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問言夜草棚 仇火寒人(下)
走到近處血羅剎才發現這原來只是個草棚,草棚里堆著一大堆稻草和一堆木頭,看來這個草棚就是用來堆放稻草和木頭的,稻草邊上還鋪了一塊位置,像是有人躺過,應該是農夫出來耕作正午的時候在這休息。雖然只是個破草棚,卻也可以擋擋雨,血羅剎心內便已定下今夜在這裡過一夜,他原路返回,江洋已經把麻雀處理乾淨,「我在那邊找到一個草棚,我們今晚就在那裡過夜了。」
江洋牽著馬捧著麻雀跟在血羅剎身後,來到草棚血羅剎對江洋說道:「你把麻雀放稻草上然後拿點稻草和樹枝來。」
血羅剎要生火,可是白天看他脫衣時並未見有火折,江洋問道:「你身上有火摺子嗎?」
血羅剎說道:「用什麼火摺子,你去把稻草和樹枝拿來就是了。」
江洋依言拿了一些稻草好枯樹枝出來,血羅剎卻搬了一塊大石頭過來,實在讓江洋費解,如果要用石頭打火花也該找兩塊小點的石頭,找這麼大塊的石頭怎麼用?血羅剎從江洋手裡抓過一把稻草放在大石邊上,然後血羅剎持劍把劍尖頂在大石上,迅速一滑,頓時蹭出星星火花,可惜火花沒點燃稻草就滅了。江洋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這樣取火,只可惜他和白寒風在崖底沒有刀劍只能鑽木取火。
初次未成,血羅剎加大了力度,用力一劃,火花飛濺而出,這次火花比剛才亮、多,火花濺到了稻草堆上,稻草冒出了一絲白煙,可惜火花只在稻草上燙了個小洞隨即熄滅,不過卻也能讓人欣喜。血羅剎再次加大力度把劍一劃,火花再次飛濺到稻草堆上,在稻草上慢慢燃了起來,江洋怕火花熄滅,急忙蹲下對著稻草輕輕吹氣,煙越冒越大,稻草終於燒了。
血羅剎對江洋說道:「你把火生大點。」說完便走到一旁,江洋加了些稻草火燒得大起來再丟了幾根樹枝穩住火勢,江洋抬頭看向血羅剎,血羅剎來到旁邊的竹林,只見血羅剎持劍隨意一揮,一棵手腕般粗的竹子倒了下來。血羅剎托著竹子走回來,江洋這才發現這棵竹子是被血羅剎橫切斷的,竹子何其堅韌,拿鐮刀劈都要劈幾下才能劈斷,而血羅剎確是劍隨意一揮就把竹子橫切斷的,江洋心裡深嘆血羅剎武功的厲害。其實砍斷手腕般粗的竹子不是什麼厲害的武功,只是江洋鄉下小子雖習了一些武功卻從未踏足過江湖,還以鄉下人的眼光看那自然什麼武功都是厲害的。
血羅剎把竹子上的枝枝葉葉削去,砍下一段,「想不到我重練武功,出來后的第一天便是拿劍法打麻雀、砍竹子。」他自言自語,隨後又對江洋說道,「去把麻雀拿來。」血羅剎把砍下的一段竹子劈開分成幾根竹條並把竹條一端削尖,江洋從草棚里拿來洗剝乾淨的麻雀,血羅剎把麻雀頭和屁股剁了用竹條穿入然後插在火堆旁炙烤。
天已經完全黑了,半輪殘月掛在空中,血羅剎三人圍坐在火堆前,血羅剎和江洋手上都拿著一串麻雀在火上翻烤,他們早已是飢腸轆轆,望眼欲穿地看著烤麻雀,奈何麻雀遲遲未能烤熟。待手中麻雀烤熟,江洋稍稍吹涼麻雀肉撕下一小腿雀肉遞給楊芯笙,楊芯笙早忘記了害怕,迫不及待地接了過來塞進嘴裡。這烤雀雖然沒有什麼調料,卻有一股淡淡的竹香,雖然沒有一點味道,楊芯笙和血羅剎卻是吃得津津有味,不知覺間已吃了個乾乾淨淨。
江洋覺得口乾油膩,他站起欲去溪邊喝水,「我去溪邊喝點水。」他看見血羅剎身後的竹子突然想到可以拿這根竹子做水筒,於是又對血羅剎說道,「汪大哥你能不能把這根竹子砍下一節做水筒。」
血羅剎轉身看了眼身後的竹子贊道:「這個主意不錯。」他轉身把竹子拉過來,左手握著竹身,右手拿起劍運起氣一砍就砍下一節竹段,如同砍豆腐一般簡單,他左手再往前一遞又砍下一節,「多做一個路上帶著。」
