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怒火×輸贏
「淦！什麼破劍！本少主不玩了！」
一柄制式長劍被砸到武道場的青石板上，咣啷作響。
時冕怒氣沖沖，奪門而出，留下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來一人收起長劍，繼續修習，不做理會。
十三歲的時冕，用了一年修習內力，卻連兵家最簡單的「開鋒」都做不到。
於雀一身蓮粉紗裙，長發及腰，朱唇粉面，玉軟花柔，胸前也弧圓微起，得知了時冕又一次逃課，提著裙擺就往外追。
到了梧桐樹下，福音從樹後走出，說到：「少主正在氣頭上，於小姐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時冕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但福音不急著追趕，保持距離跟著即可。
時冕的脾氣越發火爆，自開始修習內力后，她與其他人差距越來越大，加上除了長高外再無其它發育，這也成了外人認為的怒火之一。
於雀和福音跟在遠處，時冕低頭向前，路人見其無不驚慌讓路。
多次的打架鬥毆，已經完全被認定成了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
賭坊，一條街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賭場。
「都給本少主讓道！」
語氣囂張，目中無人，怒火隨時都可能爆發，這已經成了時冕的常態。
賭坊最大的賭場，是於家在背後操作。
時冕的聲音傳到了大部分人耳中，無不陪笑讓道，連半點不滿都不敢表現出。
也有聽不見的，就像趴在賭桌上的劉癩子，還在入了魔一般興奮的喊著：「開！開！開！開！」
時冕重呼一口氣，上前抓住劉癩子的頭猛的往賭桌上砸，連著幾個來回，血染紅了桌面。
時冕怒笑著提起劉癩子的頭看向自己，盛怒之下卻溫柔道：「玩得很爽？很開心？女兒賣了還能再生是不是？」
劉癩子牙齒掉了幾顆，答不上話，想要將牙齒吐出。
「吞下去。」時冕見勢覺得有趣，偏不讓他吐出。
劉癩子鼻涕淚水不斷往外冒，想要張口求饒，一顆牙齒順著嘴角掉出。
時冕仰頭，氣極而笑，放下被提著的劉癩子，劉癩子蜷縮在地上，以為得救，正要道謝。
時冕抬腳就往劉癩子肚子上一腳，連踹四五腳后，劉癩子咳血嘶鳴，聲音沙啞，慘叫也發不出。
賭場管理人員怕鬧出人命，畏畏縮縮的想要勸阻，卻又不敢。
時冕蹲下對劉癩子說道：「再讓我發現你賭，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時冕換了張賭桌，拍了拍桌子道：「怕本少主輸了不給錢是不是！都愣著幹嘛！」
眾人見事情已經過去，一哄而上，時冕脾氣暴躁了些，但賭錢絕對豪爽，是賭客們吹捧的對象。
於雀被福音拉著，說道：「這只是少主釋放內心不滿的方式而已，如果憋著，早晚憋出病來，隨她去吧，玩累了自然會叫我。」
時冕的做法都是得到上頭默許了的，上面不發話，時冕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可那個人……」於雀看著被抬走的劉癩子欲言又止。
福音當即脫口答道：「少主是故意的，雖然下手確實狠了點，但打死也沒事，那人前些天把女兒賣到了小春樓，少主又給贖了回來，被一個小家族收了當丫鬟，他現在又來賭場賭錢，少主遇上了自然不會放過他，有了這個教訓，他應該不敢再賭了。」
於雀張了張口，但又收住了話，時冕有時冕的行事風格，雖然與她以德服人的理念不同。
「於小姐先回學府吧，免得落下了功課，少主這裡有我在。」福音說到。
站在賭場門口，於雀也覺得自己在這裡並沒有什麼作用，嘆一口氣道：「好……好吧。」
於雀離去，福音慢步走到時冕身後。
平靜的看著時冕大把大把的輸錢，卻找不出一點破綻。
沒有人敢出千，時冕只是單純的運氣不好，越是運氣不好，越是怒火衝天不服輸，越是不服輸，越是大把的輸錢。
直到時冕越賭越大，賭場的管理人員都不敢再讓時冕這樣輸下去，只能各種紕漏屁事不斷，要關賭場，讓眾人改天再來。
本來之前見時冕輸錢，賭場還會出千幫時冕贏些錢回來，不過有一次被時冕發現，一把火燒了大半個賭場。
時冕憑藉《先知先覺》是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出千」的，但做為一個有賭德的人，她不屑於「出千」，而是完全依靠那基本沒有的運氣。
在時冕的強烈要求下，賭場勉為其難的允許最後賭一把，然後就關門。
「桌上有多少！我就賭多少！」時冕揮手一掃，豪氣無匹。
賭徒們眼冒精光，拍手叫好，一個個已經認定今天能賺個衣缽滿盆。
「少主，輸贏又有何意義？」福音終於忍不住問到。
雖然賭徒們激動不已，但這點錢財對於時家來說，牛毛細雨也算不上，毫無意義。
時冕向後一仰，把腳勾在賭桌下，拍了拍福音的肩膀迷醉道：「輸贏？看來福音你看了這麼久，還是沒能看出賭的精髓啊。」
「精髓？」福音不解。
「在沒有輸也沒有贏的時候，在快要知曉答案又沒有知曉答案的時候，在爛得徹底卻又有希望的時候！」
時冕雙手捏得脆響，牙關咬緊，像是怒火攻心，但又閉目享受。
福音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恍然大悟道：「懂了。」
時冕緩緩睜開眼，賭法很簡單，俗稱「搖苞穀子」，壓單雙。
時冕壓了十次單，出了十次雙。
這並不是莊家大膽出千，而是所謂的「潮起了」。
這次時冕壓的還是單，表面不動聲色，但心裡那根弦卻繃緊了，在開的一瞬間就是她想要的刺激。
僥倖，這種僥倖的心理，是賭徒的悲哀，也是絕對的毒品。
時冕相信自己能贏，連輸十次，一定能贏一次了！
「開！」
眾人哄然，時冕已經抓著福音全身而退。
至於時冕輸的錢，賭徒們自然會到醉仙樓去要。
「聰明。」時冕鬆手后，回頭對福音豎起大拇指說到。
福音微微一笑，以做回應。
時冕相信福音是真的懂了，福音也的確理解了時冕話里的意思。
少主在害怕，怕輸。
即便現在已經是敗局的模樣，但家主和夫人那裡依然有著她的希望，這種處於輸與贏之間的過程，讓她得到了一種「快感」，參雜著不安、僥倖、痛苦、甚至是恐懼。
賭博，只是時冕用來釋放壓力和不穩定情緒的一種方式而已。
最大的賭局輸贏還沒定，時冕做為賭徒，已經把一切都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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