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五行元氣

這次小舟並沒有先下降後上升，而是由正常的位置隨秦成揚起，似乎是主動將秦成送向天空，也似乎是被秦成帶起！

扶波健站在江心大吃一驚，只見秦成似乎是攜天地之勢凌空撲來，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腳下與自己緊密相連的江水似乎驀然一空！

「來得好，讓本王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定波槍上金光綻放，迎上怒砍而來被五彩光芒映得光華炫麗的涉江寶劍！

「轟！」

幾乎毫無招式的一記硬拼，寶劍和神槍的氣勁硬撼在了一起！

氣勁如爆炸般以兩人為中心向周圍勁射，將江面上的水氣和雲霧撕地粉碎，江水澎湃，向兩岸捲去！

船上皇甫瑤、扶波燕、小荇、柳一心和船夫，無不駭然看著兩人！

只見兩人以槍劍相連，身形凝立不動！

只是，扶波健的雙腳居然已經沉在水面下，直到膝蓋！

「嗤嗤……」

槍劍相擊處，竟然射出耀眼的電光！

「喝！」秦成和扶波健同時大喝！

槍劍分開，秦成被高高拋飛起來，越過船，然後轟然落入水中！

扶波健雙足再次踏到江面，呆了片刻，縱身躍到船上！

良久，秦成從江中浮上來，在水面上立起。江水從東海青做的青衫上緩緩流下。

秦成與扶波健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這天扶波健與秦成又在江面比試了幾場，當然都以秦成的慘敗落終！

夜裡，大家見月色明媚，反正大家也不需要飲食，都建議繼續航行，正好可以在江中賞月！

眾人團團坐在船艙里，門窗打開，窗帘高卷，天上一輪明月，映得江水平如明鏡，只有船櫓輕輕劃開水面的聲音。

「秦兄是幾時加入洞庭的，內功修為竟然已經有了如此可觀的成績？」扶波健問秦成。

「是今年清明節后。」皇甫瑤代秦成道。

「什麼？」扶波健大吃一驚。

「姐姐是說秦兄是今年才入洞庭開始修鍊的？」扶波燕問皇甫瑤道。

「嗯，就是幾個月前的事！」皇甫瑤道。

「縱然秦兄是天縱奇才……可是這進境未免也太快了些？！」扶波燕驚嘆道。

扶波健也上下打量秦成。

秦成被兄妹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一動，道：「雖然是今年才拜入洞庭，可是我感覺似乎是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修鍊？」

「這怎麼說？」扶波燕問道。

於是秦成向兩位介紹了三年前自己從烏江放舟而下，遇到了逐浪嬉戲的皇甫瑤和小荇，在仙人渡口，皇甫瑤教授了自己笛曲「泛水五渡」，之後的三年自己苦練笛曲。

說到往事，秦成不由得心中一片溫暖，眼神中全是溫柔的神色，望著皇甫瑤！

皇甫瑤見他對往事歷歷在目，也不由得心中感動。

「當時我在江邊常吹奏笛曲，只覺得心中安寧，全身舒適至極，」秦成道，「到得後來，每次吹笛，體內便似乎也有一股水流隨笛音流淌，有時是小溪，有時是江河，有時是瀑布和大湖！」

「原來姐姐的笛曲也是一種內功修鍊么？」扶波燕問皇甫瑤。

皇甫瑤微微有些茫然，向秦成道：「我教給你笛曲的時候，從未想到你會因此而開始內功的修鍊……」

「不過秦師兄的笛曲吹奏的真好，現在已經幾乎趕上小姐了！」小荇笑道。

「……我知道了！」皇甫瑤沉吟了片刻，突然道，「音律向來便分為宮、商、角、徵、羽五音，這五音正是向內對應人的五臟，向外對應五行，而這首『泛水五渡』又是各自對應五種水的形式和美處，所以幾種巧合之下，阿成在吹笛的時候不知不覺間開始了內力的聚集和修鍊！」

「這……這當真神奇！」扶波健道。

「縱然是因為笛曲的啟發，但是也與秦兄的性情天然是分不開的！」扶波燕贊道，「可見秦兄是個有大慧根的人！只有本身具備慧根，才能在被一點星火點燃！」

眾人對秦成的嘖嘖稱嘆，搞得秦成都不好意思起來。

大家見秦成扭扭捏捏的樣子，都不由得笑起來！

皇甫瑤深深地望著秦成，在沒有遇到秦成之前，她是龍女，是洞庭之主的女兒，自幼受父親和師兄們的百般呵護和照顧，可是他們的關心和愛護畢竟只是來自父兄的寵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師弟們礙於自己的身份，和各自族類的不同，都無法與自己過於親近！

