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婚燕爾
顧容與從浴室走出來,本想讓秦蹇去洗澡,卻發現她早已入眠。
未經粉飾的臉蛋像剛剝完的雞蛋,白嫩又彈性十足。
細長濃密的睫毛安靜地搭在那兒,此刻的她倒是沒有一點攻擊性。
他躺在她身邊,把俯卧的她側了個身,攬在了自己懷裡,也不嫌她身上黏巴巴的,然後慢慢入夢。
卻沒有注意到懷裡的秦蹇揚起一抹甜甜的笑。
......
顧容與習慣早起,生物鐘早在很多年以前就設定好了。
他起來的時候,旁邊人也感覺到了動靜,蘇醒了過來。
秦蹇因為職業習慣一向淺眠。
「吵到你了?」
秦蹇坐起來,隨意用手扒了扒頭髮,問:「幾點了?」
「七點。」
顧容與一邊走進洗漱室一邊回答,然後問:「晚上衝過澡了?」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懷裡的人香噴噴的,明顯是處理過了。
「嗯。」秦蹇又倒進了被子里。
昨晚上太累,她本想就將就著睡,奈何實在不舒服,便輕手輕腳地去了浴室。
顧容與洗漱完畢,從衣帽間換好衣服出來,看見秦蹇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秦蹇聽見有個冰冷的聲音喊她起床。
她睜開眼,有些不悅。
雖然她淺眠吧,但是不代表她不愛睡懶覺。
冰冷聲音的主人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伸出手順了順她有些炸毛的頭髮,道:「既然醒了就不要賴著床了,養成習慣不好,下來,跟我去晨跑。」
晨跑?
秦蹇這才注意到,顧容與換上了一套運動裝,灰色的衛衣和運動褲,整體看上去很有高級感。
果然是衣架子。
她想到昨天晚上他衣服下的緊實,有點想咽口水。
還是忍住了,然後掀開被子下床道:「等我會兒。」
秦蹇本就有運動的習慣,加上他主動約她,那就開開心心從了唄。
......
她以為他的晨跑是指去一樓的健身房,結果是去山頂的公園。
這附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座像顧家這樣的獨立宅院,因此這個公園平常沒什麼人,很是清凈。
兩人從半山腰跑到山頂,都是常年鍛煉的人,也不見氣喘吁吁。
秦蹇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心情極好。
「顧先生,你太會找地方了。」
這裡可以俯瞰整個B市,秦蹇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她還是沒有改了稱呼,還是叫他「顧先生」,對此,顧容與倒也不是很在意,「這個位置確實挺好的,晚上有萬家燈火,早上也可以看日出。」
秦蹇轉過頭,有些調侃,「顧先生什麼時候有空來陪我看日出看萬家燈火?」
「有空的話,隨時都可以。」
可剛一回家,顧醫生的電話就響個不停。
接完電話的顧容與神情嚴肅,對正在陪爺爺吃早餐的秦蹇說:「我現在要去A市,那個原定下個月要做開顱手術的病人剛剛情況惡化進了急診室,我要現在趕過去。」
剛剛他倆從山頂返程的路上顧容與還跟她提過這個病人,說是腫瘤的位置讓移除手術有些困難,本來不建議手術的,但是化療效果並不好,引起了併發症。試婚紗那天早上,他參加的遠程研討會就是與這個案例有關,委員會選擇讓他做主刀醫生。
秦蹇點點頭,她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顧容與叫住準備去公司的顧西洲,「飛機借我一下。」
顧家有一架灣流停在B市的機場。
像顧家這樣的家業有一架飛機本就正常,何況在顧容與和顧西洲父親那一代,顧家還是鼎鼎有名的飛機零件製造商。
「飛A市?行,我讓他們準備。」
顧西洲欣然同意。
顧容與靠近正在喝牛奶的秦蹇,道:「房子的事你有空就安排一下。」
夫妻倆結婚後還住在顧家確實有點不太方便。
「嗯。」
顧容與看了一眼秦蹇嘴角,伸出拇指將殘漬輕輕拂拭掉,「我對房間設計沒有什麼要求,留我一間書房就好。」
秦蹇摸了摸他手指剛剛拂過的地方,道:「好,我讓他們看著辦。」
「我會在回門前趕回來,等我一起回家」,顧容與出門前跟秦蹇交待,「我忙起來你可能聯繫不上我,不過我一有空就會給你電話,以後都會這樣,要習慣。」
秦蹇看著他,在他說「一起回家」的時候,就已經被暖到了。她發現自己的心很容易被這男人不經意間溫暖。
「嗯,共勉共勉。」
顧容與聽她這話,低笑出聲。
顧老爺子在長桌另一邊聞聲看過來,看著自己笑出聲的孫子和在孫子面前微微臉紅的孫媳婦,也笑開了。
一室和諧。
秦蹇送顧容與到車庫,在他正要上車的時候拉住他,他以為她還有什麼事要說,剛一回頭,就迎上了一片柔軟。
顧容與看著主動親自己的秦蹇,眉眼帶著笑意,摟著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送走顧容與后,秦蹇便回到了院子里,看見了在慢慢散步的顧老爺子。
「爺爺。」
秦蹇走上前去挽住老爺子。
「他走了?」
「嗯。」
顧老爺子笑著說,「我這個孫子,整天冷著一張臉,從小到大不知道嚇走多少桃花。」
