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聖戰

浩瀚的虛空之中，耀眼的恆星綻放出強烈的光芒，霞光輕輕掠過，亮起五彩斑斕的顏色。一顆星球顯得是那樣的渺小，卻又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莽莽山巔，兩位中年男子背手而立，凜冽的寒風呼嘯吹過，雪花輕輕打在臉上，他們渾然不覺，目光看向同一片天空。在那裡，似乎有著被撕裂一般地痕迹。

山下，數以百萬計全副武裝的戰士站在他們身後，他們靜靜地矗立在那，似乎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他們同樣看向那片天空，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視死如歸地神色。

白色的氣體從嘴裡呼出，一人開口說道，

「該來的總要來，你準備好了嗎？」似乎他在問身旁的人，但言語中的顫抖，似乎又是在質問自己。

「犯我者，雖遠必誅！」另一人的目光是那樣的堅決，言語中有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手中的武器緊握著，細密的汗珠微微浸了出來，猛然發力，那充滿力量的指頭將武器握得咔咔作響，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出強大的攻擊。

那人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烏泱泱的人群，臉上閃過一絲自豪而欣慰的神色，對眾人說道，

「如今，我們面對的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敵人，你們站著的地方，是戰鬥的最前線，你們的身後，是你們摯愛的家人，告訴我，你們害怕嗎？」

這個聲音，如炸雷般傳得很遠很遠，百萬的人群，絲毫不差的落在每個角落。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絕不退縮，視死如歸！」

「絕不退縮，視死如歸！」

聽著戰士們堅定不移的聲音，兩人的眼中均是露出一絲微笑，突然，天空一聲巨響，那一道被撕裂的痕迹變得更加明顯。

「你看，他們來了。」

那人更加緊握了手中重劍，

「那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所有人聽到這道裂縫的異響時都繃緊了神經，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突然，天地黯淡了下去，似乎是被擋住了光線一般，那道裂縫在一瞬間破碎成了一片虛空。

烏壓壓的飛鳥從虛空之中飛了出來，直頂頂地飛向人群之中，它們的眼睛血紅，嘴裡發出怪叫，無不充斥著暴戾的氣息。

「全體都有，準備戰鬥！」

接受到了為首兩人的呼喚，眾人紛紛抽出武器，朝著這些怪物廝殺過去。

場上颳起一陣血雨腥風，不斷傳來烏鳥的怪叫聲和人群的哀嚎聲，顯得是那麼的凄厲。烏鳥咬住人們的脖子，卻又被另一人揮刀斬殺，暴起一陣血霧，雙雙化作一道灰煙消散。這樣的場景在每個角落都在上演著。天空陰沉下來，成群的烏鳥從那個裂縫中飛了出來，淹沒在人群之中。

此刻有一些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它們大手一揮，數道魔法和光線朝著飛下來的烏鳥激射過去，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化成了黑霧。

破碎的虛空越來越大，一陣光芒閃過，便直射過來數道漆黑的光柱，打在了人群之中，不少人口吐鮮血，強忍著身上的傷勢繼續戰鬥著。

「該我們出手了！」鴻羽說道，隨後只見他手上泛起一陣白光，光芒一陣抖動，竟然是幻化成了一把弓，那把弓似乎沒有弦一般，但他的右手卻拉做滿月狀。

突然，右手一松，沒有弦的弓散發出恐怖的威能，一道烏青色的流光猛然激射出去，目標正是朝著那片破碎的天空。

破裂的虛空越來越大，當那道流光沖入雲霄時，一陣陣烏鳥的怪叫聲傳來，隨後便化作一道道黑霧掉落下來。鴻羽的這一記攻擊無疑是給它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那陰暗了許多的天空竟是恢復了一絲晴朗。

不過這僅僅只是前奏而已，隨著烏鳥地不斷墜落，許多人形怪物也從虛空中飛速落下，這些怪物似乎情緒之中充滿了更深的憤怒，朝著山上的那兩人飛了過去。

手中的重劍朝著天空奮力一揮，一道衝擊波應聲擴散開來，將那些人形怪物盡數斬殺。或許它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如此聲勢浩大的場面僅僅只是被那人一手解決，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這麼多年了，看來你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或許勝利是屬於我們的。」鴻羽看著身旁的流天說道。

