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為活器！？
渾沌鼎下，妙歡蓮步輕移，來到羅羽面前。
「小傢伙，你知道天鑒寺以何為立寺之基嗎？」妙歡言語輕柔，似笑非笑。
這話問得羅羽一愣。
「前輩，天鑒寺自然是以煉器為基。」羅羽想了一下答道。
妙歡點了點頭，靠近一些，又道：「煉器又以何為基呢？」
這？
羅羽只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對於煉器其中的緣故，也只是平日里聽那些有機會一試身手的內門弟子說過而已，並不十分清楚，但妙歡既然這麼問了，自己也只能按照聽說的回答了。
「煉器以天地所生珍貴材料為基，以本寺秘傳之修法為引，以煉器修士之心魂為奉獻。」羅羽果斷的回答，讓鬼老和妙歡都讚許地點了點頭。
妙歡沉吟了一下，隨即又道：「你對這所練之器，有何心得？」
羅羽低頭恭聲道：「弟子只是外門弟子，平日里並沒有接觸煉器之法，只有自己的一點想法。」
「說說看。」妙歡滿是鼓勵之色。
羅羽鼓足勇氣，侃侃而談：「修士之器，按照材質和符咒所限，分為法器、靈器、仙器、神器，當今神器已成為傳說，仙器廖廖，大多只是法器和靈器，修士之器，隨名為器，但日夜與主人親近，尤其是靈器仙器，本身就有一絲靈智，時間久了，可視為有生命之物。器者，人之延伸也，人增則器增，人正則器正，人邪則器邪。故小子認為，器由心生，凡人視器為武器，強者視器為自身，實際上，歸根到底，器的真諦，小子認為乃是人的心。」
「心入法，無器亦可成器，心就是器。若心不入法，則器只不過是一堆俗物罷了。所以即便是最低等的法器，強者操之，亦可斬仙，即便是神器，落入凡人之手，也不過是破銅爛鐵。」
「好！」鬼老聽罷羅羽的言辭，哈哈大笑，極為滿意，看了妙歡一眼，道：「如何？」
妙歡一雙美目看著羅羽，目光閃爍，笑道：「果然是個聰慧的小傢伙，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感悟，難怪師叔他老人家對你如此青睞。」
「小子胡說而已，胡說而已。」羅羽被兩人說得微微臉紅。
鬼老內心喜悅，道：「小子，煉器之法，精妙絕倫，古已有之。世人皆知有法器、靈器、仙器、神器之分，卻不知四器之外，還有一種煉器之法。」
「還有一種煉器之法？」羅羽內心一顫。
鬼老的說法，讓羅羽有些不信，對於器之分類，天鑒寺的那些資料中言之鑿鑿，只此四類，怎麼還會有另外一種呢？
但看鬼老那樣子，並不是說謊。
羅羽的模樣，鬼老看得清楚，微微一笑，道：「其實你剛才對於器的感悟，已經超過一般人了，小子，你甚至已經摸到了這器外之器的門檻。」
哦？果真如此么？
羅羽想了一想剛才自己所說之話，依然猜不透鬼老言下之意。
「這第五種器，名為活器。」鬼老的話，猶如一記重鎚，狠狠地擊打在羅羽的心坎上。
活器！？自己從未聽說過。
「修真之人，究其根源，亦不過是渾沌初開時之凡人。古人仰蒼天以觀日月星辰，俯厚土以觀山川江海，聰慧之士，感悟宇宙法則、生存之道，這才慢慢又了修真之途。起初，修士只是觀自念而已，隨藉助靈石丹藥，卻並無依賴之想，自然也就無修器之說了。」
「所以，古人修鍊的，只是自身。這身體，便是最寶貴的修器。後來，道脈繁衍，才有了煉器一說。煉器之修法，也就有了分歧，有了死器活器之分。死器者，法器、靈器、仙器、神器也，活器者，以自身為器也。」
以自身為器！鬼老的話，讓羅羽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死器好說，以材料、符咒為基礎，煉化即是，這活器，如何煉呀？這可是以自己的身體為試驗品！死器若是出了差池，不過是浪費了一堆材料而已，若是活器出了問題，那傷害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鬼老微微一笑：「死器和活器的兇險程度，你也應該明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活器這門煉法，繼承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也就逐漸式微，甚至失傳了，所以知道的人，自然也就寥寥無幾。」
