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流言
天已大亮。
這日,是新婚後的第一日。按慣例,王爺需攜新婚妻子入宮朝聖。
妻子,顧名思義,只能是結髮之妻。諸如妾身之流,定是沒有這個機會,上不了這個檯面的。
「王妃,該起床梳妝了。」門外,是一個聲潤如水的侍婢。
「知道了,讓鳳佰進來伺候著。」兮兒坐在床邊,看著這個連半個男人的蹤跡都尋不到的婚房,心裡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
要是這時讓別人看到了這場面,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她雪兮兒,可是要面子的!
「小姐,王爺人呢?」鳳佰走進房,卻未見王爺的身影。
一見鳳佰,兮兒便故作滿臉哀怨。
「小姐,您怎麼了?」看著兮兒似乎不太好,鳳佰的心也一下子揪了起來。
再想到昨夜小姐呼喚王爺的嬌羞聲,鳳佰的臉唰地紅了起來。她走到兮兒跟前:「小姐,難道是昨天夜裡,太……太累了?」
「哈?」太……太累了?
「就是那…那個。」
「什麼呀?昨天習…王爺根本沒在房裡。」
「什麼?」鳳佰驚呼而起:「小姐你獨守空房啦?」不會吧,昨夜明明聽到……
「噓!」兮兒忙捂住鳳佰的嘴:「阿佰你小聲點,你是想讓我成為府里的笑柄嗎?」
兮兒自然不能告訴鳳佰,她和習沐本來就是假結婚,也不能把習沐今晨密會女人的事情說出來。至於為什麼要單單要說出昨夜「獨守空房」的事,自然是因為——報復!
對!報復!
習沐竟敢在喜禮第二天明目張胆的私會野女人,就算兩人是假結婚,兮兒也怎麼都不能讓習沐太好過。自然也不能讓鳳佰給習沐好臉色看。
可鳳佰向來是個直腸子的丫頭,若是不給她點由頭,她怕是很難對「三王爺」甩臉色。
兮兒的話,鳳佰起初自然是不肯信的:「三王爺怎麼會這樣?單是一件喜服,他可就為小姐花費了不少心思啊!」
「你想想,喜禮和喜服可是關乎整個三王府的臉面,表面上是給我雪兮兒風光,實則是給三王府添彩。」這話,倒不是雪兮兒睜著眼瞎說的,她真是這麼想的。
才三言兩語,鳳佰就對兮兒的話深信不疑,咬牙切齒道:「這個三王爺,真是人面獸心!」
「所以,阿佰,你記住了!千萬別給三王爺好臉色看。該端著的時候就得端著。」
「可要是三王爺怪罪下來……」
「有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麼?」
「好!阿佰肯定要幫小姐出了這口惡氣。」
話音剛落,便有一陣叩門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那個腹黑大魔王的聲音。
「兮兒,該隨本王進宮了。」
兮兒抬眸,示意阿佰去應付。
阿佰把門打開一條縫,再從縫裡鑽了出去:「王爺,我家小姐染了風寒,恐怕今日,得勞煩王爺多等片刻了。」阿佰的聲音,冷淡的很。
「染了風寒?」反問著,習沐作勢要進房中。
「哎——王爺留步。」鳳佰連忙阻攔:「我家小姐特地交代,不能把風寒傳染給了王爺。」
「既是王妃身體不適,本王又哪有不探望的道理?」話音剛落,習沐便闖進房中,隨即指尖輕施一法,將所有人的眼睛全部攔截在屋外。
「阿佰還真是靠不住,攔個人都攔不住!」看見習沐走進來,兮兒也不奇怪,只是冷聲道。
「怎麼?看王妃這番模樣,是在責怪本王昨夜將讓你獨守空房了?」
「這裡又沒別人,還裝什麼裝?」兮兒坐在梳妝銅鏡前:「別人不知道我們的婚事是假的,可至少我們倆心知肚明,不是嗎?」
這一大早就像吃了火藥似的,讓習沐怎麼相信兮兒心裡沒點小情緒?
習沐定定神,算是道了個歉:「昨天晚上留你一個人是我不對,但我的確有要事處理。」
「可不是嘛?私會女人,可不算是頂頂要緊的事嘛?」
一聽這話,習沐心裡卻是像吃了蜜一樣甜——原來,兮兒這是在吃醋啊!
那一邊,兮兒話音剛落,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可偷偷用餘光瞥了瞥習沐,身旁人似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兮兒這才鬆一口氣。
正當兮兒欲拿起妝台上的一把細眉刷,卻有一隻骨節分明的細白之手先她一步拿起了那把眉刷。隨即,只覺得整個身體隨著座椅一同翻轉了一百八十度。微抬首,正碰上男人微躬下身,將一張無死角的臉湊到自己跟前。
撲通——撲通——
兮兒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胸腔中有什麼狂跳不止。
習沐伸手,將兮兒臉上的金色面罩取下:「你的眉,我來描。」
「才……才不要!被你描眉,我還能出門嘛?!阿佰——阿佰——」
可習沐哪裡會乖乖聽兮兒的話,還不等她躲開,習沐便一手撫住女孩的臉頰,另一隻手拿著眉刷,輕輕附上女孩的眉峰:「你就是喊破嗓子,外面的人也聽不見。以後,你的眉毛,只有我能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