流天搖了搖頭，雖然兩波敵人下來，他們基本上沒有損失，但對面的強者，似乎還沒有出現。

「這次只是個開始，重頭戲還在後面呢。」說罷，目光死死地盯著那片虛空。那裡，似乎又要出現什麼東西一般。

沒有讓兩人失望，果然從虛空中再次出來一些虛幻的人影，朝著山巔的兩人發動起了攻擊。

手中的弓再度拉滿，沖在最前面的人影竟然來不及哀嚎便被燒成虛無，等到它們接近時，無情的重劍再度將它們盡數斬落。

「天魔，不要躲躲藏藏了，難不成你就只會在後面看著，任由這些小蝦米送死嗎？」鴻羽朝著虛空中吼道。

此時，從虛空中緩緩飄下來一個人，那人有著八對翅膀，潔白的羽翼散發著神聖的光芒，出塵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乍一看莫不是天使下凡，可那雙血紅的眼睛卻是讓人望而生畏，極大的破壞了這幅模樣。

「呵呵，不愧是上神，就這些人都已經是我手下的精銳了呢，沒想到竟然抵不過兩位上神一擊。」天魔笑著說道，那魅惑的聲音讓兩人忍不住心神一沉。

流天搖了搖頭，說道，

「你想憑它們來消耗我們的能量的話，這算盤你還是打錯了。憑我們二人的實力，即使這場戰鬥你勝了，那也是慘勝。」

天魔的背後不斷有黑影快速下落，朝著人群中激射過去，兩位上神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在人群中，也不乏有高手存在。

「你們，真的不打算讓我們和你們共存？我說過，我們並沒有惡意。」天魔開口說道。

「吸人血，吃人肉，逮殺我們的修鍊者，這就是你說的與我們共存？」鴻羽嘲諷道。

「那只是個別小魔做出來的事而已，我們絕大部分都是善良的，我們很希望與你們享受這個美麗的家園。」天魔說道。

「善良？你看看下方的戰鬥，這就是你所說的善良？」流天憤怒地說道。那些小魔的表現和天魔說的完全不搭邊，即便天魔說得再好聽，但他們二人絕不會鬆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這樣的嗜血的種族他們是絕不會答應共存的！

天魔沉默了一會，無奈地說道，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不可能！」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天魔嘶吼一聲，背後八對翅膀的光芒更盛，一陣陣黑霧纏繞著，直頂頂地朝著兩位上神沖了過去，手指彎做鷹爪狀，似乎要扼住他們的喉嚨一般。

戰鬥一觸即發，兩位上神的氣勢瞬間暴漲，流天手中的重劍奮力舉起，砍向天魔，鴻羽則是退後一步，咬牙將手中的弓拉滿。

自從弓被張開的一瞬間，那一片天空就好像被抽空一般，顯得是那樣的黯淡。不多時，爆出一陣華麗的光芒，一道流光激射向天魔。

手中的重劍與天魔抵擋著，在感受到同伴發出的強勢攻擊之後，流天側出一個身位，那道流光便直挺挺地朝著天魔的胸膛穿刺過來。天魔大手一揮，便是掙脫了與流天的僵持，雙手再度發力，將那道流光的威能消耗著。

流光雖然沒有給她造成傷害，卻也是被推得節節後退。兩者始終保持著同樣的距離後退著。眼看著光芒漸漸暗了下去，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好機會，上！」鴻羽說道一聲。手中白光一閃，那把弓便消失了。召喚出斬神刀，沖向了天魔。

「呵呵，不愧是兩位上神，小女子竟然有些不敵呢。」

天魔嬌笑一聲，似乎是感嘆流光的強大，竟然被活生生滑出幾十里地才算是將流光的能量化解完。

看著大刀在瞳孔中不斷放大，天魔沒有退縮，迎了上去，手中翻轉一個印結，與斬神刀硬碰硬了起來。

「鴻羽上神，多日未見，實力又是增強了不少呢？」天魔那婉轉的聲音傳來，竟是有種攝人心魂的作用，再度讓鴻羽心神一沉。

甩了甩昏昏沉沉腦子，不再去聽天魔的聲音，但是無論怎麼鎖閉心神，那聲音總是能在四面八方傳來。手中的動作已經跟不上大腦的指令，破綻便是呈現在了天魔面前。

突然，天魔發力，將斬神刀彈開，一腳踢向了鴻羽。

鴻羽退後數十步，胸口一陣悶哼才停了下來，這天魔的手段自己著實防禦不住，挨了一腳，渾身也不是很好受。

「鴻羽，退後，我來。」流天的玄鐵重劍在第一時間便抽了出來，斬向了面前的天魔。但天魔似乎後背長了眼睛一般，彎腰，側身，翅膀猛然一甩，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打的流天錯不及防，玄鐵重劍被甩飛出去，重重地插在地面。

沒有了武器，只能肉搏，兩人在一息之間竟然同時出手上百回合，從地面飛身打到空中，所到之處，就連空氣中都蘊含著爆炸的氣息。

終於，流天似乎是露出了一絲破綻，天魔輕飄飄的一掌拍向那人胸膛，他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墜落下去，硬是將山頭砸出一個深坑。

