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上人」的痕迹
獨自一人坐在酒吧的吧台前，慢慢喝著一瓶在災前就遍及大街小巷的寒冰啤酒來打發著時間。
我的隊伍是正有著去獵殺A級變異獸幻痛女王的目標，雖說光在人數上就有著十足的劣勢，但是很顯然這種劣勢是可以通過裝備的提升來彌補的。
所以，槍支的熟悉和儲備對於這次獵殺，可以說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對於槍支的熟悉，我規定了相應的計劃，即團隊里的每人在每天必須練習槍法兩個小時及兩個小時以上。雖然使用的不是真正的槍械，但對於提升持槍手感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這完全不是問題。
只是對於槍支的儲備......
在今天，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到市場里搞清楚槍支的市場價，意外發現價格高得離譜。別說突擊步槍和霰彈槍，光是一把小手槍都要上起碼二十多個大瓶蓋。
如此可見，我的團隊正遭遇著會玩槍但沒有槍的尷尬境遇。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我忽然想到剛來到希望鎮的時候，澤叔曾與我說過，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可以來酒吧向他尋求一些幫助。而現在正是晚間大約六七點左右，我等待著他的到來。
澤叔是個末世商人，說不准他會有什麼辦法幫我搞到槍支，最起碼是稍微便宜一點的槍支。
而正當我喝完最後一口酒水時，忽然聽見在一旁兩人的對話。
「喂，你知道嗎？那個叫「人上人」的組織。」
「知道，知道，我看現在沒人不知道這個組織吧。」
「依我看，這就是個流氓強盜聚集地罷了，他們見人就搶，看人就殺。」
「是啊，是啊，看來之後出鎮子的時候還得多多小心點，真是麻煩啊。」
強盜流氓聚集地？
見人就搶，見人就殺？
「人上人」難道就是這樣的一個毫無規矩的組織么？
可如果就是這樣的話，那麼本應是雜亂無章的他們之間又是怎麼做到像王靈所說的一一遵循組織的原則呢？
這實在是不符合邏輯。
趁著澤叔還沒來，打聽一下吧。
「嘿，義哥。」我伸手敲了敲吧台，說道，「打聽個事。」
然而，面前這個長得像殭屍一樣的傢伙似乎是聾了一般，依舊背對著我清點著架子上的啤酒。
我冷笑一聲，隨手就從兜里掏出五個中瓶蓋便往吧台上就是那麼一蓋。
啪！
一聽到瓶蓋相互碰撞所產生那清脆的聲響，義哥才猛地轉過身來，一邊將那些瓶蓋就往懷裡攬著，一邊笑眯眯地說著：「喲，打聽消息吶！想知道點什麼呢？」
見到他這幅模樣，我白了一眼，雙手抱在胸前，便仰靠在座椅上，說道：「關於「人上人」，你所知道的一切，嫌少我再給你加。」
「哦，「人上人」么？你想了解這個，一定是聽了剛才那兩人說話吧。」把瓶蓋都一一攬到衣領內的口袋裡后，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話語會引起某人的不滿，義哥朝我緩緩靠攏，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一句，不要信那兩個人的鬼話，「人上人」才不是什麼流氓強盜聚集地！」
「那，是什麼？」我問道。
「我聽說過，「人上人」雖然以搶劫、侵略來維持生計，但是只要乖乖配合，就不會平白無故做出濫殺無辜、強姦猥褻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義哥一一道來。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就在幾天，我才目睹了王靈臉上那條長長的沾著血漬的刀疤，那條被「人上人」組織里的自稱浪人的傢伙所砍傷的刀疤。
「事實如此？」我抬了抬右眉毛，擺出一臉不屑的模樣，「早在幾天前，我的一個同伴就被他們其中一人砍傷了臉。」
「是嗎？之前那個跟你一起鬧酒館的壯漢是吧？」說著，義哥皺起了那滿是溝壑的眉頭，「那你確定那個壯漢沒有冒犯到他們的地方？」
冒犯？
仔細一想，之前好像聽王靈說過，他曾殺掉了一個來自「人上人」的無名小卒。這麼一看來，的確是冒犯到了他們。
可是，即使是對於這種威脅及團員性命的冒犯，這個浪人居然僅僅是給王靈留下了這道刀疤，而不是直接殺了他。某種意義上來說，「人上人」可以說很是大方了。
