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見你的第一天

……

「你、你好。」

小丫頭還有些羞澀，不敢看我，還是輕輕自我介紹道。

她回過頭去，用餘光偷偷看我，我一看過去，她就立刻扭回去，老可愛了。

嘿嘿嘿，我心裡偷笑，小丫頭被我弄得害羞了，腫么莫名有種成就感啊，想當初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還是她主動說的話，我害羞的簡直不要不要的啊，連名字都不敢說出來，這次倒是一報還一報啊，哈哈哈。

以前，雖然我想著再遇見她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可以見面了，真的就詞窮了，嘴巴像是被縫住了一樣，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哪怕她只是很小的她。我還想要哭，可又怕嚇著她，想要和她說話，可心裡又有種糾結害怕，就只能在一旁偷偷看她。

她還是記憶里的那樣，上輩子哪怕我很多事都記憶模糊了，但唯有那第一次邂逅我記憶猶新，完完整整的保存在記憶深處，不敢忘記。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被驚艷到了，一個在隨父母異鄉漂泊的孩童，第一次心神安寧下來，仿若完全被填滿，又像是沉入海底格外充實。真的，第一次見面我就可能喜歡上她了，不要說什麼我還小，一見鍾情這種東西我那時是不懂，但以後自然就明白了，我只是想說，喜歡一個人，哪怕是再慒懂的年紀，也會真正發生，區別在於，你懂或不懂，很幸運，那時早熟的我很早就懂了。

記憶里的她，是那般純美或者說，純凈，是個那時心靈不安分的我瞬間安寧的存在。她穿著一雙小涼拖，鞋上系著兩朵小白花，小腳丫很是頑皮地露在外面，還動呀動的，一身純白的小裙子，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裙子，其實很簡單，沒什麼圖紋，但我就是覺得她很好看，因為太純凈了。她抱著小包包坐在位上，她爸媽也沒來，就她一個，因為她扭回頭的關係，我只能看見側臉一個，但我來說，這也很滿足了。

我拚命抑制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安靜下來，不能太急躁，告訴自己慢慢來。我就一直看著她的側臉，弄得小丫頭更不好意思了，直接轉回頭去。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啊，我想，這可不行啊，我可得留下一個好印象啊，可不能像上半輩子那樣，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又不敢和她說話，直到三年級驚喜突然來到，讓我和她一個位，才和她慢慢熟悉起來，但那時其實就很晚了啊，這一直是我的遺憾，因為我的自卑，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機會了啊。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讓雜念從腦袋裡出去，又仰面深呼幾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神才冷靜了許多。我思考了一會兒，看著其他孩子的爸媽都在陪同，陪他們玩，我尋思著小丫頭一個人，孤零零的，未免有些孤單，於是就想到疊個東西出來逗逗她。

說干就干，我找到一張大白紙，自個兒搗鼓了一會兒，完成了。嘿嘿嘿，一隻活靈活現的大白兔啊，哈哈哈，栩栩如生，簡直是我人生巔峰之作啊，我自戀地想道。於是，我悄悄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小丫頭那一邊，故作驚訝道：「哇啊，好漂亮的一隻大白兔啊。」說著，我往下一壓，小白兔還跳了起來，簡直就是活的嘛。

哈哈哈，我簡直是太聰明了，這個拉近距離的方法我都想到了。

果然，小丫頭還是很好奇的，偷偷動了兩下，然後，慢慢看了過來。而後——「噗——」小丫頭她居然笑了，笑得彎下了腰，指著大白兔，手指亂顫。

額，我疑惑了，怎麼了，到底哪裡好笑了啊。

「哈哈哈，這是大白兔，大白兔啊……」不行了，她還在笑啊，笑得太開心了。明明剛剛除了羞澀，她還是很矜持的好不好啊，到底怎麼了啊。

我拿過來大白兔，上下翻動，沒問題啊，這就是大白兔啊，於是我又遞給她，理直氣壯道：「對啊，大白兔。」

「哈哈哈……」

小丫頭笑啊笑的，好一會才憋住笑意，只是看她身體一搖一擺的，貌似還是想笑啊。只見她撕下一張白紙，刷刷刷，三下五除二，乾淨利索地疊出一個大白兔，遞給我。說道：「這才是大白兔，好不好啊，那個醜死了啊。」

「額……」我一腦門黑線，看看那個，再看看這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還是想說，慘吶，天差地別有木有啊。為什麼會這樣啊，明明手法都差不多啊，我的完敗啊，丑爆了。

