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六章：臨冬要塞

怨靈們發出凄慘地哀號聲，他們如同暴風前的霧氣般，一個接一個地被撕裂吹散。見識到女武神的厲害，剩餘的怨靈們再也不敢靠近亞蘭和米拉婭兩人。它們一窩蜂地向上奔逃，最後化作一片雲團，遠遁而去。

擊退了怨靈后，長牙猛獁象也終於越過了陰風盆地的中心區域。風勢開始逐漸趨緩。感覺到壓力減輕的亞蘭與米拉亞，總算能夠騰出手腳，舒展一下已經被風吹得僵硬的筋骨。

「謝謝你了，瓦爾基里！沒有你的保護，我們根本就過不了這陰風盆地。」亞蘭由衷地向瓦爾基里露出無邪的笑容。剛才的情景真是千鈞一髮，要不是女武神及時出現，他們倆的肉身肯定會被這些鬼魂們強行佔有。

「沒……沒什麼啦！」受到誇獎的瓦爾基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

「其實我本該早點出現的。都怪之前玩得太起興，導致靈力消耗得太快。下次絕對不會再有這種情況出現。」瓦爾基里十分難得地檢討起自己的失誤來。

聽了瓦爾基里的道歉，亞蘭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金髮美女正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來。記得初次見面時，那一副居高臨下冷冰冰的神仙作態，簡直讓人無法靠近。明明有著一張得天獨厚的容貌，如果能稍微改變一下脾氣，肯定會變得更加受人歡迎。

「你這個小傻瓜，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呀，我只是盡自己的職責而已。你還是思考一下，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挑戰吧。」感受到了亞蘭的想法的瓦爾基里，像個害羞的小姑娘竄進了亞蘭的身體里。

「喂，別說走就走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馬上就要到臨冬要塞了嗎，應該不會再遇到什麼危險吧！」

「小傻瓜，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呢。你以為薩丁那個老頑固，是那麼好應付的角色。」才顯露出一點點人情味的瓦爾基里，馬上又擺出一副教訓人的口氣。

「我手上不是有先王陛下的親筆書信么，薩丁將軍總不會連先王陛下的命令都不認可吧！」本以為歷經了這麼多磨難，到了臨冬要塞后，應該能夠很輕鬆地完成任務。但聽瓦爾基里的口氣，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薩丁那個認死理的老頑固，是不會輕易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而且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誰知道他的記憶會不會出現差錯。你們來一趟不容易，必須要做好應對一切突髮狀況的準備。況且，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瓦爾基里不但冷漠地否定了亞蘭自以為是的幻想，同時以更加冰冷的語氣對他說道：

「到了臨冬要塞后，我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隨便從你的身體里冒出來了。」

「這是為什麼？」亞蘭頗為不解地問道。

「小傻瓜，薩丁認得我的模樣，我一旦現身豈不全露餡了。他一定會認為我們是一夥的。那樣的話，他不但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更不可能跟你回英靈殿了。」

「這麼麻煩呀！」亞蘭滿臉不愉快地嘟噥道。也就是說，接下來再遇到任何困難，女武神都不會插手相幫了。可這嘴炮的功夫他顯然還沒練到家呢，如果一言不合與薩丁將軍打起來，自己可沒把握擺平這位傳說中的猛將。亞蘭看似煩躁地揪起了自己的頭髮。

離開陰風盆地后，長牙猛獁象將一路北上，直至碰上了無法跨越的絕嶺長城，它們才會折返回來，各自尋找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由於不能再搭順風車了，亞蘭與米拉婭只得在途中找了個機會，偷偷從猛獁象的背上溜了下來。

目送著漸漸遠去的猛獁巨獸，亞蘭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情。人類總愛以凌駕於一切生物之上的王者自居，卻不曉得腳下的這片廣袤的大地是如此的浩瀚無窮。在這群如奇迹般存在的巨獸面前，人類渺小得就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和長牙猛獁分別之後，亞蘭與米拉婭向東又走了大約半天的路程。臨近黃昏時分，兩人終於抵達最終目的地臨冬要塞。此刻昏暗的天空中懸挂著一條絢麗的極光，但美輪美奐的自然奇觀下，映襯著的卻是一副無比凄涼的光景。

崩毀的地基，坍塌的石壁和只剩下半截的高塔，就如同被遺棄在戰場上的屍首那樣，隨意散布在荒涼的土地上。這裡真的是臨冬要塞嗎，倍感吃驚的亞蘭睜大了雙眼。

看來傳聞一點都不假。夜魔大軍攻克了臨冬要塞后，出於泄憤目的，夷平了臨冬要塞附近全部的建築物。就連最難以撼動的外圍城牆，如今只剩下了幾堆難以辨識的斷壁殘垣。箭樓和瞭望塔更是被連根拔起，留下了宛如被隕石砸中的大窟窿。在這樣一片鬼氣森森的廢墟里，就算突然冒出一兩個幽靈來也不足為奇。

亞蘭聽伯恩師傅說過，早在絕嶺長城建成以前，用來守護著漫雪國北面領土的，就是分佈在各個邊境隘口的城堡要塞。而類似臨冬要塞這樣的防禦工事，曾有二十個之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絕大部分的要塞，都在歷次的戰火中被摧毀殆盡，只有靠近東面的這座臨冬要塞倖存了下來。