「前輩，那這活器，和小子又什麼關係呢？」鬼老一席話，讓羅羽對那些古人生出無限的敬佩，不過如此深奧的門法，和自己這樣的一個螻蟻，實在是相隔太遠。
「大有關係。」鬼老看了一眼面前的渾沌鼎，沉吟了一聲，道：「修活器，要求甚高，門道自然也就更多。其實最根本的目的，乃是藉助外物凈化身心，以窺探天道。修士者，根本是感悟天道之能，身體雖然是皮囊，但也需隨之精純，這就像是馬拉車一般，車要前行，馬自然要跟得上，否則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對於修為高者，是在煉活器時藉助各種外物錘鍊身心，極端痛苦中刺激感悟天道之能。而對於修為低者，煉活器的一個好處是，能夠改善自己的身體，比如你。」
鬼老呵呵一笑，道：「你資質甚佳，但經脈盡毀，廢人一個。若是煉活器，倒也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
「前輩，晚輩不是太明白。」儘管鬼老已經說得夠通俗易懂，可羅羽還是雲里霧裡。
鬼老指了指那大鼎：「此渾沌鼎，就是本門流傳下來的一件寶物，實際上，它最初的用途，並不是你看到的什麼仙器，它是本門專供習練活器之時使用的。」
「本門自古以器為宗，大聖疊出。有一位前輩，乃是本門少有大能，此鼎就是出自他手，據說以水、木屬性的二本源之聖物為基礎，以這位前輩感悟天道之悟力為鼎神鑄造而成。天一生水，水利萬物，青木滋養，乃成世界，故這鼎乃是絕少的滋養、孕育之物。而在這鼎內，又含有一十二種煞火、一十二種煞水、一十二種煞土，一十二種煞風，又有一十二大道共一百四十四頭亘古凶獸獸魂在內，其中任何一種，對於一般修真之人來說，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煉活器之時，身入此鼎，一者可有水木二本源的滋養，對修真者極為有益，足以血肉重生，筋骨重化，二者，那一十二種地水火風以及一百四十四頭亘古凶獸獸魂，更是極為兇悍，任何一種足以讓入鼎者稍有不慎就可灰飛煙滅連元魂都無法逃脫，不過正是因為兇悍，在這極度的痛苦之中，越發可以增加修為，錘鍊心魂。你，聽明白了么？」
鬼老的一席話，語重心長，雖然語氣中有著一貫的波瀾不驚，但這番話，聽得羅羽無比的震驚。
一十二種煞火、一十二種煞水、一十二種煞土，一十二種煞風、一十二大道共一百四十四頭亘古凶獸獸魂，遇上這其中的任何一種，自己完全不可能活下來！
「小子，這是對於修士來說的。對於你，則是另外一回事了。」鬼老知道剛才的話嚇著羅羽了，語氣一轉，笑道：「眼下之事，不過是讓你盡毀的經脈復原而已，渾沌鼎中有一種煞火名為往生焚身火，乃是一十二道煞火中最低的一道，此火溫度極高，一旦入體，即便是你**堅如金剛也會經脈盡毀，焚為揚灰，要恢復你的經脈，須引此火入體，由我控制，先毀你全部經脈，接著引鼎內水木之本源入體，滋生新的經脈，才算成功。」
「小子，我要提醒你的是，往生焚身火非同小可，要引入你身體的，雖然並非這種火的本源而是分焰，但那種經脈全部被焚毀的痛苦，完全超乎你的想象，這個過程中，一旦你無法忍受，輕則經脈徹底被焚，永遠沒有恢復的可能，屆時，人如槁木荒石，生不如死，重則在鼎中化為虛空。要想成功，固然需要我的引導，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忍受這絕世之痛苦。」
「你，準備好了嗎？」
鬼老說完，靜靜地看著羅羽，等待他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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