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6. 風雨

日子一日日地過得飛快，天氣也漸漸由酷熱變得涼爽起來了，皇上的身子依然不見好，宮裡面的太醫忙前忙后，各種上好的補品藥品如流水般送入了倦勤齋，皇上依舊難開早朝，只是要身邊的親隨太監將臣子奏摺匯總上來，再撿要緊的摺子批複。

大皇子的身子仍也不見好，至少兩個月未到宮裡請安了，皇上也未說什麼，只是囑咐太醫院院判細心照料著。無期到西北大營也近兩月，羯戎人龜縮不出，兩軍雖都緊鑼密鼓地戰備，但至今還未發生一場正面衝突，無期心急，可也無奈何，羯戎人兵壯馬肥，貿然出戰定是不妥，可若拖到冬日，只怕更是不利。

太后自打皇上病了，便從雲泰山回來了，和妃娘娘每日去給太后問安，反倒是到倦勤齋地少。李貴妃的身子越發不好了，那日去過倦勤齋后的清晨，她的木枕旁濕濕的，身子也越發倦懶了，只吩咐雲秀送雪梨羹到倦勤齋。

天色已近黃昏，秋高氣爽，微風陣陣，我吩咐小廚房做了米粥，李貴妃吃了半碗便咳嗽不停，我連忙遞去一方錦帕，她用錦帕輕拭口鼻，一陣咳嗽后，錦帕竟見了血，我心中一痛，生怕貴妃看到，忙接過錦帕塞進了懷中。

雲秀剛到倦勤齋送過雪梨羹，我收拾罷了，遞過了詢問的眼光，雲秀輕搖搖頭，我便明了，皇上的情形並不大好。眼見皇上的身子越發不好了，連每年一次的秋圍也取消了，我心裡急，卻也無奈，無期困在西北戰場，一年半載定是不歸，一旦皇上的病情出現什麼大的變故，皇位的繼承、朝局的變動、宮中妃嬪的歸置，一切切都是懸而未決。無期曾與我暗示，皇上有意許位於他，可天家心思難料，且無期對此也是猶豫不決，葉連城雖墜馬養傷，恐怕他對皇位也是虎視眈眈，我爹爹自從洗冤釋放后，始終稱病不朝，西北糧草供應之職交由衛清遠暫代。我心下一嘆，但願皇上的身子可以撐到無期歸來。

別望小居，圖雅公主靜坐在窗邊，望著遠處的夕陽，不發一語。

「公主，太后真要如此嗎？」雲意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羯戎盤踞在茫茫大漠，大漠氣候乾燥，不宜作物種植，我們羯戎人靠著互市交換一點點生活必需品，可大葉王朝欺人太甚，用劣質的絲綢和茶葉換走了我們羯戎的良馬和牛羊，我們羯戎每每吃虧，又怎能始終忍氣吞聲，羯戎與大葉王朝的戰爭持續了幾十年了，現在該做一個了結了。只要把彰掖城、錦昌城拿下，大片的良田和充盈的水源，我們羯戎便不必再過游牧的日子，安居樂業，我們羯戎的子民也可以過安定的日子了。」圖雅公主追憶過往，緩緩說道。

「可這彰掖城和錦昌城如此關鍵，大葉王朝怎肯輕易放手，羯戎爭奪了幾十年，卻始終-」雲意雖有些心動，但轉念一想，仍是一嘆。

「這次不同。我們裡應外合，葉連城早就答應我們羯戎了，我們羯戎出兵彰掖，攻克錦昌，生擒葉無期，助他拿下皇位，他就將此二城永久贈與羯戎。」圖雅的嘴邊浮現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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