「流天…你怎麼樣了？」鴻羽趕忙前來，將流天扶了起來。憑藉著兩位上神的實力，竟然還是一一落敗。

「單憑我們兩人的實力，難以對付這天魔，還是得聯手起來對抗。」吐出一口淤血，流天的面色才緩和一點，咬著牙說道。

「咯咯咯，兩位上神這是要以多欺少來對付我這個小女子嘛？人家好害怕呀。」天魔的嬌笑再次傳來，將兩人的大腦都震得昏昏沉沉。

眼睛一閉，將所有雜念都拋開，兩人起身看向天魔。手中的玄鐵重劍泛著乳白色的光芒再度朝著天魔劈了過去，而鴻羽則是再度將那把弓召喚出來，右手一動，便是兩道流光激射出去。

似乎面對著兩人的同時進攻，天魔還真有點招架不住，被流天和鴻羽逼得節節敗退。鴻羽心神一動，手中的弓光芒更盛，一道帶著破風聲的箭朝著天魔激射過來。

天魔被流天糾纏著，躲避的範圍實在太小了，不一會，那道帶來強勢威能的箭刺入了天魔的腹部。天魔應聲倒飛出去。

「哼，這次。我看你死不死！」流天和鴻羽見天魔落地，便要乘勝追擊著將其斬殺於此地。

「呵呵，流天上神，你別急呀！」天魔嬌笑著對流天說道，

「你看看你的後面是什麼？」

流天反過頭來，瞬間，一把戟直頂頂地插入自己的胸膛，凝聚的能量頓時消散一空，嘴中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質問道，

「為…為什麼？」

鴻羽目眥欲裂，「你瘋了！」斬神刀毫不留情的斬向那人面門。

那人將戟奮力抽出，躲過了鴻羽的一記攻擊，流天失去了支撐，向後仰去。

鴻羽將流天放下，向來人問道，

「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我想變得更強！」那人答道一聲，身形一閃離開原地。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跑到天魔身後躲藏著，

「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倒是我們小看你了。」鴻羽陰冷的說道。

「咯咯咯，如果不這樣的話，兩位上神的攻擊我怎麼能抵擋得住呢，也還是多虧了這個小傢伙呀。」

天魔像是愛撫一般，摸著那人的頭說道。

「流天，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鴻羽對流天叮囑一聲，隨後，氣勢更盛，朝著天魔激射過去。

鴻羽心中暴怒，兩人上萬年的友誼，怎麼能看到對方受傷。此刻，他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斬向天魔，天魔只能不斷躲閃，抽空著反擊鴻羽。

鴻羽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每一次天魔的反擊，都能讓鴻羽激起更加猛烈地攻擊，一時間，天魔只能逃竄，再加上身上還有傷勢，似乎敗退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流天艱難的站了起來，看向來人，他的手舉起了玄鐵劍，微微顫抖著。

「你真讓我難以相信，如此，你便自行了斷吧。」

那人先是眼神躲閃著，可看著流天似乎已不在那般強橫，狠厲地說道，

「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上神么？如今，我一個指頭都能碾壓你。」說罷，手中的戟直頂頂地朝著流天刺了過去。

流天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戟拔出，抽了來人一個耳光，隨後像是不泄憤一般，一腳將其踢了出去。

「你是什麼人，我還不了解么？你那些手段還要在我面前耍么？」

流天教訓著眼前這個叛徒，即便自己的傷勢不輕，但他的力道卻格外重。

來人似乎被逼急了，趁流天恍惚之間，手中的戟再度刺出，在流天的胸膛再度貫穿一個傷口。

「流天！」

「你這畜生，我要殺了你！」鴻羽再度咆哮一聲，身形倒轉，朝著那人飛速撲了過去。

那人似乎還是很忌憚鴻羽，一個身影便遠遁了，留著流天跪在那裡。

突然，鴻羽被身後的天魔擊中後背，再度砸向地面，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鴻羽笑了，背後綻放出流光溢彩地羽翼，再度沖向天魔。

天魔被鴻羽的頑強給嚇到了，看著鴻羽的眼神，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鴻羽越來越接近，她越是心驚。

突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吼道，

「你瘋了！」

鴻羽咧嘴笑道，「瘋的人是你，今日，我便要還神界一個安寧！」

隨後一聲爆炸傳來，地面上的黑影和烏鳥盡數化成黑霧，流天看向天空。在那裡，那道虛空已經被填補上了，而天魔，也消失不見。

流天怒吼一聲，「鴻羽！」

他很想去追，但此刻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這樣做，看著那漸行漸遠地身影，他的嘴角不斷地抽動起來。

萬年來，他第一次流淚，眼睛緊閉著，似乎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他直直地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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