我低頭喪氣，為什麼會這樣啊，刷個好感怎麼這麼難啊。

「好啦好啦，你看著，我教教你吧。」小丫頭一挺胸，很是仗義地決定教我，只見她又撕下一張紙，刷刷刷，不過半分鐘，又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大白兔。

我直接看傻了眼，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低頭看看我那個，我去……歪歪扭扭的，我這是齙牙兔吧，遜爆了啊，弄得我都不敢看她了，沒臉吶。

「看懂了嗎？」小丫頭這時候像個小老師看著我，實在是我疊的太丑了，讓她優越感爆棚啊。

「額」我又傻眼了，尷尬地笑笑，只得勉強道：「看、看懂了。」

「那你再疊一個我看看。」許是她看出了我在撒謊，眉梢彎彎，撕下一張紙遞給我，叫我再疊一個。

這就很尷尬了好不好啊。我能怎麼辦啊，疊唄。

於是，我頂著小丫頭她憋著笑的眼光，重蹈覆轍。

「啊啊啊……」我投降似的一舉手，這下子一看，丑的不忍直視啊，說道，「我沒看懂啊，你太快了啊。」

「嘿嘿嘿，不懂就說嘛，可以再學嘛，還裝懂。」小丫頭假裝訓我，那語氣就和幼兒園老師差不多。

我簡直要哭了啊，怎麼會這樣啊，誰能告訴我啊。

「看好了啊。」說著，她又開始示範，刷刷刷，不過數十秒爾爾。

「懂了？」

「明、明白了。」我苦笑。

「真的？你再疊個？」

「我，我沒懂……再慢點兒。」

「哼，看好了。」

……

「你好笨耶。」小丫頭嫌棄似的看我，教了我快十遍了，區別就在於，齙牙兔變小了。

我能說我快哭了好嗎，重生的人吶，居然被個七歲大的小丫頭壓制了，還被當成了壞孩子教導。

「大白兔，這麼簡單你都不會，其他的你不就更不可能會了嗎？看著哦。」說完，她直接撕下三張紙，早我面前，交互開疊，不一會兒，幾個靈動的手工就出現了。

小丫頭她昂起頭，一瞬間驕傲地像只白天鵝，說道：「看見沒，這些你都別想啦，還是好好疊你的大白兔啊。」

我沉默了，無話可說，我突然想起來，那啥……小丫頭以前是畫畫的，專業手工好幾年，我呢……小雞啄米圖或者火柴人就是我的巔峰之作，這裡面差距簡直不要太大啊。

「你好，我叫崔湛晨。」小丫頭朝我伸出白嫩嫩的蘭花小手，她突然間好像就自信了，代價是我被嚴重打擊了。

「你好，我叫南唐。」我幾乎是哭著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就連她的手溫都沒來得及體會。

「沒關係啦，以後可以再學嘛。」估計是看我垂頭喪氣的，小丫頭有些不忍了，安慰我道，一瞬間，我就被治癒了，嗚嗚嗚，雖然是你打擊的我，但還是很開心的有木有啊，誰料道，她又接了一句：「雖然可能還是很醜。」

我又愣了，怎麼能這樣啊。

「嘻嘻嘻」小丫頭她偷偷笑了起來，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看好了，就再教你一遍哦。」

就這樣，莫名其妙……我們關係居然融洽了許多，代價是……我疊了一窩的齙牙兔，成功證明了我的藝術天賦這輩子沒什麼長進了，也讓小丫頭差點兒笑趴下。

「啪啪啪」前面傳來老師拍手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家長們都安分好了，要開始和孩子們說話了。「孩子們，大家好啊，我是你們的老師，李璐……」

後面的我也沒聽，我在專心致志地對付齙牙兔問題，倒是小丫頭坐姿端正，聽得很是認真，印象中，她一直是個好孩子。

終於，老師念道：「王世元……」

她要開始調座位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小丫頭，她也恰好看過來，並遞過來一隻大白兔，說道：「換座位了哦，這個送你了，要是有不會的，我還可以教你哦。」

我看了她一眼，計上心來，把大白兔還給她，神秘兮兮地笑道：「你敢打賭嗎？我們還會是同桌的。」

「賭？」小丫頭疑惑，朝我看過來，這個辭彙她還不知道啊。

「就是比賽，輸了的要答應贏了的一件事。」我儘可能簡單地說。

「好啊好啊，怎麼比啊？」小丫頭居然有些興奮啊。

「就是，要是我們是同桌，那隻大白兔就是我的了；不是的話，你說說怎麼辦呢。」

「哦哦……」小丫頭一尋思，很快說道：」那你也要給我疊一隻好看的，不要那種醜醜的。」

「好啊，就這麼定啦。」我應道。

哼，看我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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