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天（七）珈兒的感謝

從迷濛的混沌中醒來，顱內高壓讓我的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明明只是在退出時強行把西比爾的意識拉了出來……

好吧，現在想想確實是挺瘋狂的。

「閣下……老師……」模模糊糊地，有珈兒大驚小怪的叫喊聲穿進大腦，也有成熟穩重的陌生女子在說話。是西比爾嗎？反正在那之後我就聽不到任何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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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

「怎麼了？不歡迎我來嗎？」霞的聲音。

「當然不歡迎，你就準備賴在這裡不走了？順便給他教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呵呵，那是自然。」

「………………」

「啊啦啊啦，不要突然露出那麼可愛的表情嘛，人家都忍不住了啦。」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嗚嗚嗚…………」夢中神明的聲音似乎被什麼東西捂住了，模糊不清。

「呼啊呼啊～」她大口地喘著氣，「我會報仇地！」放了句狠話后就再也聽不到聲音了。

「嗯，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私人時間了呢。」白光，刺目的白光。我本能地用手擋著，雖說並沒有用處。

「你是霞？」「嗯，當然。」「你怎麼會在這裡？！」

「嗯……神應該和你講過吧，這個世界其實可以被稱為一個小小的，由代碼構成的程序。」

「那這有什麼影響。」

「呵呵，影響可大了去了。既然是程序，那就會有出錯的那一天。」

「你的意思是……」

「是的，這一次它出錯了。用專業一點的話來講……是bug吧？不管了，反正藉由此，我才能在夢境里與你相會。」

「……那你想說什麼。」

「呵呵，你對那個所謂神明有多少了解？」

「沒有。」

「嗯，和我想的一樣呢。那你原因相信她所說的事實嗎？」

「你什麼意思？」

她無視了我的提問。

「現在我告訴你吧，你只能相信其中一個神，雖然她們兩人長的一樣，行為一樣，聲音也一樣，但是你只能選擇相信一個人。」

「兩個神明，兩條道路，是天堂還是地獄，只能看你的選擇了呢～」

「慢著，別走！」

「啊咧，我可沒走啊？」好奇地摸了摸我的額頭，珈兒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還好啊，怎麼會說胡話呢？」

「行了，讓他休息會兒。」隔著房門，菱在裡間大聲喊著。

「呼……西比爾呢？」我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晃的頭暈。

好吧，現在我有點白色恐懼症了。

「老師在隔壁啊，她還沒有醒過來，菱在照顧她。」珈兒一臉放鬆，心情舒暢地笑著。

「嗯，那就好。」我點了點頭，想坐起來卻被珈兒按住了。

「別坐起來啊，菱跟我講了，你現在可還不能動啊。」注意到右手上掛著的生理鹽水和束縛的皮帶，我也就放棄了坐起來的想法。

「珈兒，西比爾醒了。」病房門開了，菱穿著白袍，靠在門框上好像很累。

「嗯！」她立馬站了起來，「嗯…………那我晚上再來找你玩啦！」然後再我一臉懵逼的注視下飛快地跑了出去。

「行了，你可以出院了。」菱替我拔下針管，取下吊瓶，然後把我趕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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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躺在床上，腦海中充斥著高等校園內所見到的一切。

不敢閉上眼睛……

彷彿那一具具鮮活的屍體就在眼前。

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鮮血啊……

不知道季節是什麼，但起碼穿著睡衣不會太冷。所以我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窗檯邊看看風景。