「還有呢？」思考完這些，我繼續詢問道。
「還有嘛——可能需要——」說著，義哥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同時大拇指反覆摩挲著其餘四指，暗示著我什麼。
啪！
又是五個中瓶蓋！
「哼，拿去！」我鄙夷地盯著這個傢伙，冷笑一聲說道，「繼續說！」
「好，好，好！我繼續說，繼續說。」義哥的臉在此時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似的，只見他再次熟練地把瓶蓋攬進懷裡，便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據說最近一周來，希望鎮附近經常有「人上人」的出沒痕迹。」
「所以，這意味著什麼？」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有人說，「人上人」正在做著來侵略希望鎮的準備。」
「侵略？」
「不用擔心，這個說法本身就離譜。雖然「人上人」是依靠侵略來維持生計的，但是根據希望鎮的駐守力量來看，他們完全不可能會傻到去做這樣虧到死的事情來。」
「那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我？我可不清楚。但也有說法，說是在希望鎮的監牢里，關押著他們的一個相當重要的人。」
「監牢？這個地方，還有監牢？我都不知道。」
「你是外人，自然不知道。這個監牢位於居民區地下一層和地下二層，通往那邊的電梯按鈕早已被毀壞，所以只能通過一條專門通道進出。反正，我覺得這個說法也不是很靠譜，哪有為了一個人而調動整個組織的？」
仔細一想，這些說法雖然都不太靠譜，但是又有一定的合情合理，說不是也不一定。那麼......
吱——呀——
酒吧大門敞開的聲響忽地打斷了我的思緒。
「來瓶寒冰。」隨著一聲熟悉的嗓音，一個看似四十開頭的中年男人坐到了我一旁的金屬長椅上。扭過頭來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澤叔。
「我請客。」我早在澤叔把手伸向上衣口袋之前，便搶先一把將瓶蓋蓋在吧台上。
「嗯？」見狀，澤叔先是投來疑惑不解的目光，但當認出是我的時候，臉上便立刻浮現出商業用微笑，「哦，是你啊，小伙......不對，不對，高手啊，呵呵......真是巧啊！」
「哎，你請我，這怎麼好意思呢？」然而，注意到了是我請客，澤叔一下子便不好意思地把瓶蓋推回給我，僅僅是咧嘴笑著說道，「得多虧你除掉了那隻怪物，我之後的商路都會暢通很多吶！」
「澤叔，我這次找你，有事。」我沒有理睬澤叔的感謝，僅僅是簡簡單單地說道。
「喲，是什麼事情，還能難住就連A級變異獸喪門神都能手撕的高手你啊？」澤叔接過了遞來的啤酒，喝上了幾口，接著又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說道，「我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雜貨商人，可是正洗耳恭聽。」
「簡而言之，我的隊伍里急切需要槍械。」我一臉認真地說道。
「呵......呵呵，那你找錯人了。」澤叔雖嘴上是這麼說，可行動上卻並非如此，此時此刻，只見他微微扭過頭去，眼睛一直盯著桌面，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許久后才回過神來，「我只是個小雜貨商人。」
「不，不，我想你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對吧？」打從剛才的第一眼起，我便直接識破了澤叔的謊言，「不用瞞著我了。」
「嗯——」澤叔閉上眼睛又是思考許久，期間他的眉頭總是不定時發生著變化，時而鬆開時而皺緊，就彷彿是在考慮著人生大事一般，但最終澤叔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和我來吧。」
「為什麼，這裡......」我疑惑不解。
此時，只見澤叔先是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便湊過來悄悄說道：「這裡不方便，和我來。」
說著，澤叔便匆匆離開了座位，徑直向酒吧門口走去。
跟著澤叔，才沒多久工夫，我們便來到了居民區七樓最裡面的一間房子。也許這裡是澤叔的家？
