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劍意無形
清舞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怎麼?你是怕他愛上你二師姐。」
小鈴鐺道:「就是怕!怎麼了?你見過有哪個男人不拜倒在二師姐的裙下。」
清舞道:「你放心,你的這位修鍊的是先天功法,可以完全斬斷與外部世界的聯繫,心如堅石。正是靈狐媚術的剋星。不過我倒是的確不能讓二妹過來,她一定不會讓你去中原的。若她和你的這位真以性命相博,只怕她會受到重創。」
小鈴鐺先前倒是沒想過這些事,只是覺得和風炎在一起,心情很是愉悅。現在一想到要離開南荒,離開幻族的這些親人。心中也不禁黯然。
清舞幽幽道:「三妹,你還記得去年夏夜,我們三個難得的連床夜話嗎?」
小鈴鐺默默地點點頭。
清舞淡淡一笑,現出萬種風情。「想不到我們姐妹三人,最先出嫁的居然是你。」
「師姐!」小鈴鐺嬌呼一聲,將頭埋入清舞懷中。
清舞一手輕撫著小鈴鐺的如雲秀髮,另一隻手將一樣事物塞入小鈴鐺手中。
「這是什麼?」小鈴鐺仰頭望著清舞道。
清舞低聲道:「這是一塊獨特的傳訊玉璧。你只能用它來聯繫我和你二師姐。不過距離卻可遠達千里萬里。若你在中原過得不好,我和二妹一定會親自率領幻族大軍去把你接回來的。」
小鈴鐺低聲道:「這,這還是不用了吧!」
清舞輕叱道:「拿著,要不我和你二姐如何放心得下。」小鈴鐺這才將這塊傳訊玉璧揣入懷中。
清舞站起身來,對小鈴鐺道:「好了,你一路保重。」
風炎忽然在遠處道:「清舞姑娘,不如你和我們同行一段如何?」
清舞冷冷地道:「為什麼?」
風炎道:「你現在身受重傷,需要半日才能完全恢復,若是在這段時間出些意外,在下如何能夠心安。」
清舞柳眉一挑,面罩寒霜。道:「不勞閣下費心,我所受之傷就是再重一倍,也自有自保的手段。」
風炎淡淡一笑,轉身向前走去。小鈴鐺與清舞揮手告別,也跟了上去。清舞獃獃地望著兩人的背影越去越遠,一時不禁有些痴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讓她去中原!」旁邊樹叢中忽然有人道。
清舞卻不回頭,只是道:「你的止水**倒是越練越精純了。沒想到,你真的捨得讓三妹走。」
那聲音頓了一下,才道:「正是因為有些東西我註定不會得到,所以我才知道它有多珍貴。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豈會阻止。對了,倒是你準備怎麼和師父交代。」
清舞道:「我已經和師父說過了。」
那聲音道:「師父怎麼說?」
清舞長出了一口氣道:「師父說,她自己的事,讓她自己做主。」
一個偏僻的小鎮,整個小鎮只有一條小路,一條蜿蜒曲折的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一對青年男女正在上面緩緩而行。
那男子身穿一件醒目的夏族祭祀時穿的衣服,令小鎮中的人無不側目。唯一讓人覺得有些滑稽的是,這男子的衣服上有一處縫補的地方,針腳歪歪扭扭,顯得既怪異又難看。
這一對男女自然就是風炎和小鈴鐺二人,此刻小鈴鐺不住的看著那處怪異的縫補處,臉上的表情卻是得意非常。
而此刻風炎每一步走來,都似乎在踏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如落花流水,深得自然之趣。這幾日來,連續幾場鬥法,尤其是在和清舞鬥法之後。風炎對於胎息之術的理解已是越發深刻。現在唯一讓他覺得有些遺憾的就是:自他擊敗清舞之後,這兩日來,只有一人前來挑戰。
眼看小鎮的出口已在眼前,小鈴鐺對風炎道:「出了小鎮,再轉過一個小山包,就到落馬坡了。」
「哦!」風炎答應一聲,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轉身向小鎮出口處的一間賣水的茅棚走去。茅棚裡面此刻坐著六七個人。見風炎大踏步走來,一個個登時變了臉色。有兩人甚至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風炎目前身懷先天異術,自然感應到這茅棚之中,都是修為高深的修真強者,想來是前來接受自己挑戰的南荒異士。
