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煉器房苦力

普智親傳弟子有二十多人，無命不管是論資歷還是論年紀，都排在後面，但普智對無命極為看重。

原因無他，無命這個徒弟，心思最為縝密，下手果斷，從不拖泥帶水，更重要的是無命煉器天賦極高，因為這個原因，普智一直將無命當作自己的接班人培養，可謂煞費苦心。

「師尊，無名師弟頭靈光，相比不會出什麼事情。」無常笑著安慰普智，但是他的笑容中，多少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幸災樂禍，不光是他，其他的弟子也都這樣。

對於這些親傳弟子來說，巴不得無命出了什麼意外才好，這樣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這些弟子的心理，普智又如何不知，只不過不點破而已。

「無命是個小心的人，不會連續幾天蹤跡全無，這不是他做事的風格，我看，十有**是出了亂子了。」普智微微閉上了雙目，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然後又對無命道：「我讓你盯著那個小子，這段時間有什麼發現么？」

無命躬身道：「那小子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段日子都在礦洞幹活，只不過幾天前那小子好像偷偷溜進了深層礦洞，而且好像搞到了不少極品的靈石，對了，師尊，這小子還去了天鑒閣。」

「他去天鑒閣幹什麼？」普智神情並沒有過多的變化。

「當然是兌換本門修真法門，不過鬼老拒絕了，說他筋脈盡毀，根本無法成為修士。」

普智靜靜地聽著無常的話，目光閃爍。

「不過，當天晚上，他去見了鬼老。」

「見了那個老不死的？」普智有些驚訝：「你沒看錯吧？」

「不會看錯，鬼老好像因為什麼事情召見了他，他在天鑒閣呆了一晚上，今天中午才出來。」無常也似乎有些納悶，繼續道：「師父，鬼老平日里離群索居，從來沒有見他單獨召見過什麼人，半夜三更的讓這小子進天鑒閣，為了什麼？」

普智冷冷一笑：「所以，我才讓你盯著這小子。無常，這個羅羽，不簡單。」

「弟子愚鈍，不明白師尊的意思，依我看，他資質平平，筋脈盡毀，完全是個廢物。」無常不以為然。

普智呵呵一笑，看著無常，搖了搖頭。

自己的這個大弟子，比起無命來，實在是有些蠢笨了。

「那小子進寺的時候的確筋脈盡毀，不過今天他拔起那石鎖的時候，我用照魂術測了一下，發現那小子神奇地回復了筋脈。」普智的話，讓周圍的弟子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師父，經脈盡毀的人是不可能回復的。」無命肯定地搖了搖頭。

普智並沒有答話，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爐鼎，笑道：「一般人自然沒法回復，不過如果在某些人看來，這倒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難道是鬼老？」無常眼睛一亮。

普智總算是對無常有些滿意，道：「現在看，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師尊，鬼老為何對一個普通小子如此看重？」

普智深吸了一口氣：「普通？那只是你們這麼看罷了。從他一進寺，我就覺得這小子身世怕沒那麼簡單，這一點從他身邊的那個菩提宗的強者就能夠看出來。好了，這件事情交給你了，那小子有什麼異常舉動，隨時告訴我。我累了，你們下去吧。」

「是！」眾弟子依聲而退。

普巴托起手中的那個小鼎，愣愣地看著，忽而一笑：「我的好師兄，連你都對那小子好像都有些興趣，你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魂門外門弟子別院。

羅羽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所到之處，一個個門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不時發出一陣陣的竊笑。

「關哥，這些傢伙怎麼了？」羅羽納悶道。

陽關耷拉著腦袋，情緒明顯不好，也不搭理羅羽，彷彿在生氣。

「關哥……」羅羽站住，看著陽關笑了笑。

陽關看了看周圍的人，一把把羅羽拉到了屋子裡，關上門，嚷道：「老弟，我是不是你的兄弟！？」

「自然是。」羅羽不知道陽關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那我問你，掌門讓你去煉器房做活，我給你做手勢讓你拒絕，你看到沒！？」陽關越說越火。