江洋拿起地上的竹筒,大拇指在沒有竹節這一側側口下方一劃說道:「你再這裡削個口子好穿繩提著,別划斷了。」他
血羅剎結果竹筒想了想又把竹筒遞給江洋說道:「你伸出手拿著別動。」
江洋伸直手握著竹筒不動,血羅剎提起劍稍稍運氣一劍劃過竹筒,江洋但覺一陣涼風襲面,他手腕一轉就見竹筒上已削出了一道口子,而且只削了竹筒的一半並未削斷。這武功都是發威容易而控制功力大小難,剛才血羅剎運氣若是沒控制住氣,氣稍稍大了一點恐怕江洋脖子上已多了一道血痕,可見血羅剎內功已練得爐火純青了,江洋不懂這道理因此一點都不知道怕。
第二個竹筒也依法削了個口子,江洋抽了幾根稻草穿入竹筒打個結提著,又抓了一把稻草塞進竹筒后便向溪邊走去。憑藉著半輪殘月,山間小徑依稀可辨,只是山野空曠寂靜不免使江洋更感孤獨,想起江小萍,心中傷痛難止,眼中淚水盈眶,到了溪邊,他再也抑制不住哀傷,蹲在溪邊抱頭痛哭。
「萍妹妹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啊……要是我不出來,要是我不去找你你也不會死……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你……萍妹妹,你死了我又怎麼可以活下去呢……我不該出來的,我不該出來的……老天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你讓我死好了,為什麼要讓萍妹妹死……為什麼……為什麼……」
哭了一會,心中悲憤平復了一些,江洋擦去淚痕,用手捧起水喝了幾口,山水冰涼醒神,他又捧起水洗了洗臉,精神也覺得好了一些。他拿起竹筒放溪水裡用稻草刷洗,裡外都刷洗乾淨后把兩個竹筒裝滿水提著回去。
江洋回到草棚,血羅剎正在草棚前練劍,只見劍光閃閃卻不見劍,江洋說道:「汪大哥我帶水回來了。」
血羅剎停下劍,江洋把水筒遞他,他接過水筒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江洋把另一個竹筒遞給楊芯笙,「我在溪邊坐了一會。」
血羅剎說道:「我們現在是在逃命,隨時都可能有危險,以後不要再單獨呆著了。」
「嗯。」江洋只是默默地應了一句。
血羅剎被關了三十三年,三十三年不曾舒展過,剛才練劍正練得痛快興頭還未盡,他喝了口水對江洋說道:「來來,你陪我練我,讓我教教你怎麼和人交手。」
江洋也明白自己確實不知道實戰要如何交手,而現在他們被人追殺隨時都有可能遇敵,一個不敵就是喪命,可是自己還不能死,為了完成白寒風的遺願他必須活下去,自己必須提高武功,不能指望每次血羅剎都會救自己。江洋拔出玉簫,血羅剎左手一揮道:「來,攻過來。」
江洋持蕭攻向血羅剎,血羅剎拿劍一擋撥開玉簫,誰知江洋突然「啊」的一聲痛吟,他昨夜身上多處被鐵劍七英刺傷,傷口一直在隱隱作痛,現在和血羅剎過招一下牽扯傷口痛得他不由地痛吟。
「忘了你身上有傷,你這傷勢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好,你把衣服脫了坐下,我幫你療傷。」江洋雖不明白血羅剎要怎麼幫他療傷但也依言脫去上衣坐下,血羅剎在江洋麵前盤腿坐下又道,「會有點冷你忍耐一下。」江洋還未明白,血羅剎右手雙指已升到江洋胸前,驟然一道寒氣從血羅剎雙指中迸出,江洋突遇寒氣,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忍住。」血羅剎雙指順著傷口一點點下移,雙指所過傷口都凍了一層冰,江洋咬牙忍住冰寒,將近一刻鐘血羅剎終於處理完江洋的劍傷,江洋身體已凍得發青,「你現在運功暖和下身體。」血羅剎對江洋說道,江洋從丹田提起內力暖和身體,他身上的凍結的薄冰慢慢融化,他運功完畢血羅剎又說道:「你現在動動看看。」
