。下午他睡的很香，可能夢不錯，口水打濕了衣襟，黃土眼看都埋脖子了，怎麼不叼根手指頭呢。

………娃兒，今天老夫下午休息的不錯，夢裡見到了一些老朋友，回憶起了年輕時候的往事，有意思，有意思，娃兒，你說老夫現在開始有了回憶，是不是變老了的徵兆？

鄙視，嚴重的鄙視，腦袋上毛都禿了，眉毛鬍子也斑白一片，自己也稱老夫，難道還以為你自己很年輕？？？俺就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歪頭斜眼看著他

娃兒，你誤會了，老夫的意思是夢到已經死去多年的老朋友，是不是老夫也快了？？

………哈哈哈，老和尚你怎麼可能嗎，沒聽人說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您老人家是有底線，有資歷的，嘻嘻。

……啪啪啪，又挨三巴掌，看他是很順手哇，彷彿彈了彈灰一樣輕鬆。娃兒，龜是吉祥的意思，還代表著長壽，可是從你娃兒嘴裡冒出來好的像就不是那個意思了，老夫獨自一人無牽無掛習慣了，臨走留下個念想，既然你不能記得老夫的好，那就恨老夫一輩子也不錯。好了別磨蹭，開講吧………………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聖僧

女兒美不美

女兒美不美

說什麼王權富貴

怕什麼戒律清規

只願天長地久

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愛戀伊愛戀伊

願今生常相隨……什麼情況，老和尚流淚了，這老貨為了節省水資源學會用眼淚洗臉了，這不科學呀，他不是出家人嗎，應該不喜不悲，故事還沒開始，俺們就唱了個開篇曲，他就陶醉這樣子，看來他當年也是江湖兒女，有故事的人呢。

抹掉了淚水，老和尚坐在那裡長吁短嘆，孽緣，孽緣哪，老夫悔了一生，恨了自己一輩子，對不起師妹，嗚嗚嗚，…………起身回屋裡去了。

…咦，看來他也不是很冷血，還是有感情的，只是壓抑在自己心底，今兒徹底釋放一回，老和尚，晚飯你還吃嗎，故事還要不要聽不聽了？木頭門始終沒有打開，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把他那份也吃掉，浪費可不是好習慣呢，好好的豆腐湯，香噴噴的饃………啊唔，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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