如果不是八百多年前，夜魔族發動的第二次大規模入侵，這座建築或許能一直保存至今吧。

亞蘭和米拉婭懷著複雜地心情，進入到了要塞的內部。想不到裡面的情況，比外面更加慘不忍睹，各式各樣的兵器，凌亂地散落在各處。殘留在牆壁和石柱上的，不是被刀斧刻下的刮痕。便是被利箭或長矛貫穿的孔洞。

每一個角落似乎都遺留著激戰過後的景象，光從眼前這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就能夠深刻地感受到，發生在八百多年前的那場戰鬥是多麼地慘烈。

亞蘭輕輕地踏著腳步，每跨過一塊碎石，穿過一面斷牆，那些被埋入時光塵埃中的戰鬥場面，就好像定格的畫面似的，從他眼前一一閃過。正當他的思緒沉浸在歲月的河流中時，腦海里突然響起了瓦爾基里地警告。

「小心點，你們倆已經驚動了附近的不死之靈，快做好戰鬥地準備！」就在瓦爾基里發出警告的同時。四周忽然響起了嘩啦啦，好似金屬碰撞時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要塞內，這種噪音聽起來格外地刺耳。亞蘭的神經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赫然映入視野里的是一具具直立行走的人形骸骨，它們的身上披著寬鬆的胸甲，手裡握著銹跡斑斑的長槍或是砍刀，正搖搖晃晃地朝著他們倆走來。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亞蘭蹙起了眉頭，之前是亡魂，現又輪到骷髏了，怎麼這趟旅程總能碰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亞蘭並不知道，臨冬要塞的陰氣遠不如陰風盆地那樣濃厚。在此地陣亡的士兵雖然怨念極重，但無法像陰風盆地里的怨靈那樣聚成人形，因此只能附著在這些腐爛的枯骨之上。

「不用大驚小怪的，只是幾個依附著陣亡士兵靈魂的枯骨而已。直接衝過去，將它們敲碎就行了。」瓦爾基里用一種淡定的口吻指揮道。

「你說這些骷髏是被陣亡將士的靈魂控制著，那薩丁將軍的靈魂，會不會也混在其中？」亞蘭雖然掏出了風之神刃，但眼中儘是猶豫不決地神情。

「薩丁那傢伙，要是淪為這種小嘍啰，那活該他進不了英靈殿。」瓦爾基里不負責地回答道。

「你這是什麼話！」就在亞蘭愣神的時機，一名骷髏士兵已然逼近到十分危險的距離，就差舉起槍斧向他頭頂砍下去的地步了。

「亞蘭少爺，小心。」米拉婭的呼喊聲，隨著利箭同時趕到。尖銳的箭頭雖然掀翻骷髏士兵的頭蓋骨，但起到的作用僅僅延緩它前進的腳步而已。只剩半邊腦殼的骷髏戰士，扭了扭脖子，繼續朝著兩人走來。

「忘記提醒你們了，這些骷髏們是不會感覺到痛的，全身上下也沒有什麼弱點。想要打敗它們，只有將其徹底拆散架。」作為旁觀者的女武神，顯得比任何人都興奮。只可惜她現在不能親自動手。不然以瓦爾基里的個性，絕不會放過這個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這種事應該早點說嘛！」總算是反應過來的亞蘭，趕緊對身後的侍女大聲喊道。「米拉婭弓箭的效果太差了，你還是直接使用環冰刃吧！」

銀髮少女點了點頭，將長弓背在了身後，拔出了掛在腰間的銀色匕首。

兩人背靠背，各自拿出了武器，迎擊著圍攏上來的骷髏。雖說這些骷髏士兵既不會流血，也不會感到到疼痛，但它們防禦力實在是低得驚人。

亞蘭釋放出的風刃可以輕易地將它們連帶著防具一起斬碎。米拉婭召喚出的冰柱更是能夠一次就擊碎的好幾個骷髏。

在亞蘭和米拉婭地聯手攻擊下，骷髏士兵很快就被消滅乾淨了，七零八落的白骨殘骸嘩啦啦的灑落了一地。

「什麼嘛，我還以為它們會有多厲害呢，原來這麼不堪一擊。」亞蘭撇了撇嘴說。眼前的這幾個骷髏可要比之前遇的幽靈好對付多了。

它們不但行動緩慢，防禦力也幾乎為零。隨便碰幾下，基本上就會立刻散架。與這樣的敵人交手，根本就算不上是在戰鬥，只是單方面地屠殺而已。

「別大意，又有一群被附身的骷髏出現了。」瓦爾基里的話音剛落。在亂石下面，果然又出現了一大群不死者。

「切，還真是沒完沒了！」亞蘭重新握好了風之神刃，邁開大步向前衝去。米拉婭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本以為又會是一場輕鬆的熱身運動，但出乎亞蘭意料的是，原本雜亂無章的骷髏士兵，這次竟然開始整齊地組隊列陣起來。

最前面的骷髏士兵手持長槍和戰斧，中間的手拿闊劍和砍刀，最後面則是由幾十個握著長弓的骷髏弓箭手組成。

黑壓壓的骸骨大軍，總數加起來有幾百人之多。伴隨著整齊地步伐擺好了架勢，嚴陣以待。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些骷髏難道還有智慧不成。」亞蘭不由放慢了前沖地腳步。單個的骷髏士兵，根本不足為懼。可數量一旦達到了相當規模，並且組成了方陣，那威力可是呈幾何倍的增長。

「應該是本能反應吧，別忘了附在這些骷髏身上的可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

瓦爾基里的語氣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薩丁那傢伙不愧是一代名將。由他調教出的士兵，即便是死後變成了亡靈，也依然是那麼地訓練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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