「那感情好,最好的留給我了。」
「哈哈哈哈」,爺爺爽朗大笑,「當初西洲那小子跟我說你倆是假的,你喜歡的其實是容與,我還以為是騙人的,不過我看早上的情況,你是真的喜歡他,很好很好。」
「爺爺取笑了。」
顧老爺子突然嚴肅起來,說:「當年西洲說他女朋友姓秦的時候,我其實是不答應的。」
秦蹇沒有說話,等老人繼續。
「畢竟秦家,你懂,不簡單。」
她點點頭。
「後來我想了想,也是一件好事。當他爸爸擴大家族生意的時候,惹了不少人。他和阿音......的離開,外界說是車禍意外,其實是,被人槍殺......」
阿音是顧容與母親的名字。
秦蹇瞥眉,「槍殺?」
當年,他帶著顧西洲在家,等他的兒子兒媳和孫子回來,卻沒想到,最後回來的只有滿身是血的容與一個人。
顧老爺子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了,他道:「為防當年的事再次發生,跟你家聯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這也直接把顧家放進了風暴中心。」
「我明白。」
她也正準備在顧家安排些人手。
「走,我領你上樓去看看他小時候照片。」
顧老爺子領她去了自己的書房,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相簿,一頁一頁翻給她看,臉上一直掛著慈祥的笑容。
小時候的顧容與圓滾滾的,是個小哭包,他身旁常常有父母的身影,看得出來夫妻兩人很恩愛,一家人很和諧。相冊往後,出現了另一個小孩,常常黏在顧容與後面,不難推測,這個小孩就是顧西洲。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容與臉上的嬰兒肥逐漸褪去,越來越英俊,面色也越來越冷,年紀輕輕就不苟言笑。
「這是?」
秦蹇指著一張照片問。
照片上的顧容與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校服,長相和現在相差無幾,比同齡人更有氣質,但是比起現在,還是少了幾分氣場。和他肩並肩站著的是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女生,笑起來有兩個酒窩,清純可愛。
秦蹇其實認出她了,這個女的叫喬紋,和顧容與一個初中高中,算是青梅竹馬。
顧老爺子看了秦蹇一眼,她面上還是帶著笑,看不出什麼。
老爺子想了想措辭,道:「她叫喬紋,父親是個醫生,曾經救了容與的命,後來容與一放假就跑去找他學醫,兩人自然而然也就認識了。」
顧容與和喬紋父親的關係,秦蹇之前調查他背景的時候,也查到了,只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救命恩人。
秦蹇笑得有些玩味。
三年前她在那個小鎮遇見他的時候就好奇了,當時派人查了查。
調查結果發現,小鎮是喬紋父親生活工作的地方,喬紋畢業后也在那裡當創傷科醫生,顧容與那天是去拜訪自己這個老師的,所以才對那裡這麼熟悉。
「喬紋前兩年就結婚了,容與當時還送了賀禮。」
言外之意,顧容與對喬紋沒那個意思,而她也不可能是她的情敵。
秦蹇只是笑笑,不多作答。
她自然知道喬紋不是她的對手,但就是膈應。畢竟喬紋是那些年唯一一個和他合照的異性,除了他媽媽,而且照片還被保存得這麼好。
......
CBD的一棟摩天大樓頂層辦公室內,秦修接起了一個電話,「說。」
「幫個忙唄。」
電話那頭的是秦蹇,此刻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在衣櫃里翻來翻去地選衣服。
「什麼?」
「派幾個可靠的安保來顧家,長期的。」
秦修放下手中的筆,悠閑地靠在椅背上,「之前是誰跟我賭氣來著,說用不著,自己有人?」
他說的是前幾天,他本來要派幾個人進顧家去保護他們安全,可當時他又一次當著她的面吐槽爺爺,吐槽她。她真的是被氣著了,便嗆了他幾句,拒絕了他的安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些人都凶神惡煞的,嚇到老人家可不好。」
這確實是秦蹇現在的考慮,她的人都比較血腥暴戾,真心不適合看家護院。
另外,秦修現在開了個安保公司,反正是自己老哥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行,我會派幾個過去。」
「要可靠的。」
「我的人都很可靠。」
秦蹇終於選好了一件修身的白襯衣和灰色的A字裙,想不到怎麼搭配的時候,她通常就會直接用黑白灰。
「嗯,那謝謝了。」
正當她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聽到秦修說:「錢到人到。」
.......吸血鬼,連自己妹妹的錢都要掙。
好像是聽到了秦蹇的腹誹,秦修接著道:「親兄弟明算賬,何況堂兄妹呢?」
堂妹有點咬牙切齒,「把賬號發給我,我這就給您轉錢。」
電話掛了沒多久,秦蹇就收到一條信息,果然是銀行賬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