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選拔弟子

次日天色未明，霰雪已經來找左清。一見面，話也不多說一句。急忙忙拉著左清就走。

好一陣功夫，才來到一處類似營地的地方。大門上方的牌匾上，赫然寫著「仁義堂」三個大字。

左清一怔，沒想到「仁義堂」名滿中原。竟會是這般模樣。此處是在一山腳下，營地倒是極大，但看上去一派荒蕪，不少地方都是雜草叢生。放眼所及，看到最多的就是一個個用原木建成的星羅棋布的木屋，給人一種粗獷簡陋之感。

霰雪拉著左清來到一間碩大無比的木屋之前，與門前站著的一位老者簡單說了幾句，只見那老者微微點頭。霰雪忙回頭示意左清趕快進去。

左清舉步走進木屋，卻是一驚。只見屋內黑壓壓足有六七百人之多。屋中雖有不少座位，但是都已經坐滿。還有不少人站著。

左清與霰雪一同來有夏之都時。霰雪曾和左清交代過，仁義堂每年春季會有一次大規模的入學，人數一般不過百人左右。像左清這樣中途入學的極少。霰雪說這主要是考慮左清年紀已是不小，以前又沒練過什麼功法，所以才要抓緊時間。所以左清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入學堂，會見到這樣的大場面。

而且，左清記得霰雪還說過，仁義堂目前所有學員加在一起不過五百來人。似乎都算上也不夠眼前看到的這些人。

「呵呵！人生何處不相逢，快請這邊來。」遠處忽有人大聲喊道。左清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說話者竟是昨日在大街上碰到的那個打抱不平的少年。眼看他頻頻對自己招手，顯然是在招呼自己。

此處居然能碰到熟人，左清一時驚喜交加，連忙幾步走了過去。那少年和他的妹妹此刻正坐在一條長凳之上。那少女看左清被她哥哥召喚過來。當下向一旁挪了挪，給左清讓出一個位置。

那長凳原本兩人坐還算寬敞，可要是三人坐，就要擠了。左清正躊躇間，早被那少年拉過來，一把按在座位上。三人已是挨在一起。

左清以前從來不曾和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如此近距離接觸過，此刻鼻中傳來一股如蘭似麝的少女氣息，臉不由一紅。

耳邊只聽那少年爽朗地道：「在下連城，你那邊是我妹妹穗兒。我們倆是黃羊族人，由雪長老推薦來此。不知兄弟你叫什麼？」

左清「哦」了一聲，黃羊族他從來不曾聽說過，不過對雪長老倒是略知一二，也是在來有夏之都的路上，聽霰雪說起的。

仁義堂由夏族大長老負總責。而裡面教這些孤兒各種技能的，都被稱為長老。雪長老就是他們中有名的一位。一來是因為她醫術高超，是這仁義堂中無可爭議的第一人。二來更是因為她身份特殊，是舜帝唯一的女兒。

左清忙答道：「在下左清，是三眼族人。」

忽聽旁邊的穗兒道：「三眼族，可是你只有兩隻眼啊！」

左清頓時大窘，三眼族中，開啟眉間神目的雖然不多，但是像他這樣，連眉心豎紋都沒有的廢材倒也極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連城在一旁道：「哪有這樣的道理，像我們是黃羊族的，難道我們都應該是羊嗎？」

穗兒點了點頭，看來對她哥哥的話頗為信服。

左清忙岔開話題道：「連兄，今天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啊？」

連城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那你可知道禹王昨晚已經繼承了族長的位置。」左清立刻想到了昨晚聽到的鐘聲，那間屋子的嗜酒主人當時就告訴左清，那是新族長即位的信號。當下點了點頭。

連城道：「禹王這一即位，就立刻頒布了三條命令，其中倒是有兩條與這仁義堂有關。其中之一就是，讓有夏之都里所有的狂級戰士都必須到仁義堂擔任長老，同時從仁義堂的眾多弟子中挑選資質上佳者，做這些狂級戰士的親傳弟子。所以你看，仁義堂全部弟子都來了，有機會成為狂級戰士的親傳弟子，大家誰會不想，像我們兄妹，雪長老本來準備明年春季讓我們入堂的，聽到這一消息，連夜讓人通知我們今天務必儘早趕來。」

左清這才知道霰雪今早為何那樣著急。同時心中好奇心大起，接著問道：「不知這狂級戰士有幾位？一會要怎樣挑選？」

連城道：「夏族的狂級戰士共有八位，不過有一位隱居在東海雙蛇島，一位雲遊四方，還有一個最年輕的，聽說去了南荒。所以一會來的應該會有五人。至於怎樣挑選嘛，我聽說這五位狂級戰士中有一位會摸骨之法。想必一會就是由他出面挑選了。」

左清也不知道什麼是摸骨之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只聽連城又道：「左清，你別擔心。等我選上了，我一定會照顧你的！」

左清仔細玩味連城的話，似乎連城是知道左清的資質極低，認定左清不會被選上。不由暗自佩服連城淵博，居然知道三眼族的事。同時也明白連城剛才對他妹妹說的那些話，是在為自己掩飾，臉不由又是一紅。

那邊穗兒道：「哥哥，你又驕傲了！你怎麼知道左清一定選不上。」連城只是微笑不語。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喧嘩，外面又湧進七八十人，俱是十多歲的少年，一個個衣著華貴，與木屋中仁義堂的弟子形成了鮮明對照。

當先一人，年紀稍長。約有十七八歲模樣。一身鮮衣，外罩白狐大氅。眉目清秀，眉宇間英氣勃勃。站在那一群人中間，隱隱有眾星捧月之感。

他身旁有一少年，看上去年紀比他略輕。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皮膚黝黑，有如生鐵，給人一種異常精悍的感覺。

只聽後面這少年大喝道：「幹什麼？我們來了，你們還不讓座。」想不到他身材瘦小，但是說話聲音卻大得驚人。竟震得屋頂簌簌落下灰來。立刻有一些原本坐著的仁義堂弟子站起身來，座位登時空出一片。

那說話少年得意的一笑，後進來這些人紛紛坐下。

左清眉頭一皺，「這些人是誰，這麼霸道？來這裡幹什麼？」

連城冷笑一聲道：「這卻與禹王，不，現在應該叫禹帝的另一條命令有關了。他讓夏族所有官員不滿十八歲的子女都要到仁義堂學藝。這不，他們也來接受選拔來了。你看，最神氣的那個，」，說著，一指那穿白狐大氅的美貌少年道：「就是赫連府的小侯爺赫連秋水。」

左清頓時想起了昨日見到的那個赫連府的管家。

連城又冷哼一聲道：「至於那個長得像猴一樣的，卻是夏族掌管農桑的羽亦揚的二兒子羽亮。」

左清自然知道連城說的是誰，羽亦揚自掌管農桑以來，這些年夏族連年豐收，府庫也極為充實，因而名聞中原，沒想到這位卻是他的公子。

連城又一指：「那個女孩的父親也大大有名……」

左清突然愣住了，呆住了，震驚了！只見那女孩相貌極美，氣質清純，身穿一件粉裝，更平添幾分嬌媚。左清此前久居深山，卻是從來不曾見過這樣與他年齡相仿的人間絕色。

「咳咳！」左清一轉頭，卻見連城正似笑非笑，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左清登時羞得滿臉通紅。

連城繼道：「那女孩的父親就是夏族二十萬大軍的統帥慕長風，這女孩的名字則叫慕恩紅。」

左清立刻將慕恩紅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念數遍，牢牢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