剛一打開門，堆積如山的貨物便轉瞬間映入眼帘。這些貨物種類繁多，有琳琅滿目的被包裝進紙箱里的食品罐頭，有各式各樣的災后變異獸的牙骨和肉皮，甚至還有一些管制刀具和金屬鈍器。
本應是放置傢具的地方，現在早已被茫茫的物資所佔據。這哪裡是澤叔的家啊，這分明是某個大型組織專用的臨時儲存倉庫。
看起來，這個澤叔似乎不僅僅是個普普通通的雜貨商人。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他或許正是某個組織中的一員，只是出於不便，所以不得不對我隱瞞。
只是，他會是屬於哪個組織呢？
難不成是「人上人」？
然而，見到我進到屋內，澤叔急忙又將虛掩著的門猛地一握，便探出頭去再次小心翼翼地來迴環顧。直至確定附近沒人之後，澤叔才漸漸鬆了一口氣，悄悄地把門關上，一環又一環地鎖了起來。
見到此景，我也下意識地從腰間悄悄抽出[血影]，藏在了口袋裡。
「進裡面說。」澤叔說著揮了揮手，示意我進去。
不過，我實在是好奇。究竟是要談論什麼樣違禁的事情，才會讓我們不得不到這樣密閉無比的小空間來呢？
懷著重重疑慮，我半信半疑地跟著澤叔走進了最裡面的房間。
「所以，我們就在這裡說吧。」我抬手關上了房門，盯著澤叔的眼睛，一臉嚴肅說道，「在幫忙之前，我想有必要先談談我的報酬。」
對於我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澤叔很顯然是沒想到。只見他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便回過神來，急忙說道：「哦，對，沒錯，是應該先談一下這個。」
對於槍支的數量，我們只有四人，太多槍不便於攜帶，但太少又可能不夠使用，並且再考慮到槍支的種類。
「一口價，半自動步槍和防暴霰彈槍各一把，半自動手槍四把！」澤叔一邊比劃著手指一邊仔細觀察著我的神情。
聽上去不錯啊！不僅種類不少，而且攜帶重量完全在承受範圍之內。不過，這麼來看，一會兒要委託我的事情也許會很棘手。
「那子彈呢？」我不由得有些心動，繼續說道。
「子彈自然不會少。」澤叔見到我一副心動的表情，於是咧嘴笑了一下。
「那東西呢？」我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說道，「我可是想先看到實物。」
「呃，這個——」聽到我的這番話，澤叔明顯是有些遲疑，但沒多久便繼續說道，「東西嘛，我保證之後會帶給你的，需要點時間。你不用擔心，只要幫我這個忙就行。」
「你最好別想耍花樣。」我瞪了澤叔一眼，雙手抱在胸前，說道，「好了，說吧。」
頓了一下，澤叔的臉突然就嚴肅起來，說道：「那好，廢話少說，我要你去監獄里......」
「監獄里？」我眨了眨眼。
「沒錯，去監獄里，救出一個人。」澤叔盯著我的雙眼說道，「以你的身手，應該沒有問題吧。」
監獄救人？要是失敗了的話，面臨我的不僅僅是得不到槍支這麼簡單吧？可是萬一成功了，那麼這些槍支，對於團隊的實力，提升的肯定不是一點半點的。
「計劃？」我敲了敲一旁的單色橡木桌，說道。
既然可以快速提高團隊的實力，那麼即使是這樣的險也是值得去冒的。
「呵呵，當然有。」只見澤叔得意笑了一下，便從房間中隱藏的小角落裡掏出一張捲起來的地圖，「我可是計劃了很久，一直等待一個最佳人選。」
只見澤叔將地圖往那張單色橡木桌上一放，雙手橫在地圖上向兩邊一揮，捲起來的地圖頓時就展開來。
「這是監獄的全地形圖，原先是一座居民樓的地下停車場。」澤叔說著在地圖上比劃起來，「地下一層，是停列押運卡車和武裝悍馬的地方，你可以將這些車輛作為掩體穿越過去。」
「那地下二層呢？」我問道。
「地下二層，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不要以為這裡很空曠，這裡早就被用廢金屬板牢牢地改造了一番，改造得就像一個迷宮一樣。」澤叔把地下二層的地圖的路線標記指給我看。
從地下二層的入口到目的地，需要走的拐角簡直是數不勝數。
進門。
左。
右。
左。
右。
右。
左。
左。
抵達。
「好，我記下了。」許久過後，我說道。
「很好，那之後就看你表現了。」澤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轉身，我離開了這裡，心裡還在背記著那張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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