風炎所料不錯,這些人正是懷揣著一戰成名的美好願望,由南荒各地趕來的各族高手。只是現實遠比夢想殘酷,兩日前,風炎擊敗南荒女武神的消息已經像插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南荒。所有這些前來應戰的強者心中不由都是一涼。
不過這些人既然從大老遠趕來,當然也不想悄無聲息的就回去,所以都聚集在風炎的必經之路上,準備見機行事。更有人心想:蠻王既然不制止車輪戰,說不定自己能夠撿個便宜。
風炎自然明白這些人的想法,心中不由暗自冷笑。像這樣的一些人當中,是不會有真正的強者的。與他們相比,昨日那個少年倒還算是一個真正的戰士,雖然明知不敵,但依舊憑著一腔熱血前來應戰。
自風炎落座后,茅棚中的氣氛極為古怪,風炎坐在正中,端著一杯淡酒自斟自飲,眼睛卻不時地斜視,目光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周圍眾人都緊緊地盯著風炎,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
忽然,風炎覺得小鈴鐺拉了拉他的衣袖,「喂,你看那個人,多奇怪!」
風炎順著小鈴鐺所指望去,只見一個白衣青年正從遠處緩緩走來。這個年輕人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傲。
只見他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始終投向遠處,彷彿這世間沒有人有資格讓他看上一眼。嘴角則一直掛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說也奇怪,白衣男子剛才還在遠處,也不見他動作如何快,可偏偏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這茅棚之中。
「咦!」小鈴鐺小聲詫異了一下。
那白衣青年站在茅棚入口處,依舊雙目向上。揚聲道:「你們要打的就趕快上,不上的就趕快給我滾。」
「啪!」茅棚中一青年壯漢一拍桌子,「閣下是誰?居然口出狂言。」
那白衣青年冷笑著看了那壯漢一眼,「大方族的侃徒,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的身份。」
那叫侃徒的壯漢也回以一個冷笑,「原來是無名鼠輩,那你憑什麼發號施令。」
那白衣青年忽然笑了,笑得有說不出的輕蔑。
「啪!」的一聲輕響,侃徒的腦袋突然裂開,白花花的腦漿混合著鮮血噴了一桌子。
茅棚中眾人都大驚,「刷」的一下,包括風炎在內,同時站了起來。
「我就憑我的劍。」那白衣青年傲然道,「還不快滾!」隨在「滾」字一出口,除了風炎之外的那些人面前的桌子同時裂成了八片,比尺量的還要整齊。
轉眼之間,茅棚中就只剩下風炎、小鈴鐺和白衣青年三人。
「劍!哪來的劍?」小鈴鐺滿臉不解,對風炎問道。
風炎雙目緊瞪著這白衣青年,緩緩道:「他修的是以劍求道的功法,現在已經練出了劍意,手中無劍,心中卻有萬劍。」
「哈哈哈!」白袍青年大笑,狂笑,「不錯,算你有點見識。不怪你現在這麼有名。」
風炎淡淡地道:「閣下可認識劍族中人。」在中原和南荒,以劍為武器的修者不少,但是修鍊劍道的卻只有中原的劍族一家。據說劍族有兩位不世出的奇才就已經修鍊到劍意的境界。所以風炎才有此一問。
那白袍青年又笑了,笑得有說不出的傲慢。「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呢?不久之前,我以劍破劍,懷玉就死在我的劍下。」
風炎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凜。「懷玉」,正是相傳練成劍意的劍族兩位奇才中的一位。
小鈴鐺忽然插口道:「喂,我說你到底是誰呀你?」
那白袍青年傲然道:「在下唐傲,現在多寶族身居供奉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