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順塔國王

在一片歡呼聲中，陸春像小鳥一樣向我奔來，忽聽哈桑一聲尖銳的口哨，陸春就被格利特士兵組成的人牆擋住了。

與此同時，薩克布酋長圖裡奧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只見他雙眼放光，貪婪地盯著我手中的火龍鞭。我暗加提防，卻只見他對我微微一笑，右手一揚，一團白色的粉末飛起。

我趕忙後退兩步閉氣凝神，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眼前一花，頭暈目眩，我踉蹌兩步，勉強站穩，提住一口真氣強自穩住心神。恍惚中看見圖裡奧手中的黑色法杖正高高舉起。

我想要用手中的火龍鞭去擋，卻覺得四肢無力，哪裡還舉得起手來。這時就聽見「砰砰」兩聲槍響，圖裡奧手中的法杖應聲掉落在地，幾乎同時，一個瘦小的身影擋在了我的身前。而陸春也已經衝破了阻擋，一把扶住了我。

我知道剛剛那兩槍是陸春打的，而擋在我身前的一定是老國師。老國師也是右手輕揚，來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一團褐色的粉末飛起，圖裡奧霎時間捂住了雙眼，痛苦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中卻在「呵呵呵」地怪笑。

老國師回過身來，把一個小瓶子在我的鼻子上聞了聞，眨眼之間，我就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十足。再看地上的圖裡奧笑聲忽止，人也好像沒有了氣息。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哈桑，只見他兩眼無神地看著我，手輕輕一擺，那些格利特士兵一起扔掉了手裡的長矛，跪倒在地。哈桑自己也頹然坐在了地上。

陸春昂著頭大聲喊道：「還有哪個想上來比試的？」話音未落，馬賽伊人首領塔西姆應聲而起，大踏步向著圈中走來，一直走到我的面前。

身材高大的塔西姆身披一件火紅色的「束卡」，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撲面而來。我以為他要向我發起挑戰，所以凝神戒備。哪知他站在我的面前之後，突然咳嗽一聲，「噗」地一口濃痰噴出，我猝不及防，竟然正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中惱怒，正要發作，卻見老國師和陸春早已喜笑顏開，陸春拉著我說道：「他這是祝福你的意思，他已經同意你做國王了。」

原來這是馬賽伊人的習俗。這個習俗讓我想起了金庸先生的小說《射鵰英雄傳》裡面的丐幫。好像我要做的不是什麼國王，而是丐幫的幫主。

這一口痰就搞得我渾身的不舒服，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哪知塔西姆又往自己的右手手心裡吐了一口，然後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來說道：「Hello，myking.」我把火龍鞭交到左手，極不自然地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馬賽伊部落的人全都歡呼起來，高叫著：「King！King！」一個個瘋狂地向上蹦跳著，而蹦跳時雙膝卻是筆直的，完全是靠雙腳的力量。他們的彈跳力實在驚人，身材都很高，就像是一根根細長的彈簧。

這個時候，沙陀族首領瓦哈笛、哈亞維酋長亞斯蘭、里傑庭酋長薩吾提都走過來，一起高喊著「King！myking！」跪在了我的面前。

老國師給圖裡奧用了解藥，那圖裡奧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哆哆嗦嗦地跪在我的面前請罪。

老島主一見時機成熟，連忙站到場中間高聲宣布：「由八大部落聯盟組成的順塔國今天成立，大家一起參拜國王！」說著自己帶頭跪了下去。

「嘩啦」一聲廣場上的所有人，包括格利特部落酋長哈桑和他的士兵全都跪倒在地，對著我大聲呼喊著：「King！King！King！」這好幾千人齊聲吶喊，聲勢煞是驚人，真可謂是聲震九霄。

我獨自站在廣場正中，看著那一片片烏壓壓的人群，卻忽然感覺到一陣茫然。這兩個月過得就像是一場大夢一般，而我自己做夢也沒有夢到過當什麼國王。但起碼我明白了為什麼過去的皇帝都稱孤道寡，因為我現在就體會到了一種強烈的孤獨的感覺。

