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看洗澡

夜幕降臨的太快，清冷的蒼靈宮，只有三個房子里燈火通明，繭芙打開直面平地的窗，利落的坐在了窗台上，看著漫天的繁星圍繞著皎潔的月亮，突生幾分凄涼，嘴角失落的擠出一抹清冷的笑意，想著就連月亮都比自己過的熱鬧。

夜風輕撫，繭芙感覺不到深夜這有些冷的寒意，靜靜的看了星際好一會，突然，一聲「啪」，關門的聲響打亂了繭芙的心緒，繭芙聞聲望去，發現傳聲而來的方向是——澡房。

繭芙思索著，博淵從不在入夜之後洗澡，那麼剛剛進入洗澡房的必然就是瀟。

「瀟瀟？」

繭芙小聲輕語的喚出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今日在瀟手臂深處看見的黃金鱗，若有所思的從窗台上往外一躍而下，神情顯得有些複雜，緊張又警惕，站在原地久久的望著遠處透出光亮的洗澡房。

洗澡房裡傳來一聲聲水瓢往澡盆倒水的聲響，或是房子過於的空曠，這有規律的倒水聲竟讓人莫名的覺得好聽。

好一會，『咚』的一聲，水瓢掉入桶中聲而止，澡房的屏風裡出現一個少年寬衣解帶的景象，隨後便是一腳踏入澡盆內的躁動，在這澡盆里的少年便是瀟。

終是少年，瀟貪玩的性子還是有的，這洗個澡也不忘找找樂子，澡盆子里的水就是他的玩伴，水面被他拍起又掉落，水本就被他灌得滿滿的，加上他不斷的拍打著水面，水不斷的往盆外流淌，流水聲，拍打聲，一陣陣的水聲不斷響起，就在他自得其樂玩的興起之時，他身後的屏風之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抹黑影，身姿曼妙輕緩，正一步步的繞過屏風走向他。

影子走出屏風，這才能讓人看清，原來這個身影是繭芙，繭芙一席白衣白裙被燈火照的通亮，她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小少年，天真爛漫，突然覺得他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繭芙就這樣子獃獃的站了好一會兒，瀟突然停下了拍打水面的手，因為他突然看見澡盆外的地上出現了個影子，那是被身旁的燭光照出的影子，他趕忙吹滅了身旁的蠟燭，慌亂的喊道：「誰？」

瀟吹滅了蠟燭，繭芙才想起瀟並不知道自己在他身後，上前走到澡盆旁，輕輕應答道：「我。」

瀟聽出繭芙的聲音，再憑藉著几絲月光看清身前的身影，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問道：「師姐？」

「我就進來看看。」話音剛落，繭芙俯身想要伸手去拿瀟的手，瀟驚訝的不知所措，一時慌亂差點出了水面，但是想想不妥，又快速的沉入澡盆，大聲喊道：「啊？等等，師姐，不行，這絕對不行……」

繭芙的指尖剛剛碰到水面，停了停，又收了回去，看著如此激烈掙扎反抗的瀟，有些不明所以然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瀟聽著這個問題有些哭笑不得，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就這樣靜了好一會兒，瀟總算想起了一個可以換位思考的比喻。

「師姐，你看俗話說，做人要懂禮節，你我男女有別，怎麼能隨便看對方洗澡呢?我要是偷看師姐洗澡，師姐也會很生氣吧？」

瀟看著身旁的繭芙，想著這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繭芙定然會明白，隨之離開澡房。

然而許久，繭芙確實是陷入沉思，但是很快，她又向澡盆靠近了些，淡淡的說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偷看你洗澡。」

瀟想著，師姐定然也不是故意走進來的，定然是誤闖，正想要跟繭芙說出表示理解的一番話，誰曾想繭芙緊接著又心無城府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是光明正大直接走進來的。」

瀟聽后嚇得又往澡盆沉了沉，想著原來看人洗澡還有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然而這驚嚇還沒有到頭，只見繭芙俯身靠近瀟的小臉，繼續說道：「明日待我洗澡之時，你可以進澡房。」

