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二天（七）放逐
「閣下！指揮使閣下！」
珈兒焦急的呼喊聲清晰可聞，我慢慢睜開了眼。
「醒了，醒了！」
慢慢坐直身體，昏迷期間的記憶就衝進了腦海。可能是因為精神鏈接的關係，我才會記得這些事情，並且是珈兒的眼中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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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活骸臉上的晶體窸窸窣窣地剝落，露出了深藏其中年輕女子所擁有的細膩肌膚。
「安息吧。幸好你並沒有做出什麼會讓你後悔的事情，瓦爾哈拉還是會接受你戰死英魂的。」珈兒雙手合十，把昨天看的電影里的話照搬了過來。
「哦？竟然在指揮使的協助下能戰勝活骸？這可真是個驚喜。」兩把手術刀脫手而出，成功逼退了賽斯與西比爾後凰迅速後退，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
「哼……我承認，現在的我打不過你們三個人。但是下一次，等我觸碰到神之境界的時候，一切可都說不定了。」赤紅色的煙霧慢慢繚繞在空氣中，混沌的大門逐漸開啟。凰慢慢步入其中，西比爾與賽斯只能幹瞪眼卻無法突破紅色霧靄去阻止她。
「想跑？起碼把黑核留下啊。」珈兒猛地向前衝去，長刀的透明光輝瞬間驅散了霧靄。
她一把抓住了凰的手。
「你這個雜種！」她出奇的憤怒，左手無法掙脫，右手又拿著黑核，她在時空亂流中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被逼無奈之下，凰把黑核扔了出來。
珈兒也明白，哪怕真的把她拉住，這個女人真的拼起命來恐怕不是自己能應付的，起碼她就打不過西比爾老師。所以她並沒有繼續拉住凰，轉而接住了黑核。在這一點上，兩人達成了默契。
然後就是她叫我，我醒過來的標準劇情，沒什麼能多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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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贏了？」我看了看周圍，麗的身體褪去了所有的晶體，靜靜地躺在地上，像睡著了一樣，而那顆尚未被凈化的黑核則放在我的手邊。
「呃…………」看到黑核，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珈兒你是不是用手直接抓起了黑核？」
「是啊，怎麼了？」珈兒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不用手抓還能用嘴叼啊。」
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是不是還在夢裡。
上周，西比爾可是剛一觸碰到黑核就活骸化了啊，你竟然抓著黑核跑過來還一點事情沒有。
「我已經檢查過了，珈兒並沒有活骸化的跡象。」西比爾翻開了珈兒的眼皮看了看，「雖然說我也很好奇，但事實就是這樣。」
我陷入了沉默。
「這樣吧。珈兒你身上一有不舒服就和我講，而且要密切注意自己幻力的情況…………」
「好啦好啦！你就和我媽一樣……麻煩。」
珈兒突然不說話了。
「嗯哼！我們走吧，回中央庭。賽斯先生一起回去嗎？」
「我么？算了吧。我還要留在這裡處理點後事呢。」他指了指天台上到處堆放的怪物屍體，「這些可都是幻力的重要發生源啊，不儘快處理掉可是會造成很大影響的。」
「那你到時候怎麼下去？」
賽斯呵呵一笑，「這棟建築牢得很，我自己能下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太好再邀請，就和西比爾和珈兒一起飄下了天台。
沒錯，是真的飄下來。
隨著黑門的破碎以及作為幻力源頭的黑核被我凈化，幻力屏障慢慢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因此，我們在離開市中心的時候看到了工程廳的人正把一個個金屬框架從屏障發生器上拆下來，實槍荷彈的士兵們穿著厚重的鎧甲，躲在路障后緊張的盯著路口。
「晏華，我們已經回收了黑核，正準備回中央庭。」罕見的，晏華沒有回應，投影來的影像只有一片模糊的雪花。「可能他不在吧，畢竟東方古街也處於戰爭狀態。」西比爾托著下巴，很認真的考慮著所有的可能性。
「嘿嘿，管他幹什麼。解決了大麻煩就要吃點東西犒勞一下自己嘛，我買了點水果，你們要不要來？」珈兒沒大沒小地搭著西比爾老師的肩膀，手勁大的把她拍的往前了一步。
「好啦，好啦，我們去。」「喂，別隨便拉上我啊。中央庭的指揮使可是很忙的。」
「得了吧，所有工作還不都是鷸和晏華幫的忙…………」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始作俑者珈兒撓著後腦勺，似乎在後悔著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談及鷸的逝世。