在伊薩爾王宮的正殿之中，我頭戴王冠，身披黃色錦袍端坐在寶座之上，正式接受了各部落首領的朝拜。他們都獻上了本部落的土地、人口和牲畜數量的圖冊，簽字確定聯盟之後的順塔國由國王統一領導。並一致同意建國后的具體事宜由我和陸春以及老島主來負責安排。

熱烈的慶祝活動開始了，伊薩爾王宮沸騰了！天還沒有黑，王宮門前的廣場上熊熊的篝火就已經點燃。歡快的手鼓爆豆似的敲了起來，人們圍著篝火跳起了歡樂的舞蹈。那節奏，那搖擺、那呼喊無一不撩撥著你興奮的神經，我知道這將是一場快樂的饕餮盛宴。

各個部落都拿出了各自的珍藏。而伊薩爾部落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美食和美酒。我和陸春穿梭在各大部落之間接受人們的朝拜與祝福。在火光的映襯下，陸春的笑臉像盛開的火蓮花，她悄悄地跟我說：「嫁給我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在沙陀族的篝火旁，瓦哈笛激動地擁抱著我說著我聽不大懂的話，但我明白在他的心裡既認下了我這個國王，也認下了我這個兄弟。套用一句中文就是：「他——瓦哈笛從此之後唯我——路雲龍馬首是瞻。」

在八大部落之中，竟然有好幾個是不喝酒的，至於飲品更是千奇百怪。我到了哪個部落就喝哪個部落的飲品。什麼茶、酒、咖啡灌了一肚子。當然駱駝奶是所有人都喜歡的。那些高大的單峰駱駝甚至就等在旁邊，新鮮的駝奶被一桶一桶分配給大家。

人們一邊歡飲，一邊在嚼著一種叫「恰特」的草。按照這裡的說法：這是在吃茶。據說恰特草可以提神醒腦，而價格實在是不便宜。說是草，其實更像是莧菜，只不過莖是紅色的。實在敵不住大家的熱情，我摘了兩片「恰特」塞進嘴巴里，嚼了嚼，一股苦澀的樹葉子的味道。沒辦法，看著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我只好努力做出愉悅的表情，豎起了大拇指。

在一陣歌聲當中，馬賽伊人首領塔西姆牽著一頭牛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因為我不知道這位酋長先生又會有什麼花樣。

誰知，塔西姆「唰」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反手一刀就插在了那頭牛的脖子上，刀一抽出，鮮血噴涌，塔西姆早已準備好了一個木盆來接牛血。不多時牛血已經接了小半盆，塔西姆讓人來把牛牽走。我看見那個滿頭辮子的小伙抓了一把土糊在牛脖子上止血。

塔西姆又拿來一個罐子，裡面是新鮮的牛奶，他把牛奶倒進了牛血之中，用手中的佩刀攪勻之後，就把這一桶牛血和牛奶的混合物恭敬地端在了我的面前。

我怎麼辦？我能說我不喝嗎？雖然我實在是不想喝，但我也只能是雙手接過，端起眼前，屏住呼吸，一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大口。

四周早已是一片歡呼。我放下木桶，表情猙獰。千萬別問我是什麼味道，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從這一刻開始，我總覺得肚子里不舒服。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一直強忍著。陸春看了出來，關切地問我怎麼了，我只能苦笑著說：「沒什麼。」

可還沒到半夜，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上邊想吐，下面想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突如其來，我看了一眼王宮的大門，我知道要回王宮去恐怕是來不及了，只好一回頭跑向了旁邊的草叢。

在一片無人的草叢裡，我慌忙寬衣解帶，上邊翻江倒海，下面一瀉千里，痛苦與快樂並存，腰帶共王冠齊飛……

七月十六日，我的登基之日，真他娘的難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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