所以少時的數百年可以說都是在孤獨中度過的，直到後來小荇的到來才給自己帶來了一些樂趣！

可是，慢慢地，隨著年齡的增長，某種陌生的，充滿嚮往和躁動，甚至是渴望的情緒慢慢地佔據心裡！

無奈之下，她只好藉助竹笛排解幽懷！

直到，直到在烏江中，這個其貌不揚的平凡的漁家少年，居然一下子聽出了自己深藏在笛曲中的心事！

當時，她身心震蕩，幾乎難以自已，全靠千餘年的清修勉強壓抑住心底的激動！

之後，她傳給秦成笛曲，並請來兩位師兄，在江邊上演了月夜下江面鬥法的好戲，以此牽引住秦成的心思！

秦成在仙人渡口三年的苦等，更抵住了數番誘惑，才終於得入洞庭，從此終於可以時時在一起！

這其中的期盼、興奮、喜悅，和苦心孤詣，是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全都深深埋在皇甫瑤的心底！

而她想不到秦成的一腔情懷居然與自己幾乎一樣，他之所以每日吹笛，正是緣於對自己的情思！

又因為吹笛的時候，正是滿懷深情，所以才能被笛曲引動，激發內力，日日錘鍊！

秦成和皇甫瑤四目相視，秦成眼中對皇甫瑤的感激，皇甫瑤心底對秦成知心的感動，都在目光中交融在一起！

「你倆的神態好像有些古怪！」扶波燕笑道。扶波兄妹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兩人驀地臉上飛紅，皇甫瑤垂首，偷偷地將眼角的一滴清淚拭去。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扶波兄，不知道當不當講。」秦成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問扶波健。

「秦兄何時變得這麼拘謹了？」扶波健笑道。

「我想冒昧地問一下扶波兄，當在比拼修行的時候，是神龍本體的戰鬥力更強呢，還是變作人身的時候武學修為更高呢？」

「如果修為尚淺，可能本體的時候戰鬥力更強一點，尤其是本身就是強橫的獸類！但是這種所謂的戰鬥力強也是很有限的，畢竟無法高出獸類本身的級別太多！」扶波健道，「但是如果修為高深了，那一定是變作人身的時候，用你的武學修為來戰鬥，這樣才是更強，而且高無止境，全看你的修為！只要你的修行更高深，法力、戰鬥力也更高深，這才是修真之人應該追求的大道！」

「這正是殊途同歸！」皇甫瑤道，「不管是人，還是獸族、水族、禽鳥，修鍊到最後，都要回到道法修行上來！」

「嗯，兩位確實是金玉良言！」秦成點點頭，表示理解。又想到赤雲飛，道：「但願赤兄能重歸大道，不再踏入歧途。」

「嗯，秦兄樂於以敵手為師的胸襟，令人欽佩。」扶波燕道。

「沒有，沒有，實是我武功低微，經驗全無，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做我的老師！」秦成道，「我承認前幾日順江而下的時候，與赤雲飛比試功夫，是有任氣的原因，徒兒被欺負，我這當師父的即便打不過敵人，也不能做縮頭烏龜！但是到了後來，確實是在赤雲飛的逼迫之下，我的武功才得以快速地提升！」

「嗯，秦兄的武學天賦真是高得令人驚嘆，現在只是內功修為還不到火候，只要戮力修行，假以時日，比如能成一代宗師！」扶波健道。

「能否成為一代宗師倒不要緊，關鍵是能超脫生死，可以逍遙於天地，比如說與各位一起去天地四極，看看草原、雪山和沙漠，甚至看看四極之外是不是還有另一番天地，這才是我最大的願望！」秦成道。

「相信那一天一定不遠！」扶波健道。

「剛才你們的比試看得我心動，」扶波燕向秦成道，「不如咱倆也來比試一番可好？」

秦成一愣，笑道：「好啊，小弟求之不得！不知道你用什麼兵器？」

扶波燕將右手展開，伸到船舷外，只見一道細流從江水中升起，然後在她雪白的掌心也變成一支小小的長槍的模樣，然後突然向秦成射去！

秦成忙舉手阻擋，小小的水槍已經射在了他的胸口，只覺得被射中的地方一陣麻癢！

「太好了，又有好戲看了！」小荇拍掌道。

秦成也覺得大是有趣，當下躍下船去，遠遠站在江心，抽出寶劍，嚴陣以待！

扶波燕一笑，染著鮮紅指甲的雪白的赤足踏上水面的一剎那，水面立即湧出數道水箭向秦成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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