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如果有必要
月餅回來的時候，胡阿蒙正躺在床上睡覺。
而且一睡，就睡了三天。
尤帶著毛呆和維多利亞來過，但是沒有人能叫醒他。他就像個植物人一般，只有心跳，沒有思維。
尤問：「他這些天睡覺都這個樣子？」
月餅搖頭，「也不全是，只是偶爾會有這樣的反應。」
「前幾天不也一樣嗎？」毛呆插著手，道：「就是被茉莉打出鼻血的那次！」
「你不提這茬會死啊？」維多利亞看了一眼月餅，斥罵道。
月餅聽到茉莉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顯然有些不善。但很快便掩蓋了下去，她意識到胡阿蒙自從去了一趟羅塔馬格里的艙房之後，可能發生了一些什麼變故，心裡留了個心眼，於是回過頭：「長官，讓他睡吧。有什麼變化，我再叫你們。」
尤攤了攤手，「不讓他睡難道我還能把他扔下去不成？只是極光號馬上要換防到邊界區域防禦止坎塔斯，中隊訓練不能耽誤……」
「沒關係，玫瑰的崗位和我有一些重疊，讓她暫時代替阿蒙吧。」
毛呆卻問道：「什麼時候換防？」
「不知道！」尤搖頭，「大概是等這邊的談判結束以後吧，不過我知道，無論談判結果如何，我們最終還是要部署到那邊去的。一張紙約束不了兩個聯邦，更何況坎塔斯還是個帝國，做事情全憑他們主人一時間的喜怒哀樂。他要是高興了，那大家便相安無事。他要是某天晚上突然做了個噩夢，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發兵攻打我們，你也無可奈何。」
「就極光號和兩艘護衛艦，面對坎塔斯的遠征艦隊？」
維多利亞道：「應該還有加強，我聽說十二個後備艦隊整備完畢之後，有兩個會和我們匯合，但是匯合點不在古爾塔。」
……
胡阿蒙這一覺睡醒，第二中隊都已經回到了極光號上。
月餅把艦隊要換防的消息告訴了他，胡阿蒙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甚至早就猜測到了，他們要去往哪裡。
羅塔馬格里已經給了他們最明確的答案，所以，他們會被部署到一個叫亮點星的恆星星系附近。而且他做過連線作業，成千上萬條軌跡，最終的交叉點，也在這個星系周邊，完美地吻合了羅塔馬格里給出的答案。
月餅端著一碗營養糊，胡阿蒙扒了幾勺子后，就吃不下去了。
「月光，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
「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嚴肅。」月餅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放下了碗。
胡阿蒙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但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羅塔馬格里死了。」
「什麼？」月餅捂著嘴，不敢相信地大聲問道。
胡阿蒙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絕密，你聲音小一點。」
月光連忙點了點頭，只是眼神里還流露著震驚。
「不僅僅是羅塔馬格里，納塔爾的三位賢者，都去世了。」胡阿蒙很肯定地說道：「我入侵了聯邦高層的會議，我明確地告訴你，三位總領航官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可是……」月餅眨了眨眼睛，她明明每天都在聽聯邦新聞說著三位總領航官的名字，怎麼三個月前就沒了呢？
胡阿蒙抓住了月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閉上眼睛……」
「幹嘛？」月餅雖然嘴上問了句，但仍然很聽話地閉上了雙眼。
她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正不斷地拉著自己往胡阿蒙的身體里鑽。
她睜開了眼睛，「那是什麼？」
胡阿蒙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他最後一次見到羅塔馬格里的情景說了出來。月餅越聽越吃驚，最後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你是說，你現在擁有了和羅塔馬格里一樣的能力！那你應該去艦隊報到的！你能代替總領航官，幫我們取得勝利。」
胡阿蒙搖頭，苦笑道：「還沒有到那個程度，羅塔馬格里說想要達到他的高度，還需要靜下心來，慢慢地修習。但他沒有告訴我方法，雖然我每一次使用意念領域都有進展，可這進展的速度太慢，我怕我活不到那一天。」
「別灰心，阿蒙！」月餅撫摸著胡阿蒙的臉，「你一定可以的，你有總領航官給你的血珠，我想你可能只是差了運用能力而已。」
或許吧！
胡阿蒙不想去想象那一天的到來，他怕如果真的擁有了羅塔馬格里的能力，會看到一些他不願意看到的灰暗內心。
比如聯邦故意隱瞞蘇加拉的進攻意圖，或者乾脆說是聯邦使用了一招苦肉計，來打破平衡，從而為自己全面入侵蘇加拉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他從小就在軍校里長大，服從聯邦軍隊是他這麼多年來培養的唯一信仰。
如果讓他的猜測成為了現實，那就代表著他的信仰瞬間崩塌。
但這是一個不可迴避的問題，而且在證實它之前，他必須要先面對的坎塔斯。
只是他的內心已經有了根本的轉變，他暫且地把聯邦安全拋在了腦後，他現在要照顧的，是極光號，以及極光號上的第一中隊。尤、月餅、毛呆、維多利亞。他們才是真實的，是和他並肩作戰的戰友，是朋友。他們的生死，才應該是他最應該關心的事情。
「走，訓練去！」
……
尤對突然出現在訓練室的胡阿蒙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一眨眼睛，通訊頻道里就出現了那個久違的聲音。
「隊長！我指揮無人機中隊，我們開始重新訓練吧！」
「無人機中隊？」尤道：「你幹嘛要指揮它們啊？它們有專門的指揮官，不需要你操心的。」
「我只是想試一試而已。」
「那行，可以給你訓練權利。但是聽我說，在戰場上，你沒有指揮它們的授權！除非，你調入無人機中隊！」
「我知道！」胡阿蒙沒有說出下半句來。
他的下半句是：如果有必要，我會調過去的。
因為胡阿蒙覺得，他真正的長處，並不是在有人駕駛的艦載機中隊這個方向。自從有了指揮船之後，他發現以他的意念操控能力，指揮沒有思想的無人機才是最適合的。
更關鍵的是，他可以完全不必顧忌無人機的損失，他可以最大限度地使用它們來保護第一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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