江洋看著身上的傷口居然真的被凍結住了,水流在傷口上也不疼了,他甩動幾下手臂,傷口也不再疼痛了,只是胸口疼痛依在,是楊興那一掌給他留下的,血羅剎見他捂著胸口,說道:「外傷我幫你凍結了,內傷你要自己運功愈療。」
雖然只相處了一天,江洋對血羅剎還有些忌憚,可是血羅剎為他療傷他打從心內感激,「汪大哥謝謝你替我療傷。」
血羅剎笑道:「不必謝我,你傷好了我也多個幫手,闖出去的機會也大幾分,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
江洋心中一直顧慮能否逃的出去,見血羅剎一點都不擔心,不禁問道:「汪大哥你真的有把握能闖出去?」
血羅剎說道:「雖不能說有十成把握,但也有六成把握。」
江洋又好奇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血羅剎見江洋心有擔憂,覺得還是穩住他比較好便將自己的計劃說出:「老子被關了三十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想怎麼逃,最好的辦法就是出海,海那麼大,任他人再多也難找到我們,我們再北上遼東,那裡山高地遠誰也別想找得到。我再把我武功都教給你,待我武功恢復江湖平靜我們再潛回來報仇,這計劃你覺得怎麼樣?」說到報仇,血羅剎恨從心來,「楊興這個小人,廢了我武功,關了我半輩子,我也要讓他嘗嘗地牢的滋味,我要讓他剩下的人生都在地牢中度過,他穿我琵琶骨我要把他四肢全部挑斷,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血羅剎越說越激動,雙眼直欲噴出火來,真似羅剎鬼附體一般,江洋只覺一陣寒意,心內一陣寒顫,雖然他七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楊傳業報仇,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像血羅剎這樣說的報仇。說起報仇,江洋心內糾疼,他殺了楊傳業報了仇,可是江小萍卻死在了他的眼前,如果可以他寧願不出來一輩子呆在天絕崖下,仇,他現在還有什麼仇可報。不過血羅剎說的計劃倒是不錯,茫茫大海,再多人也找不到他們,江洋心內暗自打算:武功再高我學了又有什麼用,等這邊平靜之後我就和他分道揚鑣回來找雲彩娘,完成阿伯遺願我就下去陪萍妹妹。
血羅剎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你運功療療內傷。」他對江洋說完便倒一邊繼續練劍。
正是:身在囹圄已定謀,未脫險困卻言仇。
血羅剎和江洋能否夠脫險出海,血羅剎是否能夠報仇,江洋是否能找到雲彩娘,請看下回:水中現奇兵
玄女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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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公告:接下兩回將是一波小**,敬請期待。斷更三天了,想了一些事情,現在繼續更新,晚上看寫作進程可能再更新一章,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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