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情深幾許
忠魂幽幽嘆了一口氣,這才道:「二十年前,禹帝還是禹王的時候,就想過夏族與華族之間,勢必會有一戰。自黃帝之後,夏族為中原部落聯盟的盟主,為了整個中原的利益,這些年人力物力不知消耗了多少。而華族卻一直在默默積蓄,他們綜合實力應該在夏族之上,所以這一戰若沒有什麼變數,夏族的勝機不會超過五成。」
左清冷笑一聲,「想不到今日之事還和二十年前有關。」
忠魂不理左清,繼續道:「為此,禹王當時就設計了一個計劃,風雲零組也因此誕生。他們的目的就你們這次任務的目的。」
左清心中一動,風雲零組是風雲中最神秘的一組,以左清今日在風雲的地位,也就只知道有這麼一個組,至於其他情況,則是一無所知。
「這些年來,儘管零組已經步步接近了璜蒙,但是璜蒙生『性』多疑,除了極少數幾個人之外,不信任任何人,而且他身邊又有蓋世凶物留下來的凶煞之念隨時護身。所以零組一直沒有等到合適的機會。而眼下夏、華兩族這一戰已經是迫在眉睫。因此禹帝只能派你們來。」
「為什麼是我們?」
「因為你們夠強,強到可以讓璜蒙感受到壓力,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露』出破綻,你們夠強,才可以吸引璜蒙身邊的大量的人手。更重要的是,犧牲掉你們,還可以幫助零組取得璜蒙的絕對信任。」
左清緊咬雙唇,顫聲道:「所以我們這次任務,根本就是一次不可能成功的任務。是嗎?」
忠魂黯然道:「不錯。」
左清又道:「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忠魂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們的價值,我想禹帝完成了一統中原的大業,心中也一定會給你們記下一筆功勞的。此外,我還想知道你們有哪些遺願,禹帝一定會幫助你們完成。」
左清微微搖頭,一字一頓地道:「請你轉告禹帝,若我還能生離此地,一定會當面向他請教。」左清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不停地閃動著的是,怳威身解時的慘烈之狀,和那一團刺眼的精芒。
忠魂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心中有怨恨,這也是難免的。不過若是你真能夠生離此地,相信你不久之後就會知道,禹帝之所以選擇犧牲你是有原因的。」
忠魂一語說罷,身子一閃,已沒入洞壁之中。不見了蹤影。
剎那間,左清腦中一片空白,雙目獃滯,宛如石像一般。
連穗兒在一旁輕撫左清的肩頭,低聲道:「大哥,我知道你心中難過,你若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吧。」
左清還是剛才的樣子,全然沒有任何變化,連穗兒倒是輕聲哭了出來。忽然手一翻,一根銀針已經刺入了左清的丹田。左清周身的真元頓時停止了流動。喉頭咯咯作響,發不出半點聲音。
左清臉上表情依舊獃滯,眼中卻流『露』出萬難置信的目光。
連穗兒哽咽道:「大哥,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就算是舉世與你為敵,我也不會背叛你的。我這樣做,只是希望你能活下來。你聽著,我要你活下來,你不是還要去見禹帝嗎?還有,你不是喜歡慕姐姐嗎?」連穗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大哥,將來你和慕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希望你還會想起你曾經有這樣一個妹妹。」
左清面『色』慘變,心中只在不停吶喊,「穗兒,穗兒,你可知道——」
那日在醉仙樓中,左清用神識探查出連穗兒遇險,心中大急,當時真覺得若是能夠讓連穗兒平安,就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是甘心。
事後品味當時心境,左清已隱隱覺得連穗兒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絕非自己所想的那樣。所以在面對連城之時,左清才甘願冒著巨大的危險,既不動用胎息之氣,也不運轉月魄神通,就是希望藉助刺心錐的魔力,來探查自己真實的內心。
那盈盈月『色』之下,輕逐流螢的女孩,正是連穗兒啊!只可惜左清現在卻已無法說出。
「大哥,你還記得上次你捨身救我嗎?如果我們兩人之間只能有一人生存,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把這個機會留給你,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片刻之後,你就能恢復如常。大哥,我今生只有這一次沒有聽你的話,想來你不會怪我吧!」
左清眼看連穗兒眼淚橫流,卻在強作笑顏,霎時間,只覺得心如刀割。
連穗兒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紅暈,「大哥,連城說我的玄陰體質,是修者的至寶,我就送給大哥吧!」說到後面,連穗兒的聲音已是細不可聞,不過馬上又清晰說道,「希望大哥你能修出蓋世神通,遠遠超過赫連秋水。將來有一日,能夠像大長老一樣,縱橫世間。」
說著,連穗兒已將身體伏在了左清身上。
……
連穗兒盤膝端坐,伸手從懷中取出延一送給她的命之黃玉,中指輕彈,命之黃玉就靜靜地懸浮在她的面前,沉浮不定。
連穗兒最後看了一眼左清,臉上忽現出堅毅的神情,雙目緊閉,口中飛快地念著咒語。
有夏之都,風亭。大禹、無名、延一、雪都在其中。
大禹面『色』凝重,目視遠方,幽幽道:「成敗就是今日吧!」
無名點了點頭,仰頭看了看天,淡淡地道:「算算時間,現在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
無名忽然輕咦了一聲,一道黃光忽然出現在風亭不遠處。延一神『色』一變,旋即如常,舉步就要走過去。
「大神師,這生命之光怎麼會出現?你要幹什麼?」無名的聲音中少見的出現了一絲惶恐。
延一面『色』平靜如水,一言不發,只是前行。
「禹帝,快讓人阻止他!」無名道。
大禹雙眉緊鎖,手一揮,道:「來人,讓大神師停下。」
十多條身影應聲從一邊冒了出來,不過大都眼睛看著延一,面面相覷,夏族中人,誰敢冒犯延一。
只有兩人,低著頭,來到延一面前,象徵『性』地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