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狙擊手開山祖師
郭運輝仍然保持站姿，心裡默默思考老於剛才教的方法，忽然開槍，嘡的一聲巨響，跟著百米開外就傳來老於興奮的叫聲：「打中了打中了！」
胡沖拍手叫好，道：「大郭，你真是當槍手的好料子，我看你可以去干剛才老於說的國外那種狙擊手了。」
「我不要到國外干狙擊手，」郭運輝得意洋洋，「老子要在國內當狙擊手。」
「可是國內根本沒有狙擊手這個兵種。」
「那老子就做國內狙擊手的開山祖師。」郭運輝信心滿滿，又是嘡嘡兩槍，誰知於承恩在那邊大叫：「脫靶，全部脫靶。」
郭運輝老臉一紅，道：「這老於，跑得太快了點。」
胡沖忍笑，道：「國外的狙擊手可是能夠打下飛行中的鳥雀哦。」
「我再練練就行了。」郭運輝大言不慚，斷續開槍。打到手中的水連珠槍管發紅，槍口冒煙，就換另一支來打。
胡沖道：「大郭，我槍法不怎麼好，可是如果上戰場，我能打倒你。」
「何解？」郭運輝不是長沙人，但胡沖是長沙人，郭運輝姑父也是省城人，他也會說地道的長沙話。
「因為你喜歡站立開槍，而我一般是卧倒開槍。」胡沖道：「你這樣上戰場就是一個活靶子，第一個倒下的肯定是你。」
「你傻啊，這不是不在戰場上嗎？要是上了戰場，我不但要卧倒，還要像翠鳥藏在蘆葦里一樣把自己隱藏起來，然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說，郭運輝雖然沒有練過武，沒有受過正規射擊訓練，更沒有受過軍事教育，但他在「武」之方面，是天生的厲害，有著天生的直覺，能夠直擊要害。他隨口一句「要像翠鳥隱藏在蘆葦中一樣隱藏自己」就道出了狙擊手的真諦之一。
儘管他距離受過正規狙擊訓練的狙擊手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一個合格的狙擊手，要經過嚴格的選拔，殘酷的訓練，還有巨大的淘汰量。
郭運輝打槍上了癮，也不管於承恩在壕溝里舉著靶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開槍不止，連胡沖叫他歇歇，吃了中飯再來，他也充耳不聞，打到下午三點多鐘，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才丟下莫辛-納甘步槍，和胡沖原路返回。他們到伙房裡嚷嚷要吃飯的時候，午餐已過，晚飯未到，不過他們和和胡頭是什麼關係，胡頭不但毫無怨言，還把珍藏的一掛自製香腸切了給他們加菜。
第三天，龔劍說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崗位，郭運輝也無所謂，也不要胡沖陪同，自己去靶場，找到於承恩於老師，提出還要玩槍。
於承恩叫苦連天，昨天他舉著靶子在壕溝里跑了半天，腳趾頭上打出了兩個血泡，到現在腳板還在痛，不過他接著拍著胸脯表示，為了長官玩槍玩得高興，這些小傷小痛算得了什麼，那是要捨命陪君子的。
「屁的長官，老子還沒有入伍，入了伍也是小兵一個。這個馬屁精。」郭運輝暗道。
於是這天郭運輝又在靶場里玩了一整天槍，而於承恩又在壕溝里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其實他作為靶場負責人，好歹也是個班長，完全可以派個小兵來舉靶子，但他寧願親自上陣，那是他作為馬屁精的考量了。
郭運輝到達韶關南雄，韶屬警備區教導團的第四天，作訓科科長林海峰一大早就找到他，給了他兩套軍裝，一支步槍，正式登記入伍。
登記手續極為簡單，就是自報姓名，年齡，籍貫，自己填一張表或者長官幫你填表，手續就算完成了。
郭運輝腹誹不止，難怪那些江洋大盜，綠林土匪如果走投無路，就去投軍。投軍太簡單了，簡直如同兒戲，這樣很容易藏污納垢啊。
郭運輝忘了，現在他也是污垢之一。
其實教導團不同於其他部隊，人員編製還是有嚴格規章制度的。不過團長開口了，自當別論。
然後林海峰讓郭運輝跟他走，他要親自送郭運輝到位。郭運輝也沒有覺得哪裡不適合，要是每個新兵都要副官兼作訓科長送到班組，林海峰就不用干其他事了。郭運輝領到了自己的新軍裝新步槍，還是一支嶄新的莫辛-納甘，興奮不已。他特地走到團部前，推來自己的嶄新的三槍牌自行車，把軍裝和步槍綁定在自行車上，推車和林海峰並肩而行，一路問東問西。
當然，郭運輝問得最多的當然是對他的安排。但是林海峰其他問題那是暢所欲言，但對此卻是笑而不答，只說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郭運輝跟著林海峰走了好久。教導團的營地，佔地十餘平方公里，其中營房，軍火庫，各個連隊的伙房，星羅棋布，直線距離看似不遠，要通行過去其實大費周章。郭運輝和林海峰就大費了一番周章，才來到營地最邊沿，坐落在一道風景秀麗的山坡上的一座非常氣派的院落。
「這是南雄一個富商的別業，裝修豪華，冬暖夏涼，為了表示對國民革命軍的支持，特地借給教導團免費使用的。」林海峰介紹。
這一路走來，郭運輝已經了解到了教導團的生活條件，大多就是軍用帆布帳篷，或者臨時草棚或者木棚，把富商的別業用來做營房，即使龔劍也沒有如此待遇。他連忙道：「我是不能吃苦的嬌氣人嗎？怎麼能住這樣好的房子。」
「這不是因為你才分配如此好的房子，」林海峰笑道：「是為了你們班組所管理的物品更好的防潮隔濕，才安排這間房子給被服班。」
「被……被服班？」郭運輝張口結舌，「你把我安插到被服班？」
「是的。」林海峰反問道：「有問題嗎？」
「沒問題。」郭運輝道：「但我——不——干。」
笑話，他投到國民革命軍，是來建功立業的，不是來管理被服的。
林海峰微笑，道：「郭運輝，軍人第一天職是什麼？」
「不知道。」郭運輝搖頭。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第一天職。」林海峰寬容地道：「第一道命令就是對你的班組安排。如果你不願服從，我也不責怪你，畢竟你連最基本的訓練都沒有接受過。但是，如果你不接受安排，我看你最好到團長那裡拿點錢，隨便到哪裡去玩一段時間。」
「你們聯合起來耍我。」郭運輝明白了。
「你服不服從命令？」林海峰淡淡道。
「好吧。」郭運輝咬牙切齒，半天才答道。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別業院內。只見八間正房和左右兩廂八間廂房，都是門窗緊閉，屋檐下擺著幾張躺椅，幾個大頭兵圍在一起嗑瓜子喝茶。
這些躺椅，茶具，顯然就是這別業主人，那個南雄富商留下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