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ICIA
小巷。
陸淵冷冷地瞥著面前瑟瑟發抖的人影,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似乎又玩膩了,隨意地拋到人影的臉上,身子靠到牆上,修長的身形擋住了人影的視角,變成一片陰暗。
似乎就這麼盯了很久,陸淵才開口說話,第一句就讓人不停的打冷顫。
「ICIA的人不留無用的人,也從來不放走反叛的狗。」陸淵不屑地說道。
縮在牆角的人一句話也不敢吭。
「你兩樣都佔了。」陸淵繼續說道,「為什麼?」
「你,你不也是做卧底的么!」那個人忽然鼓起勇氣反抗他。
陸淵瞪了他一眼,逼近他的臉,「我做卧底不代表我背叛了ICIA,我能夠保證我連一點壞的消息都沒散布出去,你呢?把我們的行蹤說出去,一個又一個案件都給你搞糊了,要不是我,那些罪犯會坐在監獄?一開始我以為你只是太過於廢物,沒想到你完完全全就是個廢物!」
那個人眼看著面前的人罵的都快揮拳頭了,嚇得哆嗦著護住自己的腦袋,免得被打開瓢。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我也不是光明的那一方,但是ICIA的一切,都不是你這種廢物可以玷污的!」陸淵站起身來,利索掏出一把槍,對準那個人的腦袋,乾脆利落地按下了扳機,一聲尖銳的槍聲結束了這場令人作嘔的談話。
一系列動作下來,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處理罪犯從來都不要心軟,這是ICIA教給他的東西。
ICIA是他兒時的信仰,但同時也是他厭惡的地方。ICIA總能做的很冷酷無情,破案過程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沓,但也很血腥。他們不會在意罪犯是否有苦衷,總是嚴謹的審問過後就是處刑。能歸到ICIA這,無疑都是死刑。
拿一件陸淵接手過的分屍案來說。罪犯分屍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甚至把僅有一兩戶親戚通通分屍了,作案手段完全不一樣,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原因是什麼?就是這些親戚和他的妻子兒子害死了他的親生父母。他的親生父母向他們求救他們也只是當做過眼浮雲一樣,最終這對老夫妻死於非命。於是這對這位罪犯來說是天大的仇恨。這世界上是有他的父母對他好,妻子一開始還會和他膩在一起,可到了後面卻變了味,生下來的孩子也是非常討厭他。
他可以選擇離婚,但他的妻子卻提出「如果離婚就給五十萬離婚費」,他怎麼可能做到?於是他的仇恨就埋下了種子。
陸淵剛步入ICIA不久的時候就被分配到這個任務,而他的任務是審問。
「你說你殺人是為了為你的親生父母報仇,但你沒想過會進到這裡嗎?」陸淵問道。
「我不後悔。」那個人平靜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恨意,就像是早已恨透了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期望一樣。
「你的父母不希望你這樣。」陸淵皺了皺眉,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面。
那個人忽而笑了笑,露出一個像是在看笑話一般的笑容,「不希望?不希望我就不能做了?我的父母死了,被他們活生生害死的!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孩子,他們就該償命!!」
陸淵的眉頭舒展開了,平靜地看著面前情緒慢慢變得激動的罪犯,「怎麼作案的。」
「活埋,淹死,掐死,悶死,一槍打死,最後分屍扔海里,只要夠狠,我就都有做。」罪犯咧開嘴笑的張狂,「我得重病,我父母從頭到尾都待在我身邊,眼都沒合,天天奔波借錢給我治病,他們呢?一個屁都不放!我父母給他們的好處多了去了,向我父母借的錢不還,我父母借回來怎麼了?他們生病我父母急的跟什麼似的,他們倒好,跟醫院說我父母跟他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醫藥費都是我父母出的!他們什麼狗屁東西?!這群白眼狼就不該活在世上!」
陸淵看著他抿了抿嘴。
「父母」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的父母是ICIA的人,從來都是因為任務早出晚歸,過多過少的愛都沒有,四歲父母就死於任務,親戚無人敢養他,只因為他的父母是ICIA的人。這原本毫無厘頭的原因讓長大后的他感覺到可笑。
直到長大后,他進了ICIA,無意中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給ICIA的人處死的,才發現這個地方是多麼的可怕,面對自己的同事都不心軟。
「好我明白了,三天後你將接受死刑。」陸淵準備起身離開這個地方。
「那群白眼狼是這裡的人。」罪犯忽然說道,這句話令陸淵頓住了身子。
陸淵抬眼瞥了他一眼,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這個地方的人,沒一個人是有感情的。」罪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掏出一把槍,對準自己的腦袋,毫不留戀地扣下扳機,倒在地上。
陸淵的訝異布滿整張臉,身子僵在原地,剛剛的那句話和發生的事情不斷地衝擊著他的腦子,呆愣著看著前面已經血流成河的屍體,以及那死瞪著的瞳孔,嘴角勾起的冷笑就像是諷刺一般,看的人極其的不舒服。
坐在外面監視的人立馬衝進來,看見僵在原地的陸淵和瞪著眼睛的屍體,頭疼地看著陸淵,嘆了一口氣呼叫外人進來。
「你怎麼回事?」那個人問道。
陸淵一眼都沒看他,收起震驚的表情,臉上布滿了冰霜,一腳踹翻了椅子,而後隨之椅子沉悶的撞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審訊室。
這件事成為了他討厭ICIA的第二個原因。
而秣陵川潛入ICIA當卧底,就是他能夠待下去的信念,但現在沒有了。
陸淵把思緒收回來,看著地上的屍體和已經流到他腳邊粘稠的血液,腦子變得逐漸混沌。
仔細想一想,似乎ICIA這個地方,從未給他帶來過好的事情。
無論是父母還是那個罪犯,又或者說秣陵川,通通都成為了他的一個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