晚風吹到身上帶來絲絲涼意，月亮很圓，很亮，不像小時候夜空是路燈的顏色，這裡的夜空確確實實就是夜空，嵌著些許寶石與明亮的玉。

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美景震撼到了我的內心。我第一次發覺夜空是如此美麗。

「篤篤篤」

木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帶著疑問，我關上窗，打開了房門。

門外，是穿著睡裙，一臉忸怩的珈兒。

「額，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珈兒低著頭，不說話。

「呃…………外面冷，先進來說吧。」我讓開了門，珈兒低著頭走進了房間。

拉開燈，倒上茶，兩個笨蛋坐在桌子前面，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尷尬的氛圍。

「…………」

「…………」

「……………………」

「……………………」

「那個……你喝茶。」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珈兒一動不動，和木頭人一樣。

「我媽說過，晚上喝茶不利於睡眠。」

哦，說話了，這可真是個值得驕傲的舉動，果然尬聊還是有用的。

「額，我沒事，反正也睡不著。」我看了眼窗戶外面，「珈兒喜歡月亮嗎？」

她點點頭。

「那我們出去看看吧。」她點點頭，跟上了我。

鋪張墊子，和女孩子一起坐在台階上看月亮，這還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

說實話，在我來到這裡以前，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更加不用提所謂的感情經歷了。

「月亮很美。」

「嗯。」

「星星很亮。」

「嗯。」

「…………」

「…………」

完了，一秒回到解放前。

怎麼辦啊，如何讓坐在身邊看月亮的笨蛋女孩子說話？在線等挺急的。

「嗯…………」

「？珈兒有什麼事嗎？」

「沒……沒…………」似乎她是被我嚇了一跳，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沒事的啦，我們都已經並肩作戰過了，可以算是戰友啦。人有三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念過書，一起蹲過牢…………」

好像最後一句話有點不太妙的樣子是錯覺嗎？

看上去是的。

「嗯…………」

喂喂喂！你能不要老是嗯啊嗯的嗎？這我該怎麼接下去胡扯啊？

「嗯…………今天……謝謝你…………救了老師……」

珈兒的臉紅脹著，慢慢抬起了頭。

「啊呃…………嘿嘿嘿，這有什麼好謝的…………」我用傻笑掩飾著尷尬，看了眼珈兒，卻發現她也正好看向了我。兩人對視了零點零一秒，很同步地把眼神看向了月亮。

如果我說月亮，現在已經一套素質三連甩上來了。

這都是哪跟哪的事情啊？我到底在想什麼？還是跟女孩子坐的太近思維紊亂了？

等等……我現在才注意到，我跟珈兒幾乎肩靠肩地坐在了一起。

怎麼辦？我應該讓開點嗎？如果讓的話她會不會認為自己很糟人厭？如果不讓的話她會不會認為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啊，為什麼從前我的大學室友都認為談戀愛是很輕鬆的事情？

就在我的旁邊，珈兒此刻也這樣想著………當然我是不知道的。

「那個……明天…………我和老師要去一趟中央城區…………你要一起去嗎？」

「啊…………哦…………」我愣愣地回答著，「嗯，一定。什麼時候出發呢？」

「嗯…………我還沒想好…………」

誒，少女你不帶這麼玩的吧……連行程都沒安排好就來邀請人……不過這好像也確實是珈兒的做風呢……

如果有一天珈兒拿出來一個考慮周到，內容詳盡的計劃出來，驚訝的一定是我。

「嗯。就這麼決定了！」她突然站了起來，逃難一樣跑出了我的房間。

「明天早上……我會來叫你的…………」她回過頭，在樓道里溫暖的映襯下，微紅的臉蛋顯出了平時幾乎不可能有的溫柔。

「嗯……啊……」在我回過神來以前，她就捂著臉跑掉了。

「慢著點……」我跑到門口的時候，她卻已經像小鹿一樣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我睡得很香。

太累了吧。

「嗚哇…………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珈兒一下子撲到了西比爾的懷裡。

「怎麼樣，成功了嗎？」西比爾滿臉的無奈。「為什麼你們兩個人出去一定要拉上我呢？我不覺得尷尬嗎？」

「是……是他要我邀請你的…………」西比爾嘆了口氣。

明明白天在病房裡的時候人家還不知道這回事吧，怎麼又成墨玉清要你來邀請我了……傻學生啊，雖說女追男隔層紗，也不是你這樣就能成功的啊……

等等……

西比爾突然想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學校禁止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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