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蓄水池

亞克西有些心神不安，沒有立即回應克里斯汀的問話，反而是盯著那源源不斷地從水龍頭中流下來的血水。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立馬向人群問道：「蓄水池在哪裡？快，帶我過去蓄水池！」

……

等到亞克西到了A區最高建築的樓頂時，才發現那原本用來裝取雨水進而過濾成為可用水源的蓄水池現在變得滿目瘡痍。

蓄水池內的水源變成了猩紅顏色，人們平日用到的水源都被污染了。亞克西驚愕得睜大眼睛，只見蓄水池裡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飄動著，在水面上緩慢浮現。

「那是什麼？」很來的克里斯汀忍不住問道。

亞克西緊盯著蓄水池裡的東西，用附近擺放著的閑置水管試探性得將水中漂浮的東西弄起來。

是無數的碎肉塊，從一隻人形斷手、斷腳判斷出這些都是屬於人類的軀幹，而那已經變得粘稠破碎的腎臟已經和蓄水池的水融合在一起。

隨著亞克西的水管勾起一段血腥小腸，蓄水池裡突然竄出一個東西，猛的咬住了水管，鋒利牙齒咬合的聲音如此巨大，不禁讓人懷疑它有將水管咬碎的決心。

是一顆喪屍頭顱！皮膚已經被水泡得發白，雙眼滿是渾濁之色，毛髮已經漸漸脫落到水面上，這些破碎軀幹都是屬於這顆喪屍頭顱的。

「額……咯…………」喪屍頭顱從只剩下一半的喉嚨里發出不完整的低吼聲，但這足以讓群眾們膽戰心驚。

周圍立即有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那隻頭顱的臉竟然是他們每天都見到的——餐廳的打飯男員工！

亞克西低罵了一聲，立即用手中水管狠狠的朝著喪屍頭顱插了下去。

「噗滋！」一聲過後，喪屍頭顱的低吼聲立即停了下來，而那從中滲出來的腦漿粘液將原本就骯髒的水源變的更加粘稠無比。

亞克西低罵了一句，就抽出無線電，「巴魯斯，出事了！你快來A區的蓄水池這裡來！」

……

昏暗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一切都顯得毫無生機。

我在赫德的被窩中繼續補眠，剛開始還很舒坦，慢慢的卻因為夢中所見的內容，越來越緊張，面部的肌肉都繃緊了。

一個看不見的臉的人，正面對著自己開口說著什麼，又好像是在默讀，我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明明是真實存在的人，為什麼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臉？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可是那個人的臉上總是一片模糊。就像在看一輛開著遠光燈的車輛，我明明知道那裡有著什麼，卻永遠都看不清楚。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我的身體都繃緊了，四周黑暗空蕩，莫名地就出現了一張木桌。

來人到我面前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截白蠟燭。然後他點燃了蠟燭，在一點燭光之下，周圍似乎更加黑暗了。

漸漸地，除了燭光以外，我什麼都看不到了，眼前彷彿被蒙上了一塊黑布，布幔的中心畫著一塊小小的白點。

這個白點在慢慢地移動著，忽左忽右，象是風，也象是一個上下左右移動著的人的眼睛，是的，我瞬間覺得這象一隻眼睛，只有一隻，不是一雙。我彷彿能從其中看出它長長的睫毛，還有黑色的眼球，明亮的眸子，最中間，是一個黑洞般的瞳孔。

這瞳孔深遂幽遠，象個無底洞，深深的水井，沒人知道它的盡頭，也許通向我的心靈。

我說不清現在我是閉著眼睛還是睜著，我覺得現在我像一個盲人，什麼都看不到，世界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只有那一束以光的形式出現的眼睛。

那是誰的眼睛，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我見過這隻眼睛嗎？這隻眼睛已經牢牢地印在了我心裡。

「你是誰？」我不禁問著旁邊重新出現的人影，顫抖的聲音愈發證明了自己此時的恐懼。

「你又是誰？」一道聲音響起，分辨不出性別，就像是電子合成的機械聲音。雖然來人的嘴巴沒有動過，聲音確是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的。

「我？……」這個簡單的問題，就算是只有幾歲時期的我，也能夠回答的出來。

只是現在，我猶豫了。

「你是人嗎？」那個神秘的聲音並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繼續逼迫性地問著。

「我……我當然是人！」我沉吟了一會，立即堅定地回復著他。

「那……」

我雖然看不到來人的長相，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笑了，笑得如此陰冷，連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下來。

「呲啦！」是皮肉被利刃割破的聲音。

「咚！」什麼東西因為重力原因掉在了黑漆漆的地面上。

我一愣神，從手臂處傳來的火辣感覺差點讓自己尖聲叫喊出來，我的手臂已經斷成一截，刀刃切割肉塊並砍碎骨頭的聲音，混雜著無比絕望的慘叫，但那個慘叫聲並不是自己的，而是對面人發出來的。

來人忽而又停下了叫喊，變得冷靜，與剛才尖聲叫喊的判若兩人，「疼嗎？」

我咬著牙死盯著在地板上的斷臂，巨大的痛意已經沿著神經快速地傳給大腦，完全不能忍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毀滅性災難。

「混蛋！你到底是誰？這裡又是哪裡？！」我不禁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來人吼叫著。

「珍妮。」來人的聲音聽不出一絲半點的情緒，「我就是你。」

在我驚訝的眼神中，他又接著說著，「我是世界上的另外一個你。」

我死死地皺著眉頭，止不住的血液已經順著手臂斷面不斷地流淌下去，盡數低落在黑黝黝地地面，與那隻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斷手融合在一起。

「你看。」來人已經抬起手，往我的斷臂一指。

我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到自己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肉來，血肉和白森森的骨頭都在生長著，猶如千萬隻螞蟻舔舐的感覺讓自己痛不欲生。

幾乎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自己斷掉手臂的地方就已經重新長出一條手臂，這個改變讓自己已經陷入了莫大的驚恐之中。

而那隻斷臂還靜靜地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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