「再說吧，有空我會去拜訪的。」比起珈兒的尷尬，更令我驚訝的是我自己。
我是在什麼時候，對生命的消逝感到如此淡漠的？我不知道。
「因為她的死，是命中注定的啊。」
「誰？！」我猛地回過頭。劇烈的動作讓肌肉一陣疼痛，卻只捕捉到一縷粉色的髮絲。
是她，那個自稱神明的小女孩。
「指揮使閣下，有什麼情況嗎！」珈兒握著刀，警惕的把我護在了身後。「沒什麼，可能是有點累了吧，睡一覺就好了。」確定周圍沒有任何危險后，珈兒擔心的看著我，長刀化作點點的星光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
「你真的沒事嗎？」「沒事，最多找菱看一看就行。」「那我也一起去！」「行行。能別捏著我手腕了嗎？疼……」「啊！對不起，我一激動就……」
「關係真不錯啊。」監控室內，愛繆莎倚在桌子邊上，用眼角瞟著臉色凝重的晏華，「你真的要這樣做么？」
「嗯。我不想看到有不確定的危險變數在中央庭的內部。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局勢，愛繆莎。」
她玩弄著塔羅牌的手停了下來。
「但是這個決定，會不會太過分了。畢竟他也很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啊？」
晏華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通報鷸死亡訊息的時候，我刻意留心了他的眼睛。那是只有直面過死亡，見識過無數生命在面前消失之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可是在高等校園…………」
「不。」晏華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她的話語，「如果他能在一夜之間，從弱小的平民變成堅強的戰士，他就不需要我們的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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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晚上不準亂跑，好好獃在房間里！」珈兒「惡狠狠」地把我威脅了一通，紅著臉自顧自跑走了，我則帶著疲憊來到了晏華的辦公室。
很巧愛繆莎也在，不過她靠在晏華的桌子上，只留給我一個嬌小的背影。
……如此看來，是有什麼事情和我商量了。
「回來了？黑核回收了嗎？」「嗯，已經交給雷切爾保管了。」我拉了張椅子，在距離晏華一定距離的地方坐了下來。
「很好。看上去你非常適應同時作為神器使與指揮使進行戰鬥啊，尤其是……對於精神連接的使用。」晏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話裡有話啊。」
「沒什麼，只是你的表現超出了我想象中最好的結果罷了。」他伸手在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文件，「根據我這裡的情報顯示，你對於精神連接的使用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地步，並且能夠發揮出自己神器的特殊效果。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還能夠保持鎮定，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啊，雖然我們對你過往的資料也是一無所知。」
「你究竟……想說點什麼？」我鼓起勇氣，正對上了他的目光。
「在昨天你就已經向鷸透露了鸞的計劃，而且它們一件一件的應驗了。這些情報的來源是哪裡？你的臆想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當一部三流動漫的編劇肯定沒有問題。」晏華突然笑了，看得出來，是嗤笑。
「實話實說吧，鸞，她和你的關係是什麼？安呢？」
「你的身份，來歷，你所有的疑點，給我在這裡一一解開。」
晏華的視線咄咄逼人，我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說真話也會被懷疑。」
「因為我不知道，你說的下一句話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和中央庭冒不起這個險。」
「……那恕我無可奉告。」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可能把七日之都的秘密告訴他，因為這樣聽上去只會更加荒誕。
「這樣嗎。」晏華似乎早有準備的點了點頭。
「那麼，很抱歉。你可能需要離開中央庭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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