無法理解的瀟，驚嚇之餘不忘往澡盆的另一旁靠了靠，默默苦咽一口氣，這信息量真的是太大了，心跳完全無法平復，試探的問道：「師姐可知道，在禮節上，不管是你看我洗澡，還是我看你洗澡，都是失了清白，是要負責的，你要對我負責嗎？」

瀟與繭芙四目相對，又是一陣沉默，瀟極力的以眼神示意，希望繭芙知難而退，然而繭芙清澈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會意的意思，瀟瞬間明白，自己這是改變不了繭芙要看自己洗澡的想法了，神情無奈又苦惱，想著這下只有逃為上策。

「知道師姐不曾入世，不懂凡俗禮節，但是古人有雲，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

瀟試圖轉移繭芙的注意力，但是話還沒有說完，他發現繭芙已經沒有興趣與耐心繼續聽他講下去，眼看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正要往水中蔓延，情急之下瀟奮力拍動水面，水花四濺而起，俯身在澡盆旁的繭芙被水花濺的睜不開眼，瀟趕忙趁機跳出水面，慌忙的拿起一旁的衣物一溜煙的跑出澡房，噼里啪啦的撞翻了不少的物品，待繭芙好不容易睜開眼，瀟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昏暗又一片狼狽的澡房。

瀟跑出澡房，就近找了個空房間，急忙的把衣物穿戴整齊，就怕繭芙追了過來，一陣慌亂，好不容易穿好了，趕緊跑到門邊，看看繭芙是不是跟了過來，瞄了好一會兒，一直沒有動靜，這才摸摸自己的快要跳出身體的小心臟，仰天長嘆，安慰自己道：「還好還好。」

又過了好一會兒，瀟的氣息才算真正的平穩下來，他緩緩底下頭，突然看見門前有塊小絲帕，這是今天他跳崖抓住的小帕子，想來是剛剛跑的匆忙，不慎掉落在門前，瀟無奈的走出房門，垂頭喪氣的坐在了門檻上，一手撐起臉，一手撿起帕子，想著師姐這是鬧哪出呢？白天還對自己一臉的不屑，晚上怎麼就想著來看自己洗澡？

看著看著，突然覺得這帕子有些奇怪，許久，他喃喃自語道：「這帕子怎麼是長方形的？」

正這麼想的出神，博淵不知何時來到了瀟的身旁，輕喚了一聲：「瀟弟。」

然而瀟並未回應，博淵看著瀟拿著塊帕子發獃，暗生笑意，試著推了推瀟的肩膀，瀟這才看見身前站著的博淵，博淵隨而坐在了瀟一旁，看著身旁默默不語的瀟，帶著笑意調侃道：「怎麼？在澡房與師姐鴛鴦戲水一番了還不高興？」

博淵這話一出，心不在焉的瀟頓了一頓，手中捻著的小帕子掉下了地，有些震驚與害羞，吱吱嗚嗚的問：「你...你怎麼知道？」

博淵看著面帶紅暈的瀟，輕笑了一聲，回答道：「你們在澡房動靜那麼大，蒼靈宮本就清冷，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瀟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假裝鎮定的說道：「什麼鴛鴦戲水，我是在裡面遭難了，你也不知道過來解救我，還看熱鬧，幸災樂禍。」

說完瀟還不忘給了博淵一個白眼，博淵看著這一臉的埋怨的瀟，覺得特別的好笑，想著如果自己真的進了澡房，瀟會不會又怪自己壞了他的好事呢?但是還是忍了下來，不以為然的反駁著：「怎麼說話呢，師姐又不是老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再說了，洗澡的時候師姐進澡房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聽著博淵話里的意思，瀟生出了几絲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師姐也要看你洗澡？」

「那倒沒有。」

聽博淵一臉平淡的回著，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絲慶幸，為什麼慶幸？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這絲慶幸只維持了一刻，博淵又平淡的說出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我們一起洗過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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