「看到了。」

「娘的，看到了你為什麼還答應！？」

「他是掌門，我能拒絕么？」羅羽笑了笑。

陽關氣得恨不得踹羅羽一腳：「你小子是真蠢呀還是假蠢！你知道煉器房是什麼地方么！？那是出了名的死牢！」

「死牢？」煉器房的事情，羅羽雖然聽說裡面很辛苦，可沒有太多的印象。

「凡是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不是在裡頭丟了性命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掌門讓你去，明顯就沒安什麼好心！」

「關哥，煉器房乃是本門煉器的重地，平日里我見那些內門、親傳弟子進去，不都沒事么。」

陽關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內門弟子、親傳弟子進去那是修習煉器，自然沒事，你進去，可是苦力！苦力你懂么！？」

陽關把羅羽摁在椅子上，詳細地把煉器房的事情給羅羽說了一遍，聽得羅羽脊背直冒涼氣。

煉器房，乃是天鑒寺最為重要的禁地之一，除了少數受賞識的內門弟子和親傳弟子之外，一般人根本進不去。天鑒寺的煉器之法極多，而且極為繁複，煉器時需要各種各樣的靈材和礦石，這些東西，每日的使用量極多，所以需要專門有人來準備、搬運、供應，這種人，稱之為苦力。苦力一進天鑒寺，基本上就失去了自由，沒有掌門的允許，他們是不可能自己出來的，過著囚徒一般的生活。每日要小心統計、搬運內門、親傳弟子需要的東西，不能出現絲毫的差錯，否則隨便一個內門或者親傳弟子都能夠要了他們的性命，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每日清理裡面的幾十個煉器爐，那些煉器爐，每日都要使用，而煉器的時候常常會在爐裡面留下各種各樣的殘渣，這些殘渣，成分複雜，有些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絕大部分都對人體極為有害，有的因為是弟子偷偷使用一些歹毒的手法，所產生的殘渣甚至能夠讓人瞬息之間丟了性命或者成為行屍走肉。

而更危險的，是煉器失敗的幾率遠遠多於成功的幾率，失敗了，就意味著很有可能爆爐，一旦爆爐，內門、親傳弟子都有護身的法寶，而這些必須帶在四周提供服務的苦力可就沒有了，爆爐威力巨大，苦力們自然成為最有可能丟掉性命的人。

凡是成為苦力的人，都不是什麼善類，苦力集中住在煉器房的地下，人數不少，往往拉幫結派，明爭暗鬥，常常因為一件小事就能夠隨意取人性命，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人管，新進去的人，更是成為所有人欺負的對象，生不如死。

所以，在天鑒寺，如果你成為苦力，十有**不能活著離開那個恐怖的煉器房。

陽關和羅羽關係最好，親兄弟一般，眼看羅羽被普巴派到那裡，如何不急。

聽陽關說了這些之後，羅羽也是苦笑連連，但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關哥，你有著急的工夫，好不如告訴我怎麼能夠安全地活著出來。」羅羽打趣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自己找的！」陽關白了羅羽一眼，蹲在地上，氣呼呼地抱著腦袋：「你屁的功法都沒修，這麼進去，任何一個人都能欺負你。你得罪了掌門，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為了討好掌門，更會把你往死里整，你覺得你能夠活著出來么！？」

是呀，自己現在雖然恢復了經脈，可螻蟻的身份一點都沒變，陽關說得到時很客觀。

要想報名，就得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天鑒寺，所有人都只認一個道理，那就是：拳頭！

誰的拳頭硬，他們就會高看一眼，否則，愛怎麼玩你，怎麼玩你。

「羽弟，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陽關站起來，急匆匆地要離開。

「幹嘛？」對於自己的這個兄弟，羅羽再熟悉不過了，他肯定不會對自己撒手不管。

「要想再裡面好過一些，必須得讓苦力中的棒頭照顧一二，我有認識的人，能夠和幾個棒頭搭上線，我去一趟黑市，換點好東西孝敬一下他們，如此一來，你進去之後，活下來的機會才大一些。」陽關說完，推門而出。

看著陽關的背影，羅羽是既感動，又覺得悲哀。

感動的是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好兄弟，悲哀的是，自己這一次進去，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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