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終尋得
白婉翎扶獨孤漠凜坐下,不敢再扶他前行以免毒素擴散更快。她看了看四周,尋得那止血草藥,「這毒擴散太快,倘若不趕快逼出,他必有性命之憂。」白婉翎這般想著,將獨孤漠凜傷口上剛敷的止血草藥清下。
「你忍著些。」白婉翎道。
獨孤漠凜點點頭,只覺背後一暖,傷口處雖疼,卻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他一愣,繼而唇角一揚。白婉翎用嘴將毒吸出,拭去嘴角的黑血,她見那傷口處顏色淺些,不由鬆了口氣。
這毒總算控制住了,待找到水源便可找到解毒的草藥。
「水源將近,你再忍耐一下。」白婉翎將獨孤漠凜扶起道。
「恩。」他淡淡一笑。
流水入眼,竟是一飛泉瀑布直流而下,匯聚山腳形成這碧潭。白婉翎扶他坐到石上,「你在此等著,我去採藥。」
「恩。」
白婉翎到溪前蹲下身,手入水中似在水中摸索什麼,許久,她蹙了蹙眉。怎會沒有?這藥草多生活在水中,有水處必有此草,如今僅找尋不到,這是為何?
除非……
白婉翎順那水流看去,那瀑布后的岩壁上,一株紅草獨傲於頂,她頓時一喜,果然,是艷草,此草若百花叢中那獨艷的一枝,凡有它處便難有其他藥草。不過,只有這艷草便足已,此草凝血可解百毒,只因罕見,不知其可有何副作用,但只要能救得人命,有副作用又如何?
她褪下白衣,脫下那小鞋,朝獨孤漠凜道:「你在此等著,莫動,如此你的毒便不會加速擴散,我去去就回。」
他不語,看那飛馳而下的瀑布似要將人兒單薄的身子壓扁,他不由憂心起來。
白婉翎腳尖一點,飛身扒住一岩石,繼而左右尋找可以往上去的扶手,身邊瀑布發出「隆隆」聲,似那烈虎咆哮,震的白婉翎耳朵發疼,她一側的衣服已被那飛濺的冷水浸濕,那紫目帶著冷靜,盤算著可上去的路。
待那路線盤算完,她一個飛身往上爬去,她輕功不好,只能同過先天性的力氣支持著往上爬。
那草在懸崖半壁之上,待白婉翎爬到與它等高,早已精疲力盡,她調整好呼吸,站在那岩石上站穩。她看著那洶湧而下的瀑布,咬了咬牙,那草竟在那瀑布之後,且不說她能否承受住那瀑布的力量,只講她此時已無力再往上爬,她不得不拼一把。
她也不管水流急促,一手抓住旁邊突出的岩石,另一隻手直接手探入水中,那水打在她胳膊上,既冷又疼,她不停的往裡探去,繼而半個身子已入那水簾,水從上直直打在她頭上,那冷水刺激得她不敢放鬆,她抓緊那石頭,手慢慢接觸到了那株紅草。
還差一點!
抓住了!
白婉翎抓住草的那一刻一喜,身子卻再也受不住那麼的的衝擊,腳下一滑。
「慕兒!」獨孤漠凜不顧後背的痛意,趕緊跳下水去撈她。
她緊緊抓著那草,睜開紫目,只見那模糊的身影,她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個畫面,她張了張嘴,只是口中水湧入,冒出一串串氣泡。
孩子!我的孩子!
獨孤漠凜將她抱出水面,將她平放在草地上,白婉翎咳嗽幾聲,漸漸睜開那紫目,她見眼前那渾身濕透的男人,趕緊坐起身道:「你怎的下水了?」
「救你。」獨孤漠凜道。
白婉翎趕緊查看他的後背道:「你這般會使傷口潰爛的更快。」
「你的錯。」獨孤漠凜冷哼一聲道:「若不是你忽然爬那麼高,又怎會掉下來?」
「……」白婉翎不願與他爭辯便道:「是是是,是我的錯,快坐下我先給你解毒。」
獨孤漠凜坐到石頭上,白婉翎將那紅草放入口中嚼碎,慢慢敷到傷口之上。真不愧是艷草,那傷口竟一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很快結疤,但正所謂有利必有弊,那艷草因藥性烈,引得獨孤漠凜吐了兩口血便昏睡過去。
難不成,這便是艷草的副作用?
白婉翎將獨孤漠凜放好,看自己已全身濕透,不由嘆了口氣。
……
夜幕降臨,白婉翎升起火,她看了看四周,她在找果子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山洞,離的那瀑布並不遠,她便一路將獨孤漠凜拖了過來。雖說這般待病人不好,可他全身傷口已癒合,毒也解開,怎麼看也算不上病人了。
白婉翎見躺在地上睡得正熟,不由嘆了口氣,她抱來乾草給他鋪了張床,坐上去還算軟和,不至於虧待了他。她將他拖入乾草窩,將外裙蓋在他身上這才去啃果子。
這夜,真靜啊!似好久沒有這般寧靜的夜晚了,她坐在洞口,朝外看去,那圓月並未被雲覆蓋,有些亮了,那密布的繁星,都不及她半分明亮。被她遮去了光彩。旁邊的密林中,傳來幽幽的風聲,伴著那雀鳥清叫,待那叫聲停下,那風也漸停,卻也時不時惹著那嫩葉,發出沙沙聲。空氣冷了幾分,白婉翎吸了吸鼻子,入了那洞,在火堆旁坐下,看那跳躍著的火舌,心事漸涌。
白婉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是自己一直在找之人,原來他便是獨孤漠凜,她想起剛見到他時,他嗜血的模樣,不由喃喃道:「難怪,還真是個瘋子。」
她拿著火棍往火中加柴,她想道:「可他為何不告訴我他便是獨孤漠凜,讓我白白找去末言國,莫不是嫌棄我,不願與我相認,可他為何又纏著我?還真是奇怪。」
另外,還有一件更令白婉翎疑惑的事情,他口中的慕兒,究竟是誰?
「慕兒,乃吾妻……」腦海中忽然響起那聲音,白婉翎一愣,只覺頭痛,她趕緊咬了口果子,安撫自己,想道:「罷了,不想了,待他醒了問他便是。」
白婉翎靠火而眠,身上縮成一個球,待火燒盡,她動得直打哆嗦,她正要睜開紫目,卻覺背後一暖,繼而身子離了地。他將她輕放在草上,將那白裙蓋在她身上。
「唔!」
白婉翎聞聲睜眼,看向坐在草邊那寬大的後背,繼而是那粗粗的喘氣聲。「你怎了?」白婉翎起身,心覺獨孤漠凜不對勁,趕緊道。
「無……無事……」獨孤漠凜只覺全身發熱,情慾難耐,他起身要走。白婉翎一把將他拉住道:「外面冷,你身子剛好,小心得風寒。」
獨孤漠凜整個人愣在原地,手捂住胸口,只覺那心臟似要跳出來般,這種感覺,好似第一次見到那小丫頭時的感覺,又好似那日洞房之夜。他僵硬的轉過身,看不清眼前人兒的臉,他一把將人兒推倒在草上,他喘息著,雙眸泛紅,全身燙的嚇人,「慕兒……慕兒……」
「你……你吃什麼了?怎會?難道是……」艷草。白婉翎一愣,原來,這才是艷草的副作用。
他輕撫著人兒的臉,聲音緊促:「慕兒……給我……行……行嗎?」
「我……我……」白婉翎雙頰一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慕兒……為夫就這般讓你親不得嗎?」他眸中帶著失落,雖然想要了眼前的人兒,但他不忍心強迫她。獨孤漠凜生怕自己忍不住,便起身要走。
白婉翎忽然抓住他的袖子道:「我既是你妻,便應該幫你。」
「慕兒?」獨孤漠凜一喜,他俯身吻住人兒。
那一刻,白婉翎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那靜好的洞房之夜,是了,這般看來,自己應是他的妻,自己才會這般記掛他,更何況,他也這般說過。
她似找到了歸屬,暖淚留下,她的心臟砰砰直跳,她可以信賴之人,她真正的家,她尋到了。
鴛追鴦,鴦尋鴛,繞那榆木千百轉,只此一轉,兩心愚。
……
「你到底是誰?」他看著鏡中之人,與他有同樣的面容,卻有一雙含血的眸子。
「我?我是你。」鏡中人邪笑道。
「你以為我會信?」墨冷冷語道。
「你不過是本王的一縷魂罷了,管你信不信。」鏡中人道:「不過也真是,你們倆腦子裡裝的竟都是一銀目女子,還真是讓我為難。」
「你到底想怎樣?」墨冷道
「嘖,還真是耐不住性子,你既然是本王三魂之中一魂,必歸回本王體內,不知你還有何遺言?」鏡中人懶聲道。
墨冷自知逃不掉,他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說過了,我是你。不過本王乃妖界暗王,名為翼魄冽冥。」他淡淡一笑,忽一黑影從鏡中閃